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墓之穴的第一个洞穴里找到了右脚,第二个洞里找到了左脚,第三个洞找到了身躯,第四个洞找到右手,第五个洞是左手,然后再最后一个洞,也就是第六个洞里找到了头,和地藏菩萨的红色前褂一起......
第三名死者果然是从昨天傍晚开始就不见人影的揖取力枚。
从他无意中看到力枚被切断的右脚,把这个惊天动地的发现告诉谷藤刑警,谷藤刑警冲下乎山向鬼无濑警部报告,一直到搜查小组达到六墓之穴为止,刀城言耶都是站在禁忌之山的山顶上,一个人呆呆地,茫然失措地傻站在那里。
为什么第三个被害人会是揖取力枚呢?
不过他还是硬逼自己打起精神来,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似的,开始思考这个新的问题......不对,如果不这样把精神集中起来的话,他肯定会被心里涌起的那道感情漩涡所吞没,一旦被那道感情漩涡所吞没的话,他恐怕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当然也就勿论要参加命案的调查了,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办法为力枚报仇了。
(为力枚先生报仇......)
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可以确定的是,在立治遇害和广治遇害的时候都不曾感受过的愤怒,正慢慢地在他心里沸腾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
言耶在心里告诫自己,或许在这个时候思考力枚为什么会遇害的动机之谜,反而能够帮助他维持住精神上的稳定也说不定。
问题是,越深入思考他就越摸不着头绪,在锻炭家的两个人遭到杀害之后,为什么揖取家的当家会变成第三个被害人呢?虽然力枚的确跟立一他们一家有交集,但是他对乎山的金矿应该没有任何兴趣才对啊!再者,言耶也想不出来他和立一一家人时总有什么关系。万一以上两点有任何一点是肯定的话,那么这次的谜团就又变成锻炭家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死了。要解释这个谜团,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们三个人合作毒死了立一他们,但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更何况力枚被杀之谜也不只是这样而已。
为什么凶手要把被害人的尸体肢解呢?
如果要模仿童谣的歌词,也就是要表现出“红地藏菩萨,躲进来”的意境,不是只要把尸体丢进洞穴就好了吗?在山上那栋房子的仓库旁边就有一台两轮板车,只要利用那台板车,应该就可以很轻松地将被害人运到六墓之穴才对,可是凶手却大费周章地把尸体切成六块。
(该不会......凶手是想要把尸体弃置在所有的洞穴里?)
想是这么想,但究竟是基于什么理由做到这个地步,言耶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等一下......有了!是因为凶手不知道两轮大板车的存在吗?假设他也没有搬运尸体的力气,所以才要把尸体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在搬运的过程中,突然动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才在六个洞穴里各丢一块?......这么想的话还蛮有道理。)
虽然言耶做出了如此的推理,但是对于凶手对乎山上那栋房子居然陌生到这个地步的假设,总是觉得不太合理。更何况凶手早在杀害立治的时候,就已经去过那个家一次了......谜团根本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没完没了。
凶手是何如把被害人约到乎山上的房子呢?
如果是立治的话,只要以山上的金矿为诱饵,或许就可以轻易地让对方上钩。至于第二名被害人,只要知道他爱黑地藏菩萨庙跟月子幽会的事实,就可以利用那个理由。但是,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力枚约出去的呢?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如果有人跟他约在禁忌之山上的那栋房子里,力枚应该会告诉自己才对啊!怎么想都不可能一个人偷偷地去,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自己一个人上了那座禁忌之山,为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浮现在言耶的脑海中,可是却没有一个问号是有答案的。即使是沉默思考,也只是让时间不断流失罢了,渐渐地,他开始感到一股焦躁感。
(不行,我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
等到鬼无濑警部抵达现场,言耶把发现时的状况告诉他之后,便离开了乎山。毕竟在其他警官在场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大摇大摆地加入调查。至于结果,等一下问警部就行了。
通过黑地藏菩萨庙,才刚走回到揖取家门口,即使隔着围墙,也能感受到屋子里紧张的气氛,就连附近的气氛也都绷得紧紧的。原本他应该要去向成子和花子表吊唁之意,为将夫打打气,顺便安慰一下月子才对,但是比起那些,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那就是解决这次的事件,阻止连续杀人魔继续犯案。
深深地朝揖取家鞠了一个躬,言耶转身往御笼堂走去。从走在田埂上的时候,就闻到了线香的味道,但是言耶顾不上这么多,出声说道:
“胆武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事想要请教您......”
