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茶杯放下,有些对这个问题不知所措。
在江湖中自有一套规则,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聊的话题,不可以聊的话题,在长时间的磨合中已经有了极端的默契。
这种唠家常的状态是不允许的。谁他妈有闲心和你聊这些,喇嘛夹完之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蛇祖显然是很早就开始跑江湖,见惯了江湖的险恶,所以浑身一幅戒备再戒备的鸟样,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守规矩,而且这两个姓张的是同等级的也就罢了,保持距离即可,问题是这两个人姓张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连厉声冷笑装酷都显得很可笑。
我内心帮蛇祖吐了一百个槽。
看“我”没回答,公子哥继续说道:“不用问也知道,你这种人,肯定是为了钱。我告诉你,为钱做喇嘛不合算的,这一趟你能拿多少?”
“我”又楞了一下,公子哥继续说道:“对了,江湖规矩你不能说。你看,江湖规矩多操蛋,说不定铁筷子拿10000个大洋你就拿100个,何必呢。这行没前途的。”
说完公子哥幽幽说道:“我拿300个,大张哥拿2000。你肯定没我们多吧。”
“我”激灵了一下,看样子是被猜中了。
就看公子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类似于香肠的东西,那是一卷用纱布包着的大洋。
这东西在少数民族地区购买力惊人,见公子哥掏出了五六十个,丢给蛇祖:“晚一天通知烟袋他们,这五十个给你,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少问,跟着我们就行了,赚钱嘛。”
“蛇祖”看了看银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开口问道:“为什么大张哥那么贵?”
我不由扶额,这公子哥真牛逼啊,完全把这耍蛇的忽悠瘸了。这就基本上是自己人了。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贵有贵的道理。”公子哥说道:“对了,你从哪儿来啊,很少见到耍蛇的啊。来交际一下,以后有活介绍给你啊,我们哥俩出手可大方了。”
“我从彬龙过来的瓦族,现在在滇南,洋人烧了我家村子,买枪回去杀洋人。”“我”说道。
“这祖传的手艺?”公子哥指了指他腰间的蛇:“这玩意要用的好,我也不是对手啊。会咬到鸡巴吗?”
“不会,如果没有那个铃铛,你不是我的对手。”蛇祖说道:“你那到底是什么法宝?你会邪术?”
“我也不知道。我是外人,这是我老大,但是我老大口头表达能力太差。”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纹身:“你看我纹的是这货,虽然我和老大都姓张,但是没血缘关系,我是捡来的。”
“捡来的?”信息量太大,“我”有点接受不能,当时边疆南边这里生活很简单,太复杂的事情都无法理解。
“是啊,我是做脏活的,老大他们家把我养大,我跟老大姓。”
“你是给族长倒夜壶的吗?”
“不是那种脏活。”公子哥就皱眉道:“哎呀,你文化程度真不行,没法和你整。”
“你东西怎么都放在嘴巴里,不怕吞下去吗?”
“最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嘴巴。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我怎么干的,等下你暗算我。”
有一搭没一搭的,“我”和公子哥开始聊天,之前在筏子上各自装酷的状态荡然无存。
不过我能看的出来,公子哥说的话都带着勾儿,“我”显然不是对手,聊天过程当中几乎什么都被套出来了。
这公子哥时刻都在演戏,看不到真的面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干脏活的人,张家之所以那么隐蔽,是因为有这批人存在吧。
因为也经过了相同的训练,才需要不同的纹身来确定阶级吗?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干脏活的成果,只是让小哥更好的装酷吧。张家难道是个奇葩的家族,活该会灭绝啊。
聊到太阳西落,这个隐秘的深潭之中的景色太美了,夕阳落到琉璃瓦上,这里好像仙境一样,皇宫都没有这里漂亮。
此时公子哥的衣服已经干了,穿了起来。闷油瓶打了两三次盹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此时却见寨子阴暗的地方,全面亮起了一盏一盏的青光,犹如鬼魅现形。如果不是在水底见过那样的冷光,真以为寨子里的人全死变成了鬼火。
闷油瓶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将冷光灯挂满了寨子。
“注意所有的草堆暗落,小心房顶,一只都不能剩下。”闷油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