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仪式后,肯德拉终于摆脱了幽灵的控制。”埃德继续讲述,“那女孩儿把黑蕾丝面纱、山羊角头冠、仪式用的杯子和招魂书都交给了我,以免自己受到诱惑或者被幽灵压迫,再用这些东西。然后罗琳开车来那女孩儿的公寓接我。那天稍晚些时候,我按照自己的习惯,把这些东西带回了家,安全保管起来。”
“从一开始,这些巫术仪式道具就给我带来了麻烦。”埃德回忆说,“有个东西我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第二天晚上,太阳落山后,我放邪物的办公室和神秘博物馆里出现了‘灵致冷’现象。感到室温变化后,我站起来,从办公桌前往博物馆那间屋子里张望。在黑纱和羊角旁边,我看到一团一人高的黑灰色云团,正变得越来越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为了避免那东西成形,我用圣水洒在它身上,让它归于无形。显然,那个附体肯德拉的东西跟着这些邪物一起来了我家。”
“机缘巧合,第二天我接到一个叫罗伯特·戈德斯托姆的人的电话,他想预约个时间,带他的女儿丹妮丝来我的办公室。‘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他沮丧而焦虑地告诉我,他的女儿被巫术招来的什么东西附了身。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女儿的生活:丹妮丝不像普通孩子那样合群,常常自己玩,举行一些复杂的仪式,在仪式中会用到五角星、动物血之类的道具,都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该会的东西。等她长大些,就对教堂产生了厌恶情绪,还尽量避开有神甫在的场合。同时,邻居家的孩子对丹妮丝有种本能的恐惧,就算是她亲妈也不愿和她在一间屋子里独处。”
“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丹妮丝的情况更糟了。她瞪着人的时候,就开始在脑海中勾勒一些残忍的画面,即便那些人没有察觉她的目光。这女孩儿的目光有种强大的力量,甚至能让机械停止工作。我知道这是真的,因为后来我见过她这么做,她把一辆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盯得一动不动了。但这并非是戈德斯托姆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原因是丹妮丝现在开始表现出不同的人格,有的是男人,有的是女人,还有的你甚至不能称其为人。此外,这些‘人格’严重威胁到了罗伯特·戈德斯托姆和他妻子的安全。”
“于是,他带着女儿去看精神科医生,结果医生认为她的情况不属于精神上或心理上的疾病。医生让他带着女儿去找神甫,可是戈德斯托姆咨询的那位神甫非要他先带着女儿来见我。听了这个男人遇上的麻烦后,我和他约了个时间,将在下个周六上午十一点与他们会面。”
“当天晚上,幽灵又尝试在神秘博物馆里现形,我再次用圣水制止了它。第二天是周一,我和罗琳出门去宾夕法尼亚州和俄亥俄州演讲。直到周五深夜才回到家中。到了下个周六,上午十一点,罗伯特·戈德斯托姆带着他女儿如约而至。丹妮丝大概十九岁。她个子很高,很瘦,一头深褐色的头发,一双蓝眼睛眼神格外凌厉。我想和她握握手,她却往后缩了缩,一脸狐疑地瞪着我,小心留意着我的每个举动。”
“把他俩迎进我的办公室后,我让丹妮丝坐在我办公桌旁的椅子上,让她父亲坐在紧挨着的安乐椅上。然后我打开录音机,开始让戈德斯托姆先生再次讲述他遇到的麻烦。于是,他又讲了一遍,每当他或者他的妻子和女儿说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丹妮丝说话,还是在和什么别的古怪人格说话。那女孩儿始终没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过。”
“父亲讲完之后,我开始试着向那女孩儿提问。‘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丹妮丝·戈德斯托姆。’她不屑地回答我。”
“你多大了?”
“‘比你以为的大得多。’她说。”
“关于你父亲刚才跟我讲的事,你怎么看?你真的有几个不同的人格吗?”