隐隐约约从御笼堂内传来的诵经声停止了,过了一阵子之后,格子们打开,一脸肃杀之气的胆武走了出来。
“又是你啊......”
虽然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言耶知道自己还是打扰到他了。
“非常对不起,我总是来打扰你的清修......”
“好说......反正我也把像这样跟别人交谈的事情视为修行的一项。怎么啦?你也是要来问我那个敢在黑地藏菩萨庙被杀的人吗?”
从他的语气判断,警察似乎还没有为今天早上的事找上门来,所以他还不知道力枚被杀的事。
“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黑白两遍的地藏菩萨呢!”
言耶决定先从不痛不痒的问题开始问起。
“是的。因为两边的树木都刚好只长到那两座地藏菩萨庙的山脚下,所以从这间御笼堂可以把两座庙都尽收眼底。如果是黑地藏菩萨庙的话,从揖取家围墙旁边的那条横的路转进去应该也看得到吧!不过如果是想要远远地从村子里看到白地藏菩萨庙的话,可能只有这里了。”
胆武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大家才对可能会成为目击者的他抱有那么大的期待,或许他就是为了扮演这个角色,才大老远来到奥户也说不定。
“这几天,您有看到年轻的男女在黑地藏菩萨庙出入吗?”
“有啊!前几天的傍晚,我有看到一个做山伏状打扮的男人,在黑地藏菩萨庙的旁边待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个男人年轻吗?”
“从这个距离看过去,我没办法判断......不过,印象中是个年轻人。”
“您之前都在全国各地行脚对吧?我想在这之前,您应该也有在旅途中遇到四处为家或被称为山窝的人吧!”
“或多或少吧......”
“和那些人比起来,您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如何?”
“感觉上很类似。”
换句话说,被害人应该是平人啰!正当言耶这么想的时候,赶紧又问胆武昨天凌晨的事。
“这个嘛......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没有人靠近庙那边,也许只是我没有注意到也说不定......”
言耶虽然觉得很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对于胆武也就只能指望他有偶然目击到什么罢了。
只是,如此一来,广治注意到平人和月子幽会的事实而追踪到黑地藏菩萨庙里来的可能性就变大了。在确认有没有黑痣和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之前,被害人到底是平人还是广治,目前也还是雾里看花。
“对了,从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后面的石阶有被什么人走过的痕迹吗?”
“被你这么一说,到真的有股怪怪的感觉......”
“什,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戴表的习惯......不过我记得是在太阳下山之后再过一阵子的时间。”
“您说怪怪的?......是指跟两天前所感觉到的气息不一样吗?”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问我感觉是不是不一样,我也只能告诉你似乎是有点不太一样......话说回来......”
因为胆武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言耶先声明,请他不要告诉别人之后,才把力枚被杀的事件向他说明。
“那个时候......要是我有去确认一下就好了......”
“请不要这么想。”
“问题是,我明明知道有命案发生了......”
“就算是这样,您也没有义务或责任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我常常受到揖取月子小姐的照顾,不管是食物,还是衣服,日用品等各方面。”
“原来如此,不过,请如我直言,万一一个弄不好的话,您可能也会被杀害喔!”
“......”
胆武似乎是被言耶的直言无讳给吓了一大跳。
“看样子我也差不多该出发到下一个朝圣的地点了......”
胆武喃喃自语地说道,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了。
(这也难怪,不管是谁,只有听到已经有三个人陆续惨遭杀害,而且与命案有关的人都可能小命不保的话,一定都会出现这种反应吧!)
更勿论这还是找不出凶手动机的连续杀人案,即使是他这种跟命案没有直接关系的外地人,应该也会觉得寝食难安吧!
“可惜我既不会加持祈祷,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力,顶多只能算是一个走遍全国,却无能无力的朝圣僧而已。”
他果然说了这种老套的借口,不过再加上他垂头丧气的表演,吓得言耶连忙道了一声谢,便从御笼堂告辞,改往锻炭家前进。
“这不是大作家吗?”
出来迎接他的,是奥户的员警熊谷巡查。
“工作辛苦了。熊谷先生,您一个人吗?”
“是的,大庭巡查被叫去揖取家了。”
“这边怎么样了?”
