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蝶谷离三野坡不远,四周围着一片枯木,谷中彩蝶围绕,美轮美奂,雾气昭昭,恰如幻境。
柯书看着眼前的美景,惊讶地说道:“好、好美的地方!”
“你看到的东西有多美它就有多毒。”希水朝枯树下呶了呶嘴。
柯书和华民初往那边看,顿时心惊肉跳。底下是一层森森白骨。
希水定定神,想穿过枯木圈去抓蝴蝶,但刚走近,立刻像触电一般被一股神秘力量击退了数步。
华民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看着枯木说道:“我来,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他拿起柯书做的扑蝶网奔了进去。
从希水和柯书站的角度看华民初,他仿佛整个人融进了一团光晕中,很不真实。
二人紧张得直拧手,不敢发出半点动静,怕惊动蝴蝶。
华民初成功地穿过了枯林圈,挥动着扑网扑向那些飞舞的彩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捕网化为尘埃!
紧接着,身上的衣服也渐渐化为尘埃,只有后脖处的的剑阁之印闪闪发光!金色的光芒包裹着华民初裸露的肌肤,肤色如铜,挺拔的脊梁,结实的肌肉,袅袅烟气中,他身体轮廓勾勒得犹如希腊的雕塑,身体随着彩蝶的舞动显得格外邪魅性感,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柯书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赶紧别开了脸。可希水却直直的看傻了,鼻血不知不觉流出来……
华民初终于在深处看见一些闪着光的金蛹,捕捉到了一只还未破茧的金蛹。
他小心地捧着金蛹,快步走出光晕,来到希水和柯书面前,兴高采烈地让二人看他手中的金蛹。这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居然奇迹般的又回到了身上,好像刚刚一切是他们的幻觉。
希水痴痴望着华民初,脑子里全是方才华民初捕蝶时的身影。
柯书拉拉她衣角,咳了两声。希水清醒了过来,一扭头,飞快地往回跑。
“怎么了?”华民初不解地问道。
柯书哪好意思说?他咧咧嘴,埋头往前狂走。
华民初不明所以看着跑远的二人,转身采了一片树叶,小心翼翼地把金蛹包好。几人回到伏羲女娲庙内时,花谷抱着昏迷的爵爷正在着急,看到华民初一行人回来,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怎么样?爵爷他一柱香前昏了过去,好像神智不清了……”
华民初打开用叶片包着的金蛹,花谷破涕为笑,赶紧把金蛹喂给爵爷吃下。
就在这时,有一只鹩哥飞来,落在希水身边,将发簪放下。
华民初一愣:“这是姐姐的木簪。怎么会在这里!”
希水捡起木簪一看,大惊失色:“糟了,钟瑶姐姐被关在三野坡下面了。”
众人皆是一惊,异口同声地惊呼:“什么!”
急促的呼吸声交织着,庙里安静了片刻,华民初跳了起来,扭头看向通道处。
“姐原来没去昆明,她来这里了!”
“是不是被抓来的……”柯书不解地问道。
希水想了想,站了起来,“我吃了姐姐那么多西餐,喝了姐姐的咖啡,是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姐姐的。我带你们去找她。”
她说完,直接打开了通道,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钟瑶姐姐一个八行外人,为什么跑来这里?”柯书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华民初摇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莲花池时,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这种不安感正疯狂地扑散。
这时,众人听到背后传来震动,回头一看入口正在缓缓关闭。
爵爷一把抱住了花谷的胳膊,抱怨道:“我们为什么还进来,这地方简直就是阴曹地府,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突然,柳轻凌厉地声音传进来了,“持卷人留下,其它人老老实实出去,否则就等着喂虫吧!”
大家往前看,只见柳轻带着彩蝮和瞑月等女易阳师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走。
希水往前跨了两步,伸开双臂挡到华民初面前,怒声质问:“师父!你这是干什么?我才是行首!”
柳轻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挥手,几只虫子飞了过来。
希水见着,立刻抛出虫子“水星”,跟柳轻的虫子们斗成一团。可它是孤军奋战,势单力薄,最终寡不敌众,退回了希水身边。那些虫子直扑向希水……
希水这段时间本就虚弱,被虫子咬中,低呼了声,“不好!快走!”
“跟、跟我走!”柯书从兜中掏出一块原石,猛地砸在地上,一阵烟雾倏然升起。
华民初、爵爷和花谷借着烟雾,立刻跟上了柯书的脚步,往一旁的甬道跑去。就在这时,华民初却突然发现希水没跟上来!
华民初转看三人,果断地说道:“你们先走!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说完,转身冲进烟雾寻人,这三人无奈,只好先退回通道里。
烟雾渐渐散去,华民初站在了原地,几名易阳弟子马上围了上来。
希水已经中了虫毒,本就虚弱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了,她费力地爬到了柳轻身边,抱住了她的腿,苦苦哀求道:“师父,你放过师哥吧!我答应你,坚决不再见他了!”
柳轻推开她,愤怒地说道:“今日你居然不顾性命跟他去毒蝶谷。希水,你是行首,你的安危就是易阳的安危,我不让你见他,当然是要保护你!你明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可他怎么说都是持卷人,与他为敌就是与整个八行为敌啊,师父,难道你愿意看着易阳成为众矢之的吗?”希水哭了起来,抱着她不肯撒手。
柳轻低头看向希水,无情地说道:“来人,把华民初关起来!”