“‘他想太多了。’她回答,‘我就只有自己而已。我想是谁就是谁。’”
“‘你的“人格”中有没有不属于人的?’我追问她。”
“‘我不想回答你问的任何一个该死的问题。’她开始反击了。”
“当我想再问丹妮丝一个问题的时候,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可不吃这一套。’我告诉她,‘再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听我这样说,她从进了我家之后头一回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了。她看上去有些茫然,就好像头上刚刚被棒球棒打了一下似的。她的目光飘向我书桌上的物品,然后落在了我为了阻止幽灵现形放在稍远的一个角落里的黑蕾丝面纱。突然,丹妮丝一跃而起,抓住面纱,揽到自己胸前。我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她的形象突然开始转变,和原来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完全不同了,变成了一个带着嘲弄神色的野物。我拿出两瓶圣水,一瓶受过一位非常虔诚的驱魔师的祝福,一瓶没有。然后离开那个已经不是丹妮丝的‘人’,此时的她其实已经被地狱中比较低级的一种魔鬼附了体。这,”埃德说着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就是我听到的。”
恶魔沙哑的大笑突然从书架上的一对音箱中传了出来。
“你是在嘲笑我吗?”埃德的声音响起,“能否表明你的身份呢?”附体丹妮丝的幽灵开始讲话。
幽灵:我知道你是谁!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大笑)
埃德:你是谁?
幽灵:哈哈哈……
埃德:你是谁?
幽灵:你难道不认识我?哈!你难道不认识我?哎呀,别装了,你肯定知道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我正在忍受折磨。我正在忍受折磨(因为这个幽灵最近刚刚被驱走)。
埃德:你在忍受什么折磨?
幽灵:哈哈哈……黑色是我的颜色。那是死亡的颜色,死亡的颜色!死亡的颜色!!!
埃德: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幽灵:我崇拜戴安,还有路西法!可是光明,光明,光明,神圣的东西都该死!
埃德:我有东西要给你。
幽灵:(轻蔑地)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我想占有谁就占有谁,你这个(因语言下流已删除)。
埃德:我把这东西放到你手里吧,然后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埃德做了个实验,先把没有受祝福的圣水倒进了丹妮丝的手心里。)
幽灵:噢噢噢,是湿的!
埃德:没错。
幽灵:是湿的。我不喜欢。我喜欢人体内的脂肪盖在我身上的感觉。我喜欢血。我喜欢看见血。我还喜欢饮血。
埃德:我还有东西给你。我想给你圣水。
幽灵:圣水?圣什么?你?……你又不是神甫!
埃德:对,我不是。
幽灵:那你就是介于两者之间,对吗?
埃德:没错,介于两者之间。
幽灵:你不知道!他站在地狱或天堂。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不,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只不过是有一个地方,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吗?你知道的,对吗?你知道。你正站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但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但你会了解的!
埃德:不,该了解情况的是你。
幽灵:(邪恶的大笑声持续了十秒)我喜欢这样。你知道吗?这能让我感到安宁。(现在幽灵开始大喊。)这让我感到安宁,我喜欢安宁。我喜欢安宁,安安静静的。但是我不喜欢你!(尖叫)
埃德: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幽灵:(愤怒地尖叫)为什么?
埃德:因为我,你不能再附身肯德拉了,是吗?
幽灵:(咯咯地干笑)我想附谁的身,就能附谁的身。我比你和你的神甫(驱魔师)更强大!
埃德:那咱们走着瞧吧。看看到底谁最强大。你叫什么名字?你管自己叫什么?
幽灵:我这么说好了……(说了句脏话)我是路西法最看重的追随者。你知道路西法是谁吗?
埃德:不如你来告诉我,路西法是谁?
幽灵:哈哈哈哈。他是唯一正义的神!你知道吗?我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
埃德:你想要肯德拉,但你不能拥有她。
幽灵:哈哈哈。肯德拉不知道!肯德拉不知道!
埃德:那她知道什么?
幽灵:她会喝下鲜血!她会喝下鲜血!然后她就能见到我!我会再次附在她身上!
埃德:再次?
幽灵:(十分肯定地说)再次!
埃德:不,她不会那么做的。
幽灵:(大叫)你又能用什么手段保护她呢?她是我的!她的灵魂是我的!
埃德:她的一切都不是你的。
幽灵:我要吸干她的血!
埃德:你对她什么都做不了!
幽灵:哈哈!我喜欢她。她是我的玩物(咕噜声)。
埃德:她曾经是你的玩物,遇到我,你就休想再那样对她。可你想报复我,是吧?
幽灵:(先是干笑,而后大笑起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埃德:你什么都做不了!我有比你强大得多的东西(圣水)。你知道的,对吗?
幽灵:哦,不!是的。(大喊)你竟然相信那破玩意儿!啊!那是什么?
埃德:那天晚上你想对我不利。你原本打算干吗来着?我把你打退了,不是吗?
