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女娲庙外,盘踞着大批的士兵。因为刚取得了胜利,所以这些人看上去并不紧张,枪枝在一边随意摆放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扯闲话,只有一小队人在附近执行警戒。
华民初和柯书对了一下时间,朝大家打了个手势,大家分头行事。看着花谷和一方匍匐着进入了选定的地点,华民初大摇大摆地来到入口。
守卫看到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赶紧抄起枪,迅速将他围住。
华民初不慌不忙举出装遗训的如意,朗声说道:”你们丁司令在等我。”
士兵进去通传了一下,飞奔出来,押着华民初往通道里走。
柯书看着他进去,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全在华民初身上,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庙中,来到上次发现齿轮的地方。
柯书看了一眼表,掐着秒针,在三点准时把齿轮摘下,但是没想到在摘下齿轮的时候,他的手腕被另一个齿轮给压住了!
“该死……”柯书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最终还是把齿轮摘了下来,就在抽出手的时候,他错愕地发现手表在刚才的碾压中已经完全损坏了!
糟糕,不知道时间了!柯书看着碎掉的表盘,大汗不停地冒。
华民初这时已经被押进了祭堂,丁天赐正坐在一旁的行军桌椅上,由卫兵伺候着喝着茶,看到华民初进来,抬了抬眼皮子,看向方远极。
方远极此时控制着被金针控制的希水,让她往墙上撞。每一下都撞得咚咚地响。
看到这一幕,华民初心里猛地一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方远极给掐死了!但是, 他只能故作镇定,慢步往前走。
“你要的遗训,我带来了,希望你遵守承诺,放了她。”华民初把遗训“如意”放在地上,大声说道。
方远极收起磁指大量,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捡起如意,在手里掂了掂,抬头看向华民初。“一个人就敢来跟我要人,真不知道是该夸你勇敢,还是蠢,你不怕我连你一起杀了?”
华民初笑笑,“我既然敢来,就自然是料定了你不会杀我!”
“哦?那我倒要听听我为什么不会杀你。”方远极挑了挑眉,眼里杀气渐涌。
华民初不慌不忙地说道:“因为你想要十行者绘卷!”
方远极原本得意的脸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矛盾和欲望!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十行者绘卷夺在手里的狂热和执着!
一直在悠闲喝茶的丁天赐看到方远极脸上表情不停地变,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把茶碗一放,揉了揉鼻头,慢吞吞地问:“什么十行者,什么绘卷?”
华民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怎么,原来他没告诉丁司令您啊?”
丁天赐盯着方远极,阴沉着脸色问道:“他什么意思!”
方远极看也不看丁天赐,淡漠地说道“此事与丁司令无关,不过是江湖上的一样东西。对丁司令没什么用。”
丁天赐是老狐狸,哪会信这番说话,契而不舍地追问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一卷十行者,一卷万山河,从唐朝八行成立之时便延续至今,分别由八行和执政者各持一卷,相互承诺、相互制约。此前两卷一直不知踪迹,据称两卷合一便可重稳朝野,又或是,改朝换代,如今十行者出现,自然让方司令废寝忘食!”
丁天赐眼睛一亮,手指在茶碗上轻叩着,慢吞吞地起身,走向华民初,盯着他的眼睛问:“哦?这什么玩意能有这个能耐。”
“其实吧,就是一处富可敌国的宝藏。而我猜你方远极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十行者绘卷藏在三野坡哪里,因为只有我知道。”
丁天赐一听宝藏二字,瞬间火大,转身走向方远极:“方远极,原来你要我来打这个破地方,是为了帮你找绘卷,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方远极冷冷地说道:“丁司令要遗训,我如今给你带到了,我找我的绘卷,跟丁司令你没有关系。”
丁天赐指着方远极呵斥:“这西南全境,就没有跟我丁天赐没关系的东西!”
咔嚓地上膛声从四面响起来,都对准了方远极。这些可都是丁天赐的兵!
“丁司令,您这是什么意思。”方远极双瞳骤缩,冷笑着问道。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遗训和绘卷我都要。”丁天赐露出一副贪婪相,拔出手枪指住了方远极。
这正是华民初想看到的场面,他不露声色地走过来,大声说道:“方远极,上次在帝京大饭店,你输给我,现在我也给你个机会报仇,你先放了希水,我跟你比武,你若赢了,我就告诉你十行者绘卷藏在哪里,若我赢了,你放我出去。”
方远极此时已经被华民初挑穿绘卷一事激怒,扭过头,狼一般凶狠地盯住了华民初,“比武?我没听错吧?就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只怕我一招你都接不住。”
华民初傲气十足地摊摊手,“这么厉害,那还等什么?”
