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地整理行李,脚下厚厚的木地板嘎吱作响。我换酒店了,因为我要确保没人能找到我。
我选了一家规模更小、更不惹眼的酒店。这家新艺术风格的酒店位于法兰克福的萨克森豪森,在美因河对岸。酒店房间古老而装饰精美,让我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时代。
谨慎起见,我用现金提前预付了一周的房费。我从ATM机取的钱,然后将信用卡剪得粉碎,丢到了垃圾桶里。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那两个家伙可能是通过信用卡账单找到我的。那是我留下的唯一痕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很快,我就把衣服全都挂到了衣柜里。我的两个包现已腾空了一个,另外一个里还留着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我把它放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小储藏室。前台接待员向我保证,入住期间,包都可以一直搁在那儿。
一回到房间,我便坐到了窗边那把舒服的旧椅子上,翻看随身带来的一本书。我想专注于故事情节上,可我做不到。才过了几分钟,我就跳了起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木地板随着我的步伐嘎吱作响。我应该停下来,不然楼下的人一定会投诉了。所以,我又坐回椅子里。也许老旧的木地板没有我想得那么好。再看看有什么电视节目吧。没一个好看的台,星期天下午就是这样。
我垂头丧气地开始仔细打量这间房。经灰泥粉饰过的天花板,占了大半个房间的四帷柱大床,看上去就像每个小女孩都梦寐以求的那种卧室。太无聊了!我现在该干什么呢?我不想回我们的家。我也不敢去见妈妈或是朋友,因为如果有人想找我,他们首先就会想到那里。
我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让那协议见鬼去吧。我在协议里同意将在几天后离开法兰克福。可现在看来,两天都漫长得很。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我驱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仪表盘上显示时速已达200公里。连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就好像那无形的负担全都留在了法兰克福。我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久。不过无所谓。我还留着酒店房间,回去也有地方住。随时都行。只要我觉得合适。
如果我开得够快,只需14小时便可到达巴塞罗那。我可以在周一早上10点前赶到,还来得及去比邻港口的步行街蓝布拉斯大道,安安静静地吃顿早餐,再去赶晚班渡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