“立治当家的遗体今天傍晚就会解剖完送回来了,所以现在要开始准备守灵的物品,似乎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呢!”
定睛一看,的确有很多左邻右舍的人进进出出的。团五郎就不用说了,就连志摩子也应该没有精神参加整个守灵仪式吧!春菊的话倒是有可能,但是她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无心积极参与这件事也说不定。换句话说,以锻炭家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左邻右舍的帮助,可能连守灵仪式都完不成了。还好在乡下地方,婚丧喜庆本来就是在互相扶持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呃......我可以跟锻炭家的人稍微见个面,说几句话吗?”
言耶有点顾虑地问道,没想到熊谷反而一脸讶异地说:
“请便,您爱怎么问就怎么问。”
“咦......真的可以吗?”
“是的,因为鬼无濑警部已经下命,务必要给大作家方便。”
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言耶惊讶得瞠目结舌,而熊谷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所以言耶赶紧向他行了一个礼,便从后面进入锻炭家。
(什么嘛!早知如此,我就会早一点来拜访了。)
人还真是现实的动物,不过转念一想,警部也不见得一开始就想得这么周全,所以等到现在才行动还是正确的。
站在后面,正想出声叫人来的时候,就看见后院里有个小男孩。
“你好。”
言耶一边打招呼一边走了过去。小孩子发现到言耶,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但是脸上的表情马上夹杂了好奇心。
“你就是立春小弟弟吧!你好,我叫刀城言耶。我的工作是把各式各样的事写成书出版,所以为了收集各种题材,会前往不同的地方,用自己的耳朵收集当地的传奇和故事......”
“也就是侦探对吧?”
“什么......”
“我是说,你其实是个侦探吧!小说家只是用来欺骗世人的身份。”
“不,不是,不是喔!我写的小说里虽然也会出现侦探,但是我本人并不是侦探喔!”
“哼......是这样的吗?”
顶着一颗小光头,看起来很有小大人的样子,但是另一方面,有一副很单纯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跟可爱的五官也说不定。
“我是侦探的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我!说揖取先生家来了一个从东京来的大侦探。”
他原本打算掩人耳目,悄悄进行这次的调查,看样子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继续否认下去反而会给人怀疑,所以言耶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你在干嘛呢?玩游戏吗?”
“没有......只是我在家里会给大人添麻烦......”
“嗯,因为现在刚好是大人最忙乱的时候呢!”
对于立春来说,立治和广治是什么样的存在,言耶马上就判断出来了。当然,表面上看来,立治是父亲,广治是年纪差得很远的同父异母兄弟,但是在锻炭家,似乎又不是这么单纯的关系。
(关于那两个人的死,到底该怎么说才好呢?)
言耶有点后悔自己完全不曾想过要怎么和少年沟通。
“那是报应哦......”
立春突然小小声地说。
“你,你是指......你爸爸和哥哥死掉的事吗?”
立春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这是那座山干的......”立春指着乎山的方向。“因为他们得罪了那座山......”
“你以前......大概是从去年的夏天到秋天的时候,是不是有在那座山里看过破碎的石头?上头有着白色的线条,白色的线条有黑黑的东西,说不定还有些看起来像是金色的,你有看过那种石头吗?”
立春反应十分精彩。乍看之下现实浮现出非常惊讶的表情,下一秒钟马上变成非常害怕的表情,再下一秒钟有用一种充满敬意的眼神望着言耶......变化巨大又迅速,令人眼花缭乱。
“你果然有看到对吧?”
“没,没错......”
“是在去年的什么时候看到的?”
“夏天......大概是中元节前后吧......”
那是立一他们全家开始在乎山的屋子里住下的更早之前。
“你有拿给爸爸或哥哥看吗?”
立春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然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只剩下恐惧。
“所,所以他们才会遭到报应吗?”
“你是指爸爸和哥哥有去爬山吗?”
立春什么也答不上来。
“你是指爸爸和哥哥把山上的金子挖了出来吗?”
立春避开言耶的视线,依旧保持沉默。
“你爸爸和哥哥有见过立一伯父吗?”
至此,少年终于摇了摇头。
“那么,他们两个人是瞒着立一伯父,偷偷爬到山上的吗?”
立春又没有了反应。
“你有看过一个长得跟你哥哥很像的人来家里吗?”
