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杜有福便笑着催促我们去吃饭,而他却让小怜上楼换一身衣服,似乎是要出去。
难道因为我和夏东海这两个外人在,所以他不打算在家里请客吃饭?
不等我开口问,杜有福便走向了餐厅,还让我和夏东海一起过去吃饭。
饭桌上我假客气着,小怜下楼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更加艳丽华贵的旗袍,不得不说她的身材很好,穿起旗袍来更是玲珑有致让人眼前一亮。
她冲着我们笑了笑便坐了下来,小鸡啄米一般的吃了一点点的饭菜。
杜有福也只吃了半碗的米饭就放下筷子了,还不住的劝说我和夏东海多吃的,我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晚饭过后,杜有福让小怜给我和夏东海准备了房间,依旧是我之前住的那一间,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我和夏东海住在一起。
七点不到,小怜端着小盒的熏香进来,已经点燃,熏香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小怜将熏香放在了桌上,柔声对我们说:“这香有助睡眠,你们早点睡吧,我们乡下地方晚上也没有什么可玩儿的。”
“好!”我和夏东海异口同声的说。
小怜一走出房间,我便立刻把熏香给熄灭了。
“哒哒哒,哒哒哒。”
半个小时之后,有微弱的脚步声在我们的房门前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我和夏东海早就已经熄灯,假装躺在床上熟睡。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我眯着眼看到小怜的脑袋探了进来,在确认我和夏东海是不是睡着了。
“怎么样?睡了么?”
这声音是杜有福的,小怜低声的回答,我们已经睡了。
“立刻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这小子明天就打发他走吧,要是他不肯的话?”杜有福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嘭!”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夏东海的黑豆眼瞪的大大的:“你舅舅不对劲啊?他?”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好人,我们要小心。”我说着便悄悄的站了起来。
“轰轰!”不到十分钟,楼下的院子里传来了铁门拉开的声音,好像有车子进来了。
我光着脚快速的走到了窗前,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一辆警车一前一口的开了进来,不用说了,这就是杜有福的贵客。
杜有福亲自走到后院去迎接,和对方握手,看起来他们很是亲密。
我跟夏东海缩着脑袋,仔细的看着,但是因为灯光太暗,我根本就看不清来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一共来了三个人。
不一会儿楼下便响起了隐约的说话声,我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外走廊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监控器的灯也暗了,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楼梯口听着下面的动静。
“呵呵呵,有福啊,今天这大补宴和上次的有什么不同的呀?”这声音很高亢,听这口气,身份地位应该在杜有福之上。
杜有福卑微的陪着笑:“张局啊,今天这个‘补品’可比上次的还要补身体呢,您啊,只管瞧好吧。”
补身体?我皱着眉头,这群人大晚上的来杜有福的别墅,该不会就是为了吃些补身体的药膳吧?
“呵呵呵,还是你厉害什么都弄的到。”这声音明显比刚刚那个要嘶哑一些。
不过杜有福依旧对他恭恭敬敬的,我估计刚刚那个张局,便是警局的头儿,至于声音嘶哑的很有可能是十里镇的镇长。
可是进来的不是三个人么?为什么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
不一会儿,厨房里已经响起了勺子碰撞的清脆响声,这些人应该是开吃了。
“小王今天你也跟我们一起吃吧。”张局开口说道。
“这?不大好吧?”小王低声推辞着。
我一听,这声音很耳熟啊?小王?
“有什么不好的?来到了这里就不要这么拘束,再说了,你老婆那么漂亮,你不补一补怎么可以呢?难道要别人去‘照顾’她么?”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爆笑声,那叫小王的便低声说:“那,那,那好吧。”
夏东海吸了吸鼻子,立刻压低了声音问我:“这什么味道?怎么这么怪啊?”
