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看到范绩突然地翻脸,后悔得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范绩将他押往交趾,交给朝廷的话,那他恐怕不是被凌迟处死就是五马分尸,死得惨得不能再惨了。
都怪自己贪功心切,自告奋勇地来劝降范绩,原本以为凭借和范绩的关系,可以轻松地将他搞定。
但没曾想,范绩却是一脑子的愚忠,吴国现在都成这个模样了,马上就覆灭了,范绩居然还对其忠诚不二,看来这次徐尘真得失算了。
这个失算的结果,却是徐尘所不能承受的,徐尘现在那个后悔呀,让他是痛不欲生,放着好好的日南太守不当,偏偏要求取什么功名富贵,结果一头栽在了这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给枉送了。
可这世上卖什么药的都有,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无论徐尘如何地懊悔,现在都无事无补了,他现在被范绩打入到了死囚车上,估计只有等死的份了。
看守囚车的士兵那可是范绩的亲信心腹,这一路之上押解到徐尘到交趾郡去,任凭徐尘如何的威胁利诱,他们都始终不为所动,而且丝毫都不接徐尘的茬,徐尘使出了如簧的巧舌来,却最终也是对牛弹琴,无人理会于他。
徐尘最为擅长的,可就是他这一张嘴,正因为如此,徐尘才会有胆量前往九真郡去劝说范绩。
哪知这个范绩,油盐不进,那怕是徐尘说得天花乱坠,但范绩都丝毫不在意,他是铁了心地要跟着残吴朝廷一道共进退,徐尘不但投降了魏国,而且还居然敢腆着脸来当说客,范绩早就想要将他给拿下了。
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徐尘狗急跳墙,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范绩才主动地撤出了中堂,然后派亲兵将徐尘给拿下,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但为了向朝廷邀功请赏,范绩没有亲自去杀徐尘,而是将他交给了陶基去处理。
此刻的范绩,对擒获徐尘是大为兴奋的,只要将他交给陶基,自己肯定可以获得褒奖,徐尘这家伙,纯粹是一个愣头青,他还以为凭着自己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服于他,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的事,痴心妄想!
范绩虽然和徐尘是同乡,两个人私底下交情还说得过去,但行如此叛逆之事,可不能仅仅只一个乡党的关系就可以盲从的,徐尘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事实上,范绩早已坚了信念,准备和吴国朝廷共存亡共进退。
这次范绩将徐尘押解往交趾,除了要将他交给陶基治罪之外,范绩还请求陶基增派援兵到九真郡,以拒魏军。
不管怎么说,徐尘此次的到来,还是给范绩一个了解敌情的方式,否则的话,就算是魏军杀到了九真郡的城下,范绩都还是两眼一摸黑的。
这固然和魏军封锁日南郡失守的消息相关,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一个问题,那就是九真的守军根本就没有注视到日南郡这边会出事,就算是防守,他们只是会关注交趾郡的情况,丝毫不会想到日南郡也已经是落到了魏军的手中。
幸亏徐尘主动地跑了过来,这才让范绩如梦初醒,原来魏军已经是绕到了九真郡的背后,并已经是拿下了日南郡。
说实话,就事论事,范绩还真得需要好好地感激徐尘一番,如果不是徐尘前来“通风报信”,范绩还真不知道魏军来袭的消息。
如果此时魏军突然地向九真郡发起袭击的话,那必然会杀九真郡的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很可能九真郡就会失守。
所以范绩真得需对徐尘是抱有一颗感激之心的,只不过范绩的感激方式有些“特别”,那就是专门地安排一辆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的木笼车,将徐尘送往了吴国朝廷那儿,这样的有功之臣,自然得好好犒赏一番才是。
至于徐尘的下场如何,那就不再是范绩所考虑的范围了,现在范绩得到了魏军即将来犯的消息,自然得全力以赴备战才是。
九真郡的守军,可不止是日南郡那样只有区区数百人而已,同样是被朝廷抽调走了近半数的人马,但日南郡至少还保留着四千多人的兵力,依托日南的城池防御,范绩还是极有信心一战的。
更何况九真郡本身就是和交趾郡相临的,一旦九真郡这边出现战况,交趾郡那边的军队便随时可以增援九真郡。
所以背倚着强大的朝廷势力,范绩根本就不可能像徐尘那样一听魏军来袭的消息就闻风丧胆,屈膝投降的,范绩还是很有底气和魏军较量一番的。
由于有了提前的预知,使得范绩在排兵布阵的方面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在押送徐尘离开九真郡之后,范绩立刻下令全城戒严,所有的军队都进入到了一级战备的状态,时刻准备好战斗的架式。
于是吴军纷纷地涌上了九真郡的城头,拈弓搭箭,绰刀提枪,一个个神情严峻,如临大敌,范绩也下令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奉将令,一律严禁出城。
在城内,也将会采用戒严的手段,这个时候,为了防止细作传递消息,禁止任何百姓出城,有私自逃离城池者,一律格杀勿论。
铁血的手段才能造就铁血的军纪,在这方面,范绩倒是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如果军队的纪律松松垮垮的话,那么打败仗便是家常便饭。
范绩的这支军队,在交州军之中一直有着铁军的称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范绩对军纪抓得比较紧,而且是常抓不懈,所以在交州军体系之中,九真郡兵是一支比较清新脱俗的队伍,战斗力之强悍,是远胜于其他各郡郡兵的。
这无疑也成为了范绩的底牌之一,现在不管魏军来犯没有来犯,范绩也已经下令九真兵严阵以待,全力备战了。
而此刻,魏军大队的人马也已经悄然地向九真郡逼近,已经抵达了九真郡的郊外,距离城池也仅仅只剩下不到十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