立春的身体突然大大抖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言耶,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又把头给低下去了。
“那么......”言耶才一开口,马上想到要从他身上问出春菊和广治,或者是她和平人之间的关系根本是强人所难。“你经常去爬那座山吗?”
立春用力摇了好几下头。
“也就是说,只有发现石头的那一次啰?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六墓之穴里......”
看来,那块岩石或许是立造和吉良内立志挖掘剩下的岩石吧!
“你一个人去爬那座山,难道不害怕吗?”
“那个时候不怕......”
“可是后来却开始害怕了对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立春继续沉默不语。
“在你爸爸死掉之后吗?”
少年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终于开始静静地哭泣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么难过的问题!但这是最后一个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乎山的山魔到底是什么?”
立春突然猛力地抬起头来,一面哭泣一脸摇头,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开始往后退,脸上流露出害怕与恐怖的表情。
“立,立春小弟弟......”
言耶伸出右手,想要阻止他继续往后退,却见他一个转身,背对着言耶,迅速地冲进屋子里。
(这孩子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在他发现含有金矿的岩石时,到底还看到什么呢?如果他真的只有进入乎山一次,那么就只能这么想了。他上山的时候,是在立一他们迷路闯进乎山之前。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意义呢?话说回来,立春会不会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呢?
言耶再度绕到后门,脑子里转动着各式各样的念头。
在那之后,他虽然在锻炭家和团五郎,志摩子,春菊都说上了话,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说到底,团五郎根本打一开始就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而问志摩子再多问题,她的答案也不脱“是”或“不是”的范围。春菊更不像话,最后居然开始“哎呀!真是个帅哥呢!”的挑逗起他来了。很明显的,春菊根本不吃言耶问话的那一套。
(看来我也还需要再磨练呢......)
言耶感到莫名的沮丧,正当他要离开锻炭家的时候――
“请问一下......”
耳边传来一道细弱蚊呐的声音,言耶回头一看,有个年轻的女性正站在走廊上的一角往这边看。
“什么事?”
因为言耶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叫自己,因此回问道。
“阿吉!阿吉!”
屋里传来春菊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性原来是这家的女佣。
“这丫头......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察觉到女主人正朝这里过来,阿吉顿时慌张了起来,尽管如此,还是拼命把脸转向言耶的方向,无声地作出以下的嘴型――
六,墓,之,穴......
“啊!等,等一下......”
言耶虽然想要留住她,但是一听到春菊在屋子里勃然大怒的咒骂声,就知道现在要跟她问话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六墓之穴......她是这么说的。但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言耶心想,不管是立春还是阿吉,看样子有必要再来锻炭家一趟才行......从关键的三个人口中虽然问不出什么具有参考价值的东西,但是也许宝贵的认证就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也说不行――目前锻炭家的状况也许就是这样。
回到揖取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言耶深感抱歉的跟将夫共进迟来的午餐。
“家里的其他人呢?”
“月子小姐还躺在床上呢!所以我岳母跟花子也还守在她身边。”
“这也难怪呢!她们两人都辛苦了,这样不要紧吗?”
“我想借由照顾月子小姐,反而能让她们不要想太多吧......”
“啊!原来如此......可是话说回来,遗体的确认要由谁出面呢?”
“我已经处理好了,而且警部和刑警他们也都认识我岳父......所以虽然只有我去认尸,不过他们似乎都愿意接受我的判断。”
和之前那两个人不一样,这次是大从一开始就知道死者是揖取力枚,所以请家属进行身份的指认也只是形式上的表面工作而已。
“鬼无濑警部有交代,请你中午过去设置在村民活动中心的搜查本部一趟。”
吃完午饭,在喝茶的时候,将夫把警部的留言转速给言耶听。虽然不是正式的邀请,但他终于有参与调查的真实感了,要是力枚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替他感到非常高兴的......一思及此,言耶恨不得立即飞奔过去,可是这种雀跃的心情在听到将夫下一句话的时候,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还有,我差点忘了,刚才怪想舍的祖父江小姐好像又打电话来了,我记得是在大师您回来前没多久吧!”
言耶向将夫道谢,顺便跟他借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电话机旁。
“喂,祖父江小姐吗?不好意思,我本来想要打给你的,结果不小心就忘记了。”|
“大师,昨天有照你说的去拜访乡木靖美先生,可是他出去了,就连他堂哥高志先生也不在。”
“嗯,可能是去上课了吧!”