丁天赐见二人不理会自己,也火了,“费什么话,现在就杀了这小姑娘,看你说不说。”
华民初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怒斥道:“身为八行持卷人,十行者绘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哪,你要是敢碰希水,我相信你永远不会得到你到要的东西。”
“你……”方远极气极,指着华民初居然有些无可奈何,半晌后才悻然说道:“你还是个痴情种。”
“反正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死在这的觉悟,就是不知道丁司令愿不愿意到手的宝物飞了。”华民初问道。
丁天赐在这黑不隆咚的地方蹲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烦了,挥挥手,烦躁地说道:“比试输了你就肯说出东西藏在哪儿吗?怕不是又耍什么心眼,直接抓了你就好。”
“只要你们先放了希水,反正我人在你手里,你还怕问不出个地点?丁司令难道这点气魄都没有?”
丁天赐拧着眉,锐利的眼神在华民初脸上盯了好半天,突然说道:“有意思,方远极,那就让你俩好好比一比,我正好很久没看戏了。”
华民初松了口气:“多谢司令!”
方远极虽然愤怒,却也没办法。若子弹打进身体里,就算不痛,那也是会死的。他走过去拔下希水后颈的阳极针,将希水推向华民初。
“希水!”华民初扶住她,焦急地唤道。
希水恢复神智,整个人软软的,没一点力气,只能靠在他的怀里。
“师哥……”她抬了抬眼皮子,眼神里掠过一抹惊喜。
“先什么都不要说,你先离开这里。”华民初把她往出口的方向推,眼神顺便往腕表上看了一眼。离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我师父她怎么样了?”希水扶着墙,往四周看了一圈。
华民初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她在千阳坊安身,你快回去。”
希水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方远极突然大笑起来:“你师父?你师父才死一天吧,确实应该还没埋!”
希水一愣,飞快地扭头看向方远极,整个人开始抖动。
华民初盯着方远极,压抑的怒火凝聚在握紧的拳头上,他咬咬牙,扭头看向希水,“快走。”
希水摇头,泪水渐涌:“师哥你不是方远极的对手,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相信我,快走 吧。”华民初朝她笑了笑, 眼神温柔而热烈。
希水还是摇头:“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华民初笑容消失,低喝道:”赶紧走!”
希水从未见过华民初如此严肃、决绝,她噙着泪,倒退几步,转过身往通道尽头走去。
方远极趁华民初还扭着头看希水,嘴角浮出一抹阴笑,突然跃身而起,杀招凌厉地扑向华民初,手指曲得像鹰爪,抠向华民初的喉咙。
这家伙居然偷袭!
华民初心里一惊,闭眼本能的用手一档,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结果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
华民初睁开眼睛,发现是一方来了!他用乌刺裆下方远极的攻击,把方远极逼得向后跳开,另一手把齿轮抛向柯书。
太好了!看来大家都进展顺利!华民初赶紧握紧齿轮,走到一方身边。
“狗屁比试,堂堂八行持卷人倒是个顶天立地的懦夫。”方远极见又来了个帮手,气得脸色铁青。
一方把乌刺横于胸前,冷冷地说道:“你想比,我来。”
丁天赐已经失去了看打架的兴致,啪地一声拍到桌上,怒喝道:“够了!你小子果然耍诈,全都给我抓起来!”
华民初把齿轮举在面前,大声说道“丁司令!我现在手里握着你整个部队的命。”
“不要再听他耍嘴皮子了,你现在就用定脉制住他,逼他说出来!”丁天赐指着华民初,阴沉着脸色呵斥。
“这是三野坡上游水坝的齿轮,只有我知道装在哪里可以解除决堤的风险,整个三野坡都靠这水坝的力量运转,现在卸力的齿轮被我拿了下来。”华民初看了眼手表,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出五分钟,这里就会完全被水淹没。”
“这里淹没了你也跑不掉。”丁天赐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跑不跑得掉是我的事,丁司令这众将士怕是一个也出不去了。”华民初抛了抛齿轮,镇定自若地说道。
丁天赐咔地一下把枪上膛,高举着走向华民初:“他奶奶的!你敢威胁我!”
“丁司令,兵力可是您的命啊。现在我要出去!等我到了入口,我就把齿轮给你并且告诉你安装在什么位置,现在放我走,时间还来得及。”华民初不慌不忙地说道。
丁天赐停住脚步,急喘着,脸胀得通红,“你……”
方远极见丁天赐有妥协之意,赶紧上前说道:“不要再中他的计!他在骗司令。”
丁天赐慢慢垂下枪,咬牙切齿地说道:“行了,让他们走!”
方远极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这个蠢东西,休想坏我和华逾之的局!”
华民初听到华逾之三个字,猛地怔住。刚刚是他听错了吗?还是,方远极真的说了华谕之那三个字?
此时一声巨响,整个三野坡都震动起来,晃得大家站立不稳,扶墙蹲地,各自拼命的稳住身体。
哗……
巨大的水流瞬间冲进了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