女易阳师推着华民初就走。
柳轻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她叫住众人,冷笑道:“把他跟那个女人关在一起!让他们俩在姐姐画像面前,忏悔的度过余生!”
彩蝮看着黑幽幽的通道说道:“剩下的那三个人呢?他们钻进去了。”
柳轻头也不回地冷笑:“怪他们运气不好,偏偏跑进了密室,锁住甬道入口,自生自灭!”
彩蝮点点头,上前去扭动了一下墙壁上的一个开关。
轰轰的动静响过之后,通道两头的石门一起关闭。
三人逃走的甬道突然落下石门,死死封住了去路。
华民初被女阴极师带到了一间地室门外,往里面看,只见牢房内萤火闪烁,更显幽暗。
“进去。”女易阳师推了他一把。
华民初一头栽进去,摔倒在地上。
钟瑶就缩在墙边,看到进来的人,失声惊呼:“小初!”
华民初爬起来,关切地问道:“姐,你没事吧?”
钟瑶摇头,捧着他的脸细看,连声说道:“没事,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柳轻慢步过来,看着这一幕,冷冷说道:“你们两个不用忙着打情骂俏,华民初,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她,但你可知她真实身份是什么?”
钟瑶的心猛地一沉,慌乱地说道:“别听她胡说!”
柳轻笑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又知不知道当年你父母的事为什么会闹得八行众人皆知?”
钟瑶转过头,泪眼婆娑地乞求道:“别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华民初抬头看向钟瑶,心脏一阵猛跳,“姐,她在说什么?”
钟瑶垂下眼眸,眼神里满满地绝望,她沉默着,摇了摇头。
柳轻走进来,易阳怪气地说道:“你这位青梅竹马的好姐姐可不只是钟府的大小姐,她是……”
柳轻故意停顿下来,看向钟瑶,见钟瑶痛苦地闭上双眼,满意地笑了。
华民初越来越慌,他直直地看着钟瑶,等着答案。
柳轻突然厉声说道:“她就是第六十八任谛听之主——六耳!”
华民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向柳轻:“不可能!谛听一行向来神秘,我姐跟我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她绝对不是!”
柳轻得意地笑了起来,看着钟瑶说道:“你问她自己吧。”
华民初又看向钟瑶,却见钟瑶低头不语,肩膀耸动,彻底呆住。
柳轻抚了抚耳垂,冷笑道:“是不是明白些什么了?那你知道她娘是谁吗?”
华民初迟疑了一下,试探道:“邵姨?”
柳轻哈哈地大笑起来,渐渐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指着华民初说道:“邵姨?叫的好!就是你的邵姨,第六十七任谛听之主!当年亲自把华谕之和我姐姐的事抖了出来的,正是你口中的邵姨,也正是她才引来你全家灭门之灾!”
钟瑶闭着眼睛,痛苦地蹲了下去。
华民初难以置信地看着柳轻,不停地摇头:“不!不可能!这都是你编的!”
“你何苦骗自己呢,持卷人?”柳轻取来装着鹩哥的鸟笼,往华民初面前丢。
华民初看着咕噜咕噜滚动的笼子,急声问道:“姐,她胡说的,她胡说的对不对?她疯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啊姐!你说话啊!钟瑶!”
钟瑶抬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华民初,“对不起、对不起小初!对不起……”
华民初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他退了两步,痛苦地问道:“你是不是全都知道!是不是!”
钟瑶跪坐下去,手伸向他,难过地说道:“小初,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娘她当时肯定非常后悔……”
华民初看了她半天,突然发出一刀把冷笑:“你是六耳!这世间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瞒了我整整二十年,怪不得你要我出国,你要我远离八行,你要我跟你去所谓的美国!你想继续瞒下去!”
钟瑶慌了,拼命想解释:“小初你听我说……”
华民初又退开两步,冷冷地说道:“别再说了!”
钟瑶眼眶含泪,欲言又止。
柳轻走过来,掐住钟瑶的下巴,冷笑道:“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仇人之女吧,而且,你喜欢他,就像你娘当年死心塌地喜欢华谕之一样……这就是报应!
钟瑶愤恨地瞪着柳轻,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轻猛地扇了钟瑶一巴掌,狂笑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不过要把你们关在这三野坡一辈子,慢慢折磨到死!”
钟瑶被打得撞到了墙上,她捂着脸,愤怒地说道:“你恨的是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把小初放了,他是持卷人,你不能伤他!”
柳轻扭头看向华民初,漠然说道:“持卷人?很快就不是了!华逾之从我姐姐手里骗到的绘卷,他仙流一行根本没资格交接绘卷,绘卷本就应该归我易阳保管,现在物归原主。”
说完,柳轻从失魂落魄地华民初身上翻出十行者绘卷,对身边易阳师耳语。
钟瑶紧盯柳轻的口型,默默记下了十行者绘卷所藏位置。
柳轻交待完毕,回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嘲笑道:“你们新仇旧账慢慢算,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