“所以我晚上试着打电话给他,电话接起来之后,我不疑有他以为是乡木靖美先生接的,就问他来我们公司将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原来是高志先生,他还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告诉他了?”
“是的。结果对方非常惊讶,说他本来还很高兴靖美先生变得很有精神,没想到......”
“也就是说,就他堂哥来看,靖美先生已经完全恢复元气了?”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而且他还要他堂哥转告我,说他不愿意到怪想舍来,是我千拜托万拜托说有些事情一定要当面请教他,才好不容易求得他答应明天中午让靖美先生过来。”
“结果他有来吗?”
“有的,也是在中午的时候我当时正在把江户川乱步老师跟大下宇陀儿老师的对谈整理成原稿。我以前明明告诉过田卷总编辑,请他买录音机......大师您知道吗?战后的法院为了解决速记人员不足的问题,买了大量的录音机喔!而且好像还是商品滞销的公司主动找上法院推销的。您认为他们接下来会把目标放在哪里呢?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找出版社......”
“我想,法院跟怪想舍在工作上的内容原本就不一样......对了,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件事吧!”
“啊!所以我就叫了乐洋轩的咖喱饭外卖。”
“我说祖父江小姐,麻烦您讲重点好吗......”
“刚好他来了,所以我就跟他说:‘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用。’没想到他真的吃了,而且还吃得一点都不剩......就这样把我的午餐......把乐洋轩的咖喱饭......我特地叫外卖送来的咖喱饭......我期待了好久的午餐......”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啦!下次我请你吃就是了。”
“啊!那好是好养亭的炒饭好了。”
“随便哪一家都行啦!你尽管点你爱吃的好了......然后咧?”
“然后啊,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人家就有点火大了......”
“你,你,你说了什么?”
“我把在奥户发生连续杀人的事情告诉他了......”
“你真的跟他说了?”
“因为人家......”
“你该不会连被杀的人是立治和广治先生的事也告诉他了吧?”
“是的......我也告诉他了。”
“你应该只有告诉他这两个人被杀害而已吧?”
“不止......事实上,我说得很仔细......”
“你真是的......那他的反应呢?”
“血色从他的脸上褪尽,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脸色铁青......甚至还开始发起抖来。所以人家就问他了:‘你说山魔在奥户还有非做不可的事,就是指这个吗?’”
“结果他怎么说?”
“他用非常害怕的表情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没想到......山魔他......’”
“等,等一下!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虽然他的音量小到跟蚊子叫没两样,但我确实听得很清楚。只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要走人,我拼了命地阻止他,还问他:‘你是不是知道山魔的真面目?’可是他死都不肯再说任何一个字......”
“嗯......”
“晚上我打电话给他,这次又是由他堂哥高志先生接的电话,他说靖美先生还没回去......再晚一点我又打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答案。”
“他没有回去吗?”
“今天早上,我在高志先生去学校之前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他,得知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去......怎么办?是不是因为人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即使是像这样的乡下地方,一旦发生了连续杀人的案件,迟早都会被报纸登出来的,所以我想他会知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话是没错......”
“啊......他该,该不会是要来奥户吧?”
“怎么可能......”
“就算他现在过来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吧!”
“既然如此,大师,您就只能在他面前把谜底揭晓了。”
“咦?你是指立一先生一家人集体失踪的事件吗?”
“没错,还有这次的连续杀人案......如此一来,靖美先生一定......”
“祖父江小姐,其实已经出现第三名死者了,而且就是揖取家的力枚先生......”
“什么!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被凶手盯上的不是只有锻炭家的人吗?”
“所以就算是乡木靖美......不对,因为他跟这件事似乎有着微妙的关联,说不定连他也会有生命危险喔!”
“大师,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会再跟警方说的,不要担心,这里如果有外地人进来的话,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说,说得也是呢!那就好......啊!对了大师,从八幡学园逃走的山下清先生不是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被找到了吗?所以我想那个人一定也......”
“我说祖父江小姐啊......山下清从下落不明到北寻获为止,中间经过了三年的岁月喔!”
“话,话说回来,大师,您没怎么样吧?”
“我?”
