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份厚礼做敲门砖,估计青隼连见到蒋舒的机会也没有。
当然再厚重的礼物,比起魏军即将要获得的收益相比,那也是九牛一毛的,青隼深知此行的意义重大,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来说服蒋舒。
青隼的公开身份是福源货栈的蔡掌柜,此前他多次往来于阳平关,在阳平关也是多有熟人的,有熟人自然好办事,所以青隼没有费多少的力气,就进入到了阳平关之中,并且和担任记室的天狼取得了联系,通过天狼的关系,很快就会蒋舒的手下搭上了线,顺利地见到了蒋舒。
没有多少人能对金钱有抗拒力,对于蒋舒这种两面人来说,所有的表面都是他装出来的,内心的贪婪和阴暗是远大于其看似阳光的表面的,所以看到青隼献上来了礼单,他还是颇为心动,这份礼单的价值,甚至比他一年的俸禄还高,所以他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见青隼的。
青隼进来之后,向着蒋舒施礼道:“草民见过蒋将军,将军万安。”
蒋舒昂着头,面对商人,蒋舒自然要保持自己的这份高傲派头,微微颔首道:“免礼免礼,本督与蔡掌柜素无交集,不知道蔡掌柜见本督有何公干?”
青隼微微一笑道:“公干自然是谈不上的,在下有些私事,要想麻烦蒋将军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蒋舒微微一皱眉,看来这个蔡掌柜也果然是别有所图的,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人家送这么厚重的礼,不求所图,那才是喋喋怪事呢。
蒋舒淡淡地道:“如果是本督份内之事,那倒也容易,倘若是作奸犯科,营私舞弊之举,那蔡掌柜还是免开尊口吧。”
青隼一笑道:“蒋将军说笑了,在下一介草民,只是做些小买卖,如此敢营私舞弊,作奸犯科,在下所做的生意,可全都是合法正当的。”
蒋舒道:“既如此,蔡掌柜只需相关人员办事即可,如此小事,又何需来找本督?”
青隼道:“若非是底下的人真能办得了事的话,在下又何敢来劳烦将军,如今阳平关城门紧闭,若非将军之手令,恐怕无人敢打开城门啊。”
蒋舒道:“如今大敌当前,为了防止魏人的细作往来,自然得严加盘查才是,不知蔡掌柜运送的是何货物,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青隼道:“也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些井盐,从江阳启运,准备运往长安贩卖。”
井盐?蒋舒立刻是面露警惕之色,要知道盐铁乃是战略物资,通常情况下,是禁止私人商贩进行贩卖的,尤其是禁止销往魏国。
只不过后来蜀国的经济比较困难,而蜀锦和井盐便成为了两大出口创汇的重要物资,只要商贾能够交纳足额的盐税,至于销往何处,蜀国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地那么紧了。
而来自江阳的井盐由于色泽洁白品质高于其他的地方产的盐,所以在关中乃至洛阳,都受到了达官贵人的们的追捧,虽然价格昂贵,但购者仍是趋之若鹜,一直以来在魏国就是供不应求的。
由于贩卖井盐利润奇高,所以许多的商盐经常往来于魏蜀两国之间,贩运井盐,游走于这个灰色地带之间。
而且还有许多的私盐贩子,为了追逐暴利,偷偷的贩运私盐,这些人,才是官府真正要打击的对象。
蜀国官府默许的是官盐贩运,只要有盐引,他们才不管你往哪儿卖,但那些私盐贩子偷逃盐,官府可绝不能容忍,于路处处设卡,专门缉查私盐。
不过盐税可是相当重的一种税,光税就是井盐产地本身价格的数倍,贩卖私盐之所以屡禁不止,正是因为这种暴利的驱使,让许多的人铤而走险,不惜以身试法。
贩卖私盐的,大多都是一些彪悍凶恶的亡命之徒,他们寻常都是持械而行,武装押运,遇到小队的官兵,都敢于正面对抗,只有遇到大队的官兵才会一哄而散,所以蜀国官府一直以来都很难真正治理这些贩卖私盐的。
当蒋舒一听到青隼说他是贩运井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是不是贩卖私盐的?
在蜀国,官府之中也不乏和私盐贩子相勾结的事情,毕竟在暴利的诱惑下,许多的蜀国官员也不惜铤而走险,否则以蜀国这样险峻的地势和林立的关卡,想要把私盐运出蜀国,试比登天。
不过以蒋舒的身份,还不屑去估这种下三烂的勾当,毕竟私盐贩子虽然是暴利,但他们贩运的数量终归是有限的,反倒不如那些正规的盐商赚得多,蒋舒自己有着大好的前程,岂能因为几个私盐的钱就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
蒋舒冷冷一笑,道:“蔡掌柜如果想要贩运私盐的话,那你可就找错人了!”
青隼忙道:“蒋将军误会了,在下可不是什么私盐贩子,这是官府发的盐引,请将军过目。”
说着,青隼便将官府颁发的盐引给呈了上来。
青隼贩运井盐以及其他的货物,纯粹是给他间谍的身份打掩护,所以又怎么可能会当私盐贩子呢,私盐贩子可是时常要和官府和蜀军作对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青隼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几吊钱来自找死路?
青隼干的货栈,那可是有着合法正规手续的,不仅如此,青隼每年都还会拿出一笔钱来,孝敬给汉中等地的官场中人,一则为自己的商队铺路,二则为了刺探情报,花钱买到的情报,有些时候比自己搜集到的情报更详尽更真实。
青隼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小钱,毕竟他的真正身份是间谍,刺探情报乃是本职工作,至于经商,那完全是给青隼的间谍身份来铺路的,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他也不在乎。
青隼潜伏到汉中已经有些人了,经商本是掩护身份的身份,但他的福源货栈却干得有声有色,完全成为了汉中第一号的商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