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话提醒了无名,他拍了拍脑门:“没错,没错,胎盘肯定在那里面。”
我们四个人咬着香,慢慢地向那间屋子走去了。
无名曾经在屋子门口点了一只蜡烛,但是他并没有向里面张望。这一次,我们趴在窗户外面,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我看见屋子当中摆着一只只木盒子,以及一口棺材。盒子不规则的放在地上,好像真的是一种阵法。
无名笑了笑,小声的说:“原来真的在这里。”
他轻轻地推了推屋门,把门给推开了。
我们都绕过门口的蜡烛,没有让它熄灭。
现在我们走到屋子当中了,那个阵法就在我们面前。
我看见地上的盒子几乎都一模一样。或许里面装着的,都是胎盘。看样子,那个老婆子不止骗了李小妹一个人。
这些盒子众星拱月一般,绕着一具棺材。至于棺材里面有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问无名:“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
无名指了指正中央的棺材:“很显然,有人在算计棺材当中的东西,至于具体是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了。”
他摆了摆手:“管它在做什么呢?咱们把胎盘带回去。一把火烧掉,什么邪术都不管用了。”
李小妹已经蹲下来了,寻找三年前自己亲手埋在桂树下面的盒子。很快,她指着其中一个说:“就是这个。”
然后她小声的问无名:“现在能把盒子带走吗?万一破坏了这个什么阵法,会不会惊动那只鬼?”
无名挠了挠头,指着棺材说:“要不然,咱们先看看棺材里面有什么,然后再想想怎么做?”
我拦住他:“万一棺材里面的是厉鬼怎么办?”
无名摇了摇头:“不可能,阵法摆好之后就不能动了。厉鬼不可能从里面跑出来害人。所以棺材当中肯定是别的东西。你放心,只是打开看一眼而已,不会出事的。”
我们都点头同意了。无名点起一支蜡烛,举着他一步步走到棺材跟前。他走的小心翼翼的,很显然,是不想踢到了地上的盒子,弄坏了阵法。
他用力的推了推棺材盖。棺材并没有钉死,被他轻易地推开了一截。他举着蜡烛向里面照了照,顿时愣住了。
我看见无名像是一截木桩一样站在棺材跟前,动也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里面。
我又是担心,又是着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看什么?”
无名慢慢地转过头来,他看着我们,然后眨了眨眼,指着棺材,木愣愣的说:“里面有个人。”
方龄一脸无奈的说:“棺材里面有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如果有一只猫或者狗,那才叫奇怪呢。”
无名脸上使劲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是这个人我认识。”
我看见方龄急得要命,她很想跑过去看看,但是又有点不敢,于是向无名说:“如果是你的朋友死了,咱们就把他的尸体带走。你这么傻站着干什么?”
无名的脸色有些发白:“可是……可是我这个朋友还活着啊。”
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于是走到小心翼翼的向棺材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想:“难道棺材中躺着一个活人?这有什么好怕的?总比死人好吧?”
无名把蜡烛递给我,嘱咐我说:“你最好深呼吸一下,做做心理准备。”
我忍不住想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我举着蜡烛向里面望了一眼,顿时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蜡烛差点掉进去。
我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我看见躺在棺材里面的,是我自己。
她两手放在肚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睡得很安稳。不,她是真的睡着了,我甚至看见她有呼吸,她的胸脯在微微的起伏。
方龄着急的叫我:“如意,如意,你怎么了?怎么也像是无名一样,变成呆头鹅了?”
我回过头来,努力地想笑,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肯定比哭还要难看。
我指着棺材说:“里面有一个人。”
方龄翻了翻白眼:“你们刚才对台词了吗?怎么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对方龄说:“里面确实有人,躺着另外一个我自己。”
方龄吓了一跳:“另外一个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不仅仅是方龄,连李小妹都走过来了。我们四个人绕了一圈,围着那具棺材看。
无名忽然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不是活人。这倒像是……倒像是魂魄。”
方龄说:“那就更不对劲了。如果是活人,还好解释,也许如意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可是人怎么可能有两个魂魄?”
我苦笑着说:“也许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死了,她的魂魄被放在这了呢?”
无名摇了摇头:“这魂魄好像就是你的。这可怪了,你的魂魄完整的很,三魂七魄并没有少,这地方怎么又会有你的魂魄?”
他举着蜡烛向里面探了探,我忽然发现棺材里面用红笔画着很多繁杂的花纹,像是什么不知名的咒语一样。
方龄叹了口气:“这件事可真是奇怪极了。恐怕只有那个老婆子可以解释了。”
我听见方龄提到老婆子,忽然心中一动,对他们说:“有一件事咱们是不是忘了?那老婆子在哪?”
无名掏出罗盘,说:“老婆子也是厉鬼,按道理说,她的位置,罗盘会显示出来的。可是今天很奇怪,这里只有这一间屋子气息不对。”
这时候,我们四个忽然沉默下来了。因为我们都想到一件恐怖的事:“这幼儿园,只有这间屋子不对劲。那么,阵法可以在屋子里面,老婆子,是不是也可以在屋子里面?”
这时候,只听见咣当一声,窗户猛地关上了。砰地一声,屋门也关上了。我们被困在这间屋子里面了。
巨大的恐惧袭来,我忍不住想要大叫一声。然而,我还没有叫出来,就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后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