“你去年也受到揖取力枚先生诸多的照顾是不吗?大师一定会认为是您在他身边才会害他死掉的吧?所以人家很担心你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
“嗯......不过,我不要紧的。比起我来,月子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月子小姐是谁啊?”
“力枚先生最小的千金啦!”
“哦,我想她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吧!”
“嗯,她的确是位非常楚楚可怜的女性呢......”
没想到祖父江偲突然非常唐突,而且非常公式化地结束了通话,害言耶有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即使大惑不解,他还是前往村民活动中心。昨天为了调查红地藏菩萨的前褂,他才跟力枚一起走过这条路。一想到力枚已经死了,昨天才走过的路仿佛变成好久好久以前的事,让他不禁悲从中来。
“打扰一下。”
推来村民活动中心年久失修的门,前脚才刚踏进去,谷藤刑警已经眼见地发现了他,从后面的榻榻米房间朝他招手,站在他旁边的大庭巡查不知道想到什么,马上向他敬了个礼,言耶一面回礼,一面径自低着头往里面走去。
“哦,你来啦!”
鬼无濑警部还是一脸爱理不理地跟他打招呼啊,言耶顺势也在茶几前坐了下来。
在座右警部,柴崎和谷藤两位刑警,再加上熊谷巡查等四个人。熊谷之所以也会在唱,可能是需要他回答一些与奥户有关的问题吧!
“警部大人,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言耶抢在对方发话之前,就把乡木靖美或许正朝这里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请求警方保护他。
“哦,那个有妄想症的男人啊!可他不是你的委托人吗?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等他过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在上喊上看到的那些全都是幻影不是吗?”
“是没错啦!可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在还搞不清楚凶手的动机之前,我认为他到奥户来是很危险的。”
“你是说他有可能成为第四个被害人吗?”
“当然我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该尽可能把所有可能会构成不安的条件全都排除呢?”
“嗯......”
“还有,警部大人可能会认为他又在妄想了,可是他对山魔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可以把他口中所说的山魔视为凶手吗?”
“老实说,我现在也还不知道,只是我让认为这或多或少都跟事件的核心有所关联......”
“基本上,要来这里都要先通过初户对吧?”
“如果是从东边来的话,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好,我会让大庭巡查回初户的派出所,只要一看到他,就先拦住他,一来是为了保护,而来是为了问他一些问题。”
“到时候请务必......”
“我知道啦!我本来就打算让你在一旁听的。”
“感谢您。”
言耶低头致谢,而警部只是高傲地点了点头,马上就开始讨论第三起杀人案:
“接下来......这次的被害人是揖取力枚,年龄确定为五十七岁。慎重起见,还有请他的赘婿将夫帮忙认尸,而他也确定那的确是他的岳父没错。死因目前还没有确定,不过后脑勺的被殴打的痕迹,还有虽然非常不明显,但是在脖子上的确发现有被勒紧的痕迹,所以就目前收集到的线索上看来,死者很有可能是先被打晕才被勒死的。”
“那么关于遗体的肢解呢?”
“那个啊......很有可能是死后才被肢解的。”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压在言耶心头的大石似乎轻了一点点。
“案发现场是在屏风的另一边,也可以说是那栋房子的浴室吧!澡盆里面和周围的竹帘上还残留有没完全冲洗干净的血迹,另外在竹帘上也残留很多类似被斧头之类的刀刃刀砍的痕迹。”
“也就是说,被害人可能是在那栋房子里的某个地方,我想应该是在地炉那边吧,先被人殴打后脑勺,脖子再被勒住致死,然后又被绊倒浴室里肢解......是这个意思吗?”
“从这个角度解释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勒死被害人呢?”
“你是指......立治和广治都是被殴打致死的吗?”
“为了让被害人无法逃走,所以先重击他的后脑勺,到这里我都可以理解,因为之前那两个被害人都是这样的。”
“虽然后来脸部有被焚毁,或者是头部和胸部被砍了一个洞,但是直接的死因都是来自于后脑勺的重击。”
“没错......那么大致的死亡推定时间呢?”
“因为尸体变成那个样子,所以一照监识人员的初步判断,也只能抓一个从昨天傍晚之后的几个小时内的粗略时间,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在半夜到凌晨这段时间遇害的。”
“也就是说,从他傍晚突然不见人影以后,没过多久就被杀害了吗?才刚把他约到那栋房子里,就马上......”