幽灵:我想杀了你。我是来真的。(不知所云的尖叫声)……你想在我心上钉什么东西吗?我没有心!
埃德:没错,你没有心!
幽灵:没有。
埃德:但是,我会让你见识见识别的。(埃德向被附体的女孩洒圣水。)你不喜欢这个,对吗?
幽灵:(愤怒地尖叫)不!!!
埃德:你喜欢十字架吗?
幽灵:不!
埃德:好吧,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幽灵:(疯狂地尖叫)
埃德:……我想要你离开。我不希望你再回到这儿来!
幽灵:住手!
埃德:不,我不会住手的。奉上帝之名,我要你离开……
幽灵:(疯狂地尖叫)以耶稣基督之名,你给我闭嘴!
埃德:我是要奉耶稣基督之名命令你!我命令你离开!并且不得再回来!
幽灵:(宣布)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还会有更强大的灵回来!我的力量弱,但还有其他强大的灵!!
埃德:你力量弱,所以你必须离开,我要把你驱走。奉上帝之名,我要将你驱走。
幽灵:哈哈哈哈哈哈哈……
埃德:这儿还有呢,够你受的了。(埃德用圣水在女孩儿身上画了个十字。)
幽灵:(痛苦地尖叫)哦,我的天啊,火!火,火,火!
埃德:(声音盖过尖叫和哭号)我要你再也别回到这栋房子里来!你明白了吗?
幽灵:哦,我的天啊。哦,我的天啊。哦,我的天啊。哦……
埃德:我要你永远都不踏入这栋房子半步!现在,离开吧。离开!
令人心惊的悲鸣声、嚎叫声和各种动物的吼声逐渐远去,那个占据女孩儿身体的幽灵就这样离开了。
埃德按下录音机上的“停止”键,结束了幽灵的呻吟,走出安静得像个地牢般的神秘博物馆。埃德沉思了一分钟,终于打破了沉默:“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这就是附在孩子身上的东西……它们是非人,是恶魔幽灵。说它们是非人,是因为它们不是人类,没有美好的品德;说它们是魔鬼,是因为它们是称自己为魔鬼的堕落天使;至于说它们是幽灵,那是因为它们是无形的,是超自然的。它们看不见、摸不到……但是它们是存在的!”
那幽灵后来回去再次附体肯德拉了吗?
“天啊,是的!”埃德立即回答,“不到一个星期,她男朋友就来了电话,告诉我们出事了。那女孩儿再次喝下了献祭的鲜血——就像那幽灵预言的一样——然后她马上就被那个幽灵再次附体了。我不得不赶回那所大学,与幽灵正面交锋,为解救肯德拉再次安排驱魔仪式。”
为什么第一次驱魔在肯德拉身上没奏效?
“其实第一次就起作用了。”埃德说,“但是得当事人配合,驱魔仪式才能完全生效。‘自助者天助!’驱魔师恢复了那女孩儿的自由意志,但是她再次遭到了幽灵的压迫。她没有拼命抵抗诱惑,而是在一周后把献祭的鲜血喝掉了。这就让她再次空门大开,给了幽灵重回她身体的许可。”
幽灵有没有第三次附身肯德拉?
“没有,现在她一切都好。”
那丹妮丝呢?她又怎么样了?她遇上的麻烦是怎么回事?
“附体事件之后,”埃德回答,“她的面貌就恢复正常了。于是我继续问她问题。你在磁带上听到的内容显示,这女孩儿随时可被附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会以不同的‘人格’示人,至少其中有非人的‘人格’。事实上,结果我们发现丹妮丝是魔鬼与人类世界沟通的一个媒介。我想知道的是她是如何得到这种能力的。”
“我在她身上洒的圣水让她情绪缓和了一些,让她可以和我进行稍微理性一些的交流了。原来,丹妮丝身涉巫术与邪法已久,不经意间越过了现世人间的界限。她是个天生的女术士,没人指导她该做什么,她也从未读过一本相关的书。她掌握的邪恶知识与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她的知识来自前世的经历,而且她对于这些知识——尤其是邪恶的知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案子涉及了一些非常核心的东西,也就是大多数人都不了解的真正的魔鬼的世界。”
“换言之,丹妮丝相当于恶魔的工具、恶魔幽灵的代言人。不过,她并不是女巫。巫术的力量来自为魔鬼效劳的誓言。丹妮丝不同,她是个术士。她的法术与巫术相似,但本质不同。法术是利用幽灵的力量操控物理世界的能力。这女孩儿与邪恶的非人幽灵为伍,这是她在前世就有的安排。关于这一点,她是知情的,而且知道得相当多。”
“不过,这女孩儿还不太清楚该如何指挥恶魔按她的意愿行事。尽管恶魔能随意使唤她,她却无法支配它们。这就是她同意跟父亲来见我的原因。她从小道消息中了解到我的身份和能耐,来到我的办公室,误以为能迫使我透露魔鬼研究的某些关键的秘密,方便她为己所用。当然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她。向这女孩儿透露那些奥妙知识,无异于在一个幼童手里塞上一颗手榴弹。”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和丹妮丝以及她父亲见了三次面,但我却无法让她的情况好转。我能做的就只是给那位父亲写了封介绍信,让他去见一位神甫。在信中,我说丹妮丝需要宗教方面的咨询。如果她不知道该如何改变人生,那么就会一味沉沦于黑暗。事实上,如果她见不到光明,那她将在黑暗力量的影响下走到生命的终点。”
埃德相信轮回转世吗?
