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55章

秋音的课程大多以传授经验与近身格斗为主。

据她所言,她的枪术只能算普普通通,处在黑手党平均水准线上,而Reborn则是出了名的会耍枪,甚至称得上出神入化——起码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连续翻滚中的双枪单点射击。

她自认没有办法比Reborn教得更好。

秋音的训练与Reborn的斯巴达课程不同,顾虑到我手腕的伤,她尽量只让我用完好的那只手,也预留了充足的休息时间。

我一时间有点没习惯,反倒因为瓦利亚不知何时会突然袭击过来的紧迫感,自发内卷加训。

十天眨眼而过,当天的训练结束,我跟阿纲两个人瘫在房间里作躺尸状。

托戒指的福,我受伤的手腕奇迹般地在短短时间内痊愈了。

名副其实的当代医学奇迹。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挂在屋檐上连成细线。明明是十月,天气却反常地接近三十度,房间内又湿又热。

我趴在床铺上,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睁着双眼定定盯着地板发呆。

浑身酸痛,连手机都懒得拿,就这样漫无边际地放空大脑,精神有种莫名的满足。

正值傍晚,天色昏暗,楼下传来奈奈阿姨的呼喊:“小纲,小唯,吃晚饭了!”

同样被折腾得灵魂出窍的阿纲闻言动了动——他特地把床让给了我,自己则躺在地毯上,半寐着眼小憩。此刻微微掀起眼皮,懒懒拖长语调:“小唯,吃饭了。”

话虽这么说,他全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声,脸颊往枕头上留恋地蹭了蹭。

许是被褥太柔软,枕头又绕着一股好闻的柠檬香,我眼皮沉重,头不由自主地开始一点一点。

意识昏昏沉沉,一会中断一会顺畅,直至奈奈阿姨的又一声呼唤,仿佛往死水潭里丢入点燃引线的炸弹,一下炸醒了朦胧睡意。

大概是因为没见到我们人,她这次拿了个喇叭在楼梯口喊。

喇叭的威力成功赶走了余下那点瞌睡虫,我从浅眠中惊醒,努力支棱起眼皮,还没回神,迷蒙视野里望见阿纲已经慢慢吞吞从地毯上爬起来,大声应了句:“马上!”

他转而又对我道:“小唯,起来了。”

“唔。”

我哼唧一声,指尖蜷缩了下,想要撑着床铺起身——我以为自己有所动作,可实际大脑传输给身体的指令在短暂的时间内拉得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清醒的意识与疲惫的身体完全无法协调,我重新把脸半埋回枕头里,闷闷出声:“阿纲,床好像在吸着我……我动不了,你能拉我下吗?”

空气安静几秒,旋即传来一阵衣物摩挲的窸窣声;我感觉脚踝被温热而又滑腻的什么物体附上,透过薄薄的雪纺衫,腰侧也传来同样的触感。然后,那两个点施了些力,眼前事物旋转,再清晰起来时,正对我的是少年清隽的容颜。

我被他翻了个面,怔怔与他对视。

我们距离极近。

他眼睛生得漂亮又秀气,眼尾微微下垂,眼皮薄薄一层褶皱覆盖在睑缘之上;一只腿膝盖曲起,半支在床铺上,正弓着身子俯瞰着我。

雨水不急不重扑打在窗户上,敲出滴滴答答的淋漓声音;老旧小风扇吱呀吱呀转着,送来聊胜于无的几缕风。

房间内的闷热程度似乎又上升了一点。

心脏像被人拿着小锤子重重敲了一记,我眨眨眼,放轻呼吸,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阿纲却表现得比我还要局促。

他似乎下意识想要像往常一样摆手解释,却忘了此刻自己正靠手肘支撑着作为着力点,整个人直起一瞬又立马跌了下来,跌得比方才还要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

我反射性闭了下眼。

阿纲狼狈别开视线,眼神飘忽寻不到落点。

“我、我不是故意……我想要拉你,但是你趴着不好弄,就想把你翻过来……”

他语无伦次说道,脸庞与耳廓通红,烧得眼尾都似带上了一小片瑰丽的彩霞;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声音放得极轻。

在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温热的呼吸合着含混的吐字从齿间滑出,在空气里滚落一圈,仿佛也沾染上了房间内湿热的气息,沿着耳廓徐徐爬入耳鼓,激得脊椎根部泛起一阵电流似的酥麻。

我心跳漏了一拍。

“那你……要不先起来?”我推了推他,声如蚊蚺。

“咦?啊!抱、抱歉!”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后知后觉意识到糟糕的姿势依然没有改善,闻言跟被热油烫到一般立马跳开;具有压迫感的事物移走,我悄悄松开屏住的长气,放松下来。

我手掌撑住被单,想要借力起身——

纹丝不动。

这次是身体软了,使不上劲。

我:“……”

这不争气的身体。

折腾半天还是得摇人,我为难地看向他,抬起胳膊:“亲爱的沢田纲吉先生,能请你拉我一下吗?”

阿纲:“……”

他红着脸,前进几步,没有拉住我的手臂,而是半抱半搂、拔萝卜一样的把我从床上拔了起来。

我恍惚间以为自己不是在床铺上,而是在泥地里。

鼻腔猛地撞入清新的柠檬香气,把我扶稳后阿纲便松开了手,他身上的黑色卫衣被蹭得往上卷起一小截,露出劲瘦的腰腹。

经由Reborn一年多来的魔鬼式训练,竟也锻炼出了漂亮的肌肉线条。

我伸手捂住眼睛,从展露的五指缝隙中偷偷打量;阿纲好像没注意我的举动,而是胡乱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语带责备。

“伸出受伤的那只手干嘛,伤才刚刚好,自己也得多注意下啊!”

我微微一怔,放下手,抬眼看他。

少年面色担忧。

心脏这一瞬好像被用杵子捣得黏黏糊糊,不断往上咕噜噜冒出酸酸甜甜的碳酸气泡。

我不由自主地弯唇笑起来,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抵住少年的颈窝跟小狗似的蹭了蹭。

“遵命,兔子先生。”

这顿饭最终还是没有吃成。

我们急匆匆赶下楼的时候,奈奈阿姨正一脸焦急地在找着什么,向来吃饭最积极的蓝波不在他的位子上。

熊孩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快乐 大家都吃粽子了吗?

这两天终于能叫到好吃的外卖了 好幸福啊【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