“问题就在这里,你认为凶手是如何把他约出去的?”
“我想过各式各样的可能性,不过能让力枚先生不对任何人提起,只身前往的事情,可能是跟月子小姐有关的事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只要把平人的名字抬出来,的确是要几个理由就可以生出几个理由呢!”
“会不会是有人偷偷送了什么密函来?”
谷藤插嘴说,警部则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
“那么大的一栋宅子,除了我们,又有这么多外人在里头出出入入,只要算准时间,要从后门偷偷溜进来应该很容易吧!”
“御笼堂的胆武先生说,他在太阳下山之后有感觉到御笼堂后面的石阶那边似乎有点不寻常的气息。”
对于言耶提出的新事证,警部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去问过朝圣僧了。
“也就是说,不是被害人就是凶手利用了那座石阶,可是力枚先生如果要上乎山的话,一定会走东边的山路才对,所以极有可能是凶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光是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是提供不了任何线索的,如果他当初有走到御笼堂的后面,至少目击到正爬上石阶的凶手的背影也好......”
“石阶上有任何痕迹吗?”
“刚长出来的杂草被踩烂了,由于跟立治遇害时的痕迹不一样,所以可以确定一定有人经过,只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件事......话说回来,”警部突然虚张声势地说道:“你该不会又认为凶手故意把尸体切成好几块,放进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洞穴里是为了模仿那首童谣吧?”
“是六墓之穴。”谷藤翻着笔记本在旁边补充,但警部只是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我是这么解读的。‘红地藏菩萨,躲进来’指的是为了采矿而进入洞穴里,所以也象征着躲在矿坑里不出来的意思。”
“所以为了让死者能够躲进六个洞穴里,才会把他的尸体切成六块吗?”
“啊!”
只见言耶突然激动了起来,就连警部也被他吓了一大跳,不过马上又恢复成冷静的表情说道:
“怎么?难道不是吗?”
“您不觉得如果只是为了要表现出‘躲进来’的场景,只要把尸体随便丢进其中一个洞穴就好了吗?”
“说的也是,的确没有必要做到分尸这个地步。原因我是不知道啦!会不会这个凶手早就被那首地藏的童谣给洗脑了。所以才会想要彻底地模仿到无懈可击的地步呢?”
“光从力枚先生遇害的现场来判断的话,是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再加上立治和广治遇害的现场的,就不只这么回事了吗?”
“以立治先生来说,因为他原本就已经爬到乎山上,光是这样就已经完成‘白地藏菩萨,爬上来’的场景,可是凶手却还大费周章地把他的尸体弄成‘爬上来’的样子。”
“既然凶手讲究刀这个地步,那么力枚的‘躲进来’也......”
“不对,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爬上来’的场景,就应该把尸体弄成实际在爬山的样子,弃置在山路上才对不是吗?”
“嗯......可是要做到那个地步事实是太麻烦了......”
“把尸体切成六块,分别放进六个洞穴里,难道就不麻烦吗?”
谷藤替沉默不语的警部从旁插嘴:
“可是,既然凶手会故意把立治的尸体弄成‘爬上来’的样子,说不定在杀害力枚的时候,突然想要把魔方做的更彻底也说不定啊!”
“我认为凶手的模仿是有其一贯性的。”
“哦,那会不会是随着他杀的人越来越多,手段也变得越来越残忍了?”
鬼无濑警部开口说道。
“以这种时候摆弄尸体的行为来说,是有变得越来越残忍没错,但是说到底,那也只是因为凶手过分拘泥于模仿童谣的结果不是吗?”
“那么,立治一案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我猜凶手可能是认为,光是看到尸体,还不足以联想到攀登乎山的事实,因为一具尸体倒在路上是再正常不过了,任谁都不会觉得这里面有鬼,所以他才要大费周章地把尸体弄成‘爬上来’的样子,好让任何人看到都可以一目了然。”
“照你这种说法,把广治的头打破,还把他的肚子切开,也是为了要让‘找出来’这个行为更容易被了解的模仿吗?”
“两者都是用尸体表现出他想要表达的模仿用意,既然如此,在杀害力枚先生的时候,明明只要把他的尸体丢进洞里,就可以充分地表现出‘躲进来’的模仿用意了不是吗?假设要把尸体从那栋房子搬到六墓之穴很麻烦的话,仓库旁边就有一辆两轮大板车,只要利用那辆板车来搬运就好了,何必要把尸体肢解呢?”