“这样说吧,”埃德回答,“我不能直接告诉你说轮回转世是每个人都要自然经历的过程。我只能说,我确实遇到过能证明某些人不只活了一辈子的案子。换言说,我无法证明所有人都要经历轮回转世。另外,遇到与魔鬼有关的案子时,你将面对自然秩序遭到破坏的情况。结果就是,和恶魔做交易,然后体验重生和来世的人都是在某种有问题的情况下做成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多出来的那一生其实算是一种‘伪转世’。”
埃德接受这件案子之前,肯德拉和丹妮丝之间认识吗?
“不。”他回答,“她们从未见过,直到现在也不认识彼此。丹妮丝来找我的唯一原因就是被驱逐的那个幽灵安排她这么做的。”
心灵占卜术就是“触摸感应”。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丹妮丝抓住黑蕾丝面纱的时候与肯德拉建立了某种联系,所以知晓了整个事件?
“从这个案子说到心灵占卜术就有点扯远了。”埃德回答,“我同意超感官知觉是可能发生的,但这个案子并非如此。那个幽灵是独立于二人存在的,它才是案子的重点。当幽灵没有占据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体时,它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当它附体丹妮丝的时候,它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知道你是谁。’当然了,我不知道它是谁,但是很多案子里附在人身上的非人幽灵都会这么说,我遇到过好多回了。那之后,它就开始说它正在‘受折磨’。这种折磨和肯德拉或丹妮丝都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受到了驱逐,心理上受到了折磨。而且因为它用肯德拉的名字称呼她,这代表它和她各自是独立的。”
“抛开它说的其他话不谈,这幽灵预先告诉我们它会再次附体大学女生肯德拉。于是发生了第二次附体,我们也随之进行了第二次驱魔。最后,我要强调一点,这幽灵能区分受过祝福和没有受过祝福的圣水:后者让它感觉是‘湿的’,前者则让它感觉像‘火’。你见过哪个人接触圣水时会有那种反应吗?”
为什么那个幽灵会对圣水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呢?
“水很普通,但圣水中有代表正面力量的灵,也就是我们称为‘上帝’的灵。对人来说,圣水会起到积极的作用,而且在一些案子里,圣水甚至有疗愈作用。而对恶魔来说,圣水具有反作用,会让接触到的幽灵感觉像是被酸腐蚀或被火烧一样。”
它说“我喜欢安宁,安安静静的”是什么意思?
“幽灵只有附在人的身体里时才会感到安宁。其他时候它都处在痛苦中。”
幽灵是真的在受折磨还是只是说说而已?为什么?
“是真的,它确实在受折磨,因为它被驱逐过一次。但答案没有这么简单。恶魔幽灵要附体人类有两个原因。其一,它们的世界——地狱,叫那地方什么都好——让它们无法忍受,所以它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那里。那地方是无法居住的——那是地狱啊!幽灵不仅折磨人类,它们之间也互相折磨。它们逃离这一切的唯一方法就是附在人身上。当一个人可以被一个幽灵附体时,他也可以供很多幽灵附体。事实上被多个幽灵附体并非少数个例,而是附体现象中很常见的事情。在大多附体案中,常常有六个或更多个幽灵住在一个人的身体里。通过附体,幽灵可以从它们的痛苦折磨中解脱出来,得到‘安宁’。因此,驱魔对它们来说是件最糟糕的事情。”
“附体的另外一个更大的动机是,附体代表着反基督。非人幽灵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在上帝眼前控制整个世界,摧毁人类。所以说,附体对非人幽灵来说是件一举两得的事:它能借此逃离地狱,还能毁掉被附体的人。非人恶魔幽灵是人类真正的敌人,我觉得只有这么形容它们最合适了。”
你认为地狱是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地方吗?
