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被关在地宫时,爵爷三人也陷入了困境中,垂头丧气靠在墙角。
“我就不该跟他们一起来这破地方,你说咱俩刚刚从鬼门关出来,现在又……你说,为啥相爱的人在一起它怎么就那么难!”爵爷见花谷闷闷不乐,又耍起了嘴皮子。
花谷上前去踹了爵爷一脚,呵斥道:“你别给脸上天!再乱说,我用线缝了你的嘴!”
说完,她还真拿出金丝线!
爵爷赶忙闭上了嘴巴,用手在嘴边做了缝的动作,不再出声。
柯书没理一直斗嘴的二人,独自蹲在石室中心,在地上涂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三三得九,二三得六……”
“疯了?”爵爷走过去,想拍醒柯书。
不想柯书突然跳起来,差点没把爵爷的鼻子给撞歪了。爵爷捂着鼻子,痛苦地缩到一边。
柯书还是不理会他,按照他刚推算出来的八卦之理,一块一块地敲击石砖,但密室却毫无反应。
花谷看明白了,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发现吗?要我帮你吗?”
柯书摇摇头不说话,重新按顺序敲了一遍石砖,却仍是没有反应。
他有些急躁了,反复叩着石砖,念叨道:“不会……错的……不会……不会错的。”
突然间他抬头看向花谷,急促地说道:“我们一起敲。”
花谷楞住了:“敲什么?”
柯书走到墙边,指了指特定的砖块,急迫地说道:“一起敲!”
花谷还是不明白,拍着柯书的肩说道:“别急,慢慢说!”
柯书回到石墙前,点出了几块相隔甚远的砖块,随即又努力蹦跳,指向石墙高处的一块砖。
“一起敲。”他扭头看向花谷,期待地看着她。
花谷终于明白了,她走到石墙前,跟随柯书敲击着指定的砖块。
突然间,石墙边的一道暗门打开了!
爵爷欣喜若狂,一把拍了拍柯书的肩膀,夸赞道:“不愧是墨班传人!有两下子啊!”
柯书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去救他们,你们先走……”
花谷赶紧说道:“不行,要去一起去!”
柯书摇头,把她推回去,“我会机关,你们跟着我,反而会误事,快走!”
花谷犹豫许久,拍拍柯书肩膀:“万事小心!”
柯书点点头,迅速往一处跑去。
花谷担忧地看了半天,叫上爵爷,往通道外快步走去。
“没事,若他们真敢对持卷人他们怎么样,我们就集合千门,商女,墨班,还有……过来平了这鬼地方!”爵爷一边走,一边扭头看。
花谷用力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道:“快走吧。”
爵爷往前栽了一个跟斗,痛得哎唷一声叫唤。
柯书此时正在通道里跑,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他想了想,继续往回走。
暝月正在正厅把守,柯书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会儿,突然从角落里走出。
暝月被突然跑出来的他吓到了,警惕地说道:“我认识你,你跟华民初是一伙的!”
柯书咧嘴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齿轮,又结巴起来,“终于、等、等到涨潮了……”
暝月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柯书突然扑上去,用齿轮抵住了暝月的背,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这是三、三野坡的、命……”
暝月没料到一个呆子敢对她动手,硬是被柯书给推到了地牢门口。
在地牢里。华民初依靠在墙壁前,无助的坐着,他完全不理睬一旁的钟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祭坛上母亲的画像,眼泪不停落下。
钟瑶看着华民初的状态,内心痛苦万分,很想找他说点什么,但是看到他冷漠排斥的表情,又完全不敢靠近他。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在她脑海里盘旋着,让她痛苦万分。
二人正冷漠僵持时,听到了柯书声音。
华民初跳起来,急切地跑到了门口:“小柯?你怎么来了!” 柯书看了看华民初,对暝月说道:“放,放人!”
柳轻已经得到了消息,迅速率领弟子赶到了牢房门口。
暝月立刻迎上柳轻,焦急地说道:“师父,大事不好了!”
柳轻看了看柯书,毫不在意地说道:“慌什么?不就是个墨班小子,抓起来!”
暝月未及阻止,众易阳师鱼贯而出,冲向柯书。
柯书拿着小小的齿轮,大叫道:“别动!这,这是水,水坝上的!没了它整个水库,的堤坝都会在半,小时内崩坏,到时整个,湖的水就会完全灌入三野坡!
柳轻看到齿轮,突然拦住易阳师:“先退下。”
柯书拔了一下齿轮,说道:“还有一刻钟,位置只有我知道!”
柳轻愤恨地说道:“那我们今天就一起死在这里!”
众弟子立刻齐声说道:“愿与师父同生共死,愿与易阳门共存亡!”
柯书楞住了!
希水从人群中跑出,踉跄来到柳轻身前,随即突然跪了下来,眼泛泪光唤了一声:“师父!”
柳轻冷冷看向希水:“你还想做什么?”
希水深情望了华民初一眼,低下了头,低喃道:“我希水今日卸去易阳行首之位,并在此立下蛊誓!今生今世决不再见华民初,不再动情!若然不遵,甘受百蛊噬心之痛!万劫不复!”