“对了,那辆板车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喔!”
“什么?”
不只是言耶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警部的脸上也写着困惑的神情。
“在通往那个洞穴的山路上,清清楚楚地留下两轮大板车来回移动的痕迹。”
“也就是说,凶手把被害人肢解之后,再把尸体放在两轮大板车上,利用板车运到六墓之穴吗?”
“应该没错吧!在洞穴里还找到疑似用来包裹尸体的被子和用来肢解的斧头。”
“那把斧头恐怕是原本就放在仓库的吧!难怪我上次在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
“言归正传,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肢解呢?”
“我的感觉是――把尸体肢解成六块,分别放进六个洞穴里,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或许凶手只是临时起意,觉得这样比较好玩。简单地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尸体丢进洞穴里,既然如此,那他自始自终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把尸体肢解,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嘛!这也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
言耶说着说着,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警部也一言不发地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清了清喉咙说:
“在那些洞穴里,除了被害人的尸体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白骨和尸体,所以你认为立一他们被毒死之后弃尸在那里的假设是不成立了?”
“不见得,六墓之穴可能只是暂时用来藏匿尸体的地方,在那之后,凶手有足够的时候以充分地处理尸体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洞穴还真是一天到晚都有尸体出现啊!”
对于警部辛辣的讽刺,言耶也只有苦笑的份,然后他马上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话说回来,已经确认过广治先生背后有没有黑痣了吗?”
“对喔!还有这件事。关于第二起命案,也就是在那座黑地藏菩萨庙里被发现的死者,毫无疑问就是广治先生,这点已经证实了。不光是黑痣,经过指纹对比的结果页是确定无误。”
“如果被害人真的是广治先生的话......那么在命案发生的亲一晚上,胆武先生从御笼堂里目击到的那个打扮成山伏的男人,或许就是他也说不定呢!”
“你也去向那个和尚打听过了吗?”
“警部,他不是和尚,而是朝圣僧喔!”
谷藤刑警马上又加以纠正,想当然耳,警部并没有理他。
“然后呢?你怎么看?你也认为是广治打扮成平人的样子,跑去跟月子幽会吗?”
“我第一个想到的理由,就是凶手之所以要在把他杀害之后拿走他的衣服,或许是怕被害人穿着那一身山伏的衣服,会被误认为是平人先生......”
“你是说,凶手不希望被害人被误认为平人先生吗?”
“其实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确认死者的身份,但是凶手却基于某些理由,即使只是这短短的几天,也不希望被害人被误认为平人先生。”
“那个理由是什么?你应该也有头绪了吧?”
“没有......如果倒过来说的话,我还比较知道为什么。如果凶手是平人先生的话,他可能会打这样的如意算盘――把打扮成自己模样的管制先生那样放着不管,就算只能瞒过一时,也可以暂时让大家误认为被害的人是自己,然后趁这个空挡继续进行后面的犯行。”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平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啊?不对,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就连他是死是活都无从得知吧!他到底为什么要抹去自己的存在?”
“就是说啊......再回到原来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衣服带走......”
“根本没有意义嘛!不过要说到没有意义的话,关于立治被杀一案,新的监识报告出炉了。根据新的监识报告指出,用来烧毁死者的脸部的油似乎是蟾蜍油。”
“那栋房子里的确是有蟾蜍油......可是那种油是可燃的吗?”
“据监识人员说,虽然具有可燃性,但是绝对不适合做为燃料。”
“我想也是呢!咦?这么说的话......”
“没错,假设凶手一开始就准备好燃料,打算烧掉死者脸部的说法也不成立了。”
“又回到原点了吗?结果凶手又是临时起意,利用那栋房子里原本就有的蟾蜍油烧掉立治先生的脸吗?”
“立治的脸被烧掉,广治的衣服被拿走,力枚的尸体惨遭肢解......这一路看下来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凶手净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呢!”
“对呀......这些都跟童谣的模仿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除此之外也找不出其他的用意,这么一来的话......”
“这么一来的话怎样?”
“这么一来的话......”
然而,言耶却只是跳针似的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完全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一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焦躁不已。
刀城言耶和鬼无濑警部做梦也想不到,接下来还有更令他们抓破头皮的发展,那就是有人对凶手做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击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