“嘘,别说话,小心被发现。”我瞥了一眼夏东海低声说道,夏东海这才闭上嘴。
本以为今天会听到他们谈论什么机密的话题,结果饭桌上这些人似乎都吃的很专注,哪怕开口说话谈的也是不痛不痒的话题罢了。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听到楼下送客的声音,我迅速的跑回了房间,趴在窗户前仔细的看着杜有福送上车的那些人。
借着亮起车灯的光亮,这一次我看清了这些人的模样。
上黑色轿车的男子大腹便便,和杜有福一个德行,杜有福对他可谓是卑躬屈膝。
而上白色警车的一个是瘦高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却是曾经跟我们一起去冥河村的王成!
王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只不过是警局里身份最为低微的警员,他怎么会有机会陪着张局出来会友?
“杜副镇长,以后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有钱大家可要一起赚啊。”张局伸出手在杜有福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个是当然的了,只要张局愿意,我们自然会一直合作下去的。”几个人说着便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王成站在一边,低着头一声不吭。
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
杜有福站在后院的门口看着这些人全部都离开了,才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只手搭在了小怜的肩膀上。
小怜有些畏惧的缩着身体,肩膀也耸了起来,一副要自我保护的感觉。
杜有福扭过头看着小怜,将小怜紧紧的拥在了自己的怀中,让人觉得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怎么?你吃了豹子胆了,敢违抗我?”杜有福见小怜有反抗的意思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声调。
小怜连连摇头:“不,小怜不敢。”
“好白菜都特么的让野猪也拱了,这杜有福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吧?”夏东海鄙夷的摇了摇头。
杜有福紧紧的拥着小怜便朝着别墅里走来,我叹了一口气,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便拽着夏东海回去继续假装睡觉。
不过他们并没有进来察看,楼梯间我听到了小怜的哭声,还有杜有福的咆哮。
我想小怜嫁给杜有福必定是有苦衷的,否则谁愿意跟着这么一个猥琐卑鄙的老男人,生活在一起呢?
“嚓嚓嚓,嚓嚓嚓。”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侧身看到夏东海正不断的抓着自己的脖子,我将台灯打开,发现夏东海的脖子被他抓的都有些脱皮了。
而脖子上的黑点居然鼓了出来,一颗颗变得饱满而圆润,夏东海难受的皱着眉头,手上还不住的抓挠着。
“夏东海别抓了,再抓皮真的要破了。”我盯着夏东海的脖子,这些鼓起的圆点。让我想起了癞蛤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不行啊,好痒。”夏东海难受的皱着眉头。
我想了想立刻起身走进了浴室,将毛巾用冷水浸湿,然后敷在夏东海的脖子上。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立刻为夏东海解开这诅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能帮我们的,我想也就只有王成了,我相信超渡那些遇难者的人一定是悲剧的制造者,也就是杜有福和张局还有镇长。
他们担心这些遇难者回化作厉鬼来纠缠他们,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件事,王成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我们直接去问,他肯说么?不会打草惊蛇吧?”夏东海的脸色好了一些,紧紧的将湿毛巾裹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点了点头,王成的为人还算是非常正派的,不失为是一个好警察,虽然后来他和孙子站在同一阵线,牺牲了道长,但是仔细想想也是人性使然。
谁不想活下去?那种关头他也没得选择,而且,从刚刚王成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出席这样的“晚宴”。
“没问题的。”我低声回答道。
夏东海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总算是闭上眼沉沉的睡去了,一个晚上我连续为他换了好几次的毛巾,他才能安稳的睡到天亮。
只是每一次换毛巾,我自己都会有些手抖,那些黑色的颗粒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如要流脓的打包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下楼给夏东海去取冰块,想给夏东海敷一敷脖子,一下楼就遇到了翠儿。
翠儿看到我,很是羞涩恐慌的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铭少爷。”翠儿生涩的叫着。
“哦,我,下来拿点冰块。”我说着便要伸出手打开冰箱的门。
翠儿立刻紧张的挡在了我的面前,磕巴的说道:“这种小事,让我来吧。”
“好啊。”撇了一眼冰箱,再看看翠儿紧张的表情,心中寻思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故意假装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玩,让翠儿把冰块放在碗里。
翠儿点了点头,还用余光扫视着我,我故意不去看她,她这才打开了冷藏柜,一股熟悉的尸体的味道扑面而来。
虽然带着寒气,但是这味道我绝对不会闻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