钟瑶彻底愣住,泪水流下。
华民初冲过去,大喊了一声:“希水!”
希水身子颤了颤,抬头看向柳轻:“师父,求你了!”
柳轻一直看着她,良久后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罢了!放了他们。”
华民初退了两步,黯然地唤道:“希水。”
希水沉默不语,也不曾看他。转身之时,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入众弟子中,消失不见。
华民初只觉胸口一痛,踉踉跄跄地往前栽。
钟瑶赶忙扶住了华民初,华民初却一把甩开了钟瑶。
“别碰我。”华民初看了一眼钟瑶,慢步往外走去。
此时,三野坡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柳轻急忙催促柯书:“快把位置告诉我! ”
柯书将齿轮扔向柳轻,念道:“乾三连,坤六断。”
柳轻略一思索,随即狠狠地瞪了柯书一眼,带着众弟子赶往水坝。
众人往石室另一侧狂奔而去。
过了片刻,女娲庙的石门被打开,柯书带着众人鱼贯而出。
钟瑶仍显虚弱,她强打精神,缓缓走到华民初身边,仍想解释:“小初,我……”
华民初满脸是泪,也顾不得擦,转过头不看她。
钟瑶习惯地伸出手要帮他擦:“小初……我……”
华民初甩开她的手,压根不看钟瑶,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向前走。
爵爷和花谷面面相觑,都不知出了何事。
“我去扶姐姐。”花谷向爵爷交待了几句,走过去扶住虚弱的钟瑶。
爵爷抱住柯书的肩,朝二人努努嘴,问道:“这怎么回事儿啊?”
柯书拧拧眉,一把推开爵爷,跟在华民初后面渐渐走远。
爵爷满脸懵:“嗨,我招谁了我!”
——
伏羲庙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羲和给方远极治病。他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昏睡中的方远极,观察着他身体的变化。
终于,方远极从昏迷中醒来,慢慢扶墙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视线所及处,看到一尊巨大佛头。
羲和站起来,说道:“好一个强硬的身体。”
方远极闻声望去,立刻跪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羲和抬眉:“我没救你。”
方远极抬头,坚定地说道:“ 毒子弹的化魂蛊为阳蛊,只有男易阳师可解,而三野坡里的男阳极师只有一位,就是您。我这条命是您的了!你让我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羲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指着门外说道:“你有此心,不枉救你一命,只是我这儿用不上你。你走吧。”
方远极急了,膝行到羲和面前,大声说道:“错,你办不了的事,我给你办。”
羲和傲气十足地说道:“笑话,这世上哪有我办不了的事,你能办?”
方远极咬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杀华民初。”
羲和一怔,转身直视方远极,眼神探究,分明是在揣摩方远极的用意。
方远极抬头与其对视,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闪躲和犹疑。
羲和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刚救了你,并且是八行的持卷人,所有人都在保护他。你杀不了,也不能杀。”
“他救我本就妇人之仁,我与他在北京之仇还未清算,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信我的决心?”方远极说道。
“我什么都不信,你没必要跟我承诺这些,走吧。”
“唯一能左右华民初生死的,除了你八行规矩,不外乎一个黑纱之主,请您为我斩断痛脉,我必定手刃华民初。”
羲和倒吸一口凉气,再度认真的打量方远极,疑惑地问道:“斩断痛脉?你到底是谁?”
方远极直视着羲和,眉头紧皱:“一个穷凶极恶,不想再被疼痛束缚的人罢了。”
羲和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小声问道:“痛脉断,人性丧,从此与怪物无异,从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你可知道后果?”
方远极坚定地点头:“知道!一个死过一回的人,早就把剩下的命当赚回来的了,没什么可怕的。”
“哪怕九死一生?”羲和又问。
方远极用力点头:“生死由命!”
羲和冷笑:好!你随我来!
方远极立刻起身,紧跟上羲和的脚步。
寺庙后面有一处天然石台,羲和把方远极倒吊在一个木架上,在下面烧起极旺的炭火,几乎贴紧方远极的头皮在烧。
方远极想像过过程的痛苦,但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惨痛!
羲和盘腿而坐,淡淡看着眼前的方远极,额头之上也有紧张的汗珠流下。随着方远极因身体倒悬而全身充血,青筋暴起时,羲和终于站了起来。
“人身上的任何的器官、神经的存在都是经过千万年演化的结果。想要真的切除所谓的痛感神经并不可能,而我要做的是先通过阳极针封锁肢体反应,再部分破坏你的中枢神经,引发痛感缺失的症状,这实际上是一种不可逆的损害。”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十余枚阳极针,分别扎在方远极的穴位之上。此时方远极全身都开始有溢出的血液流下,伴随着肌肉的颤抖抽搐,血液遍布全身,十分渗人。
最后,羲和取出仅剩的一枚阳极针,对准方远极的脊椎,准准地扎了进去。
“无礼无义,无感无心。”羲和垂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方远极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悍然倒地,身体抽搐蜷缩了几下,失去意识。
震荡山谷,兽惊鸟飞。
一阵静默之后,羲和站起来,把一张兽皮盖在赤裸的方远极身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