“不。”他回答,“我不相信火狱之说。不过,我听见过有附体在人身上的恶魔幽灵提起过‘地狱之火’,我不相信慈爱的父会制造出像地狱这么恐怖得难以置信的所在。不过,通过种种下作的手段和邪恶的行径,这些幽灵可能为自己制造了火狱;它们的存在就是美好的对立面,这种痛苦折磨也是它们自作孽。”
“跟身体上的惩罚相比,地狱才更让恶魔幽灵痛苦。这些幽灵知道它们注定要永远受到惩罚,这意味着恶魔幽灵——魔鬼的追随者——会从自然宇宙中被除去。或者,我们可以引用《圣经》:‘恶人的指望,必至灭没。’它并非变成,而是选择成为现在的样子:邪恶而危险。所以说,要是把地狱看作与上帝永远相隔的一处所在——从根源上就与上帝无关恐怕更加合理。”
那么,幽灵说“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只不过有一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埃德说,“别忘了,恶魔幽灵是个谎言大师。举个例子,驱魔师受到的教导有一条就是,永远不要与恶魔对话。所以,你不能把它说的一切都当真。在这件案子里,也许它指的是‘存在’这个概念,或者‘虚无’。最后,把所有线索联系起来看,生命唯一存在的地方就是‘存在’本身了。除此之外,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是个恶魔学家,不是神学家。”
幽灵说喜欢脂肪盖在它身上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在黑巫术中,孩子是献给路西法的传统祭品。施术人会把孩子的尸体放进锅里煮,让其中的脂肪溶为一片油脂;然后施术人会将油脂和颠茄等其他药草混合在一起,抹在自己身上。这说明这个幽灵以前附体过别人,因为它对于这个仪式非常熟悉。”
那么它为什么如此强调“血”呢?
“血就是另一回事了。”埃德回答,“幽灵总是想方设法亵渎人的身体和血。血是造物主赐予生命的礼物。这些幽灵可能会通过饮血或涂抹人体脂肪的方式蔑视生命,或者模仿生命,但是,其实它们对人的躯体和赋予其生命的血液嫉妒得很。”
那附体的幽灵说它崇拜戴安——巫术女神。那么戴安是女人吗?
“不,戴安是魔鬼。是人类——神话作者给了这些幽灵性别。如果恶魔也有两种性别,那么一种就是恨,另一种则是嫉妒。你一定记得这个事实,恶魔幽灵其实是天使,尽管它们是地狱的天使。”
在这件黑面纱事件中,附体显然不是把心理问题误当成了宗教问题,而是有幽灵实实在在地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体,而且直接承认它是路西法的奴仆(参见“路西法”一案),这个事实也解释了为什么它说自己拥有强大的知识和力量。还有,幽灵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附体的幽灵在埃德的办公室中说的最重要的就是那句涉及肯德拉的宣言了。幽灵激动地声称:“她是我的。她的灵魂是我的!”夺取人的灵魂就是附体的本质。夺回灵魂的唯一办法就是进行驱魔。
在这个特别的案子里。驱魔师对肯德拉举行了两次驱魔仪式才驱走了入侵身体的幽灵。正如附体的幽灵自己承认的,它“力量弱”,但它还说“有其他强大的灵”,这就暗示了恶魔也是有等级的。“尽管是魔鬼下令附体的,”埃德说,“但魔鬼几乎永远不会亲自直接参与附体,而是让恶魔幽灵代劳。不过也有例外。我们知道,路西法就参与了1928年爱荷华州一名叫安娜·埃克伦德的女子被附体的事件。当时有证人亲眼看到路西法在驱魔仪式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现身了,他戴着一顶王冠,站在一个火圈中央。”
根据埃德·沃伦的说法,恶魔附体是对上帝的权威的挑衅,因为在这样的案子里,“违反了宇宙法则的魔鬼真的做出了禁忌之事,占据了人的身体。这种事发生时,除了举行驱魔仪式没有别的选择。”
遗憾的是,除了在一场大型驱魔仪式中获得的证据,没有其他明显的证据能证明魔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