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徐尘根本就没有为国效忠的心思,更何况,现在的吴国朝廷,更像一个草台班子,孙奉只不过是孙权的侄孙,根本就是没有资格来继承皇位的,让徐尘去效忠一个野鸡朝廷,他当然是不干的。
当然,就算孙奉的身份再正统一点,徐尘也没有为孙吴效死命的打算,忠心不忠心的,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最关键的。
屈膝投降虽然耻辱一点,但最起码自己的性命是无虞的,徐尘虽然久在日南,好像消息闭塞,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由于日南郡是海上贸易的重要中转站,只要有商船到来,就会给徐尘带来新的消息。
魏军对待降兵的态度一直是相当不错的,只要投降,基本上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而且有立功的表现的话,还能在魏国的治下获得一官半职的。
所以徐尘的投降心思十分的明确,一看到魏军大举来犯,立刻是主动地献城投降,以换取立功的机会。
徐尘的表现当然不会没有回报,羊祜入城之后,对他是大加褒扬,并举荐他继续地担任日南郡太守。
之所以是举荐而不是直接任命,那是因为羊祜并没有任命地方官吏的权力,不管是刺史还是太守甚至是县令,按照魏国的制度,所有地方官吏的任免,均需要出自尚书省的吏部,尽管说此次南征,曹亮赋予了羊祜极大的权力,但有些线还是羊祜所不能越的。
所以徐尘最多也只能是暂时地代理日南郡太守,而不能直接成为魏国的日南太守,他想要真正的走马上任,至少也得等到吏部的任命下达之后才能生效。
徐尘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就是日南太守,此次魏军入城之后,自己反倒成为了代理太守。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以羊祜的地位,向朝廷举荐一个偏远郡国的太守,吏部那边根本就不可能驳回,所以徐尘的这个太守之位,十有九成是坐稳了。
不过徐尘可不满足于只当一个日南太守,日南太守远在极南之地,与中原相隔遥远,如果将来有机会能到中原腹地混一个太守当当,那才是真正的美差。
当然徐尘也清楚,如果自己没有立下大功的话,是不可能高迁的,怎么才能立下大功呢?
徐尘眼珠子一眼,顿时计上心来,魏军突然出现在日南郡,肯定不是冲着日南郡而来的,他们最终的进攻目标,只能是残吴小朝廷目前盘距的交趾郡。
想要攻打交趾郡,那魏军肯定绕不开九真郡,于是徐尘向羊祜道:“都督,九真郡太守范绩是卑职的同乡,与卑职交从过密,卑职愿前往九真郡,劝降于他,这样大军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九真郡了。”
羊祜一听,这个办法好,如果能劝降九真太守的话,倒是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算范绩不肯投降,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损失。
魏军在日南郡只停留了几日,等到所有的物资都卸载之后,才集结起步兵营来,向北进发。
而徐尘已经是先走一步,带着几个随从骑马直奔九真郡而去了。
九真郡在日南郡以北,相比日南郡那可怜巴巴的几万人,九真郡在鼎盛时期也曾拥有四万六千户,二十万九千人,比起日南郡的规模来,至少大了四五倍。
九真郡的太守范绩和徐尘本是同乡,两人又在邻郡任职,自然关系交从过密。
由于魏军在日南登陆之后,率先就封锁了北上的通道,所以一直到现在,范绩都不知道日南郡失守的事,徐尘的突然到访,倒是让范绩深感莫名。
孙奉的朝廷迁到交趾郡之后,九真郡的局势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朝廷给九真郡派了不少的任务,募兵募粮,九真郡的青壮抽了不少北上的,就连九真郡的府库都被清理一空了。
现在所有的资源都在向交趾郡那边倾斜,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交趾郡成为了战争的最前线,交趾郡一旦失守,九真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九真郡倾尽人力物力来援助交趾郡,也是合情合理的。
“徐兄怎么有如此之空闲到敝郡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范绩含笑将徐尘迎入了中堂。
徐尘哈哈一笑道:“小弟此来,正是给范兄送一场大富贵大机缘的。”
范绩苦笑了一声,道:“徐兄何出此言,你我镇守这边陲不毛之地,何来大富贵一说?”
徐尘诡秘地一笑道:“范兄可知这天下,现在是何人的天下?实不相瞒,小弟虽然仍为日南太守,但早已不同效力孙吴,而是吃曹魏的傣禄了,范兄只要能开城投降,小弟定保范兄不失州郡之位,倘若攻取交趾有功,回中原任职亦不是空想。”
范绩闻言大吃了一惊,细细地问明了徐尘详情,原来是魏军渡海从日南登陆,徐尘不但献城投降,而且此刻是充当了魏国的说客角色,前来九真郡劝降于他的。
徐尘说完了原委,此刻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给范绩描绘了一个相当出彩的蓝图,一再地追问范绩答应否。
范绩含糊其辞地应了一下,旋即道:“徐兄远来,小弟这便吩咐下面准备酒菜,咱们边吃边聊。”说着,范绩便匆匆离去。
徐尘自以为说服了范绩,坐在中堂之上正等着美酒佳肴呢,可等半天也没有人上菜上酒,徐尘正在疑惑间,忽然冲上堂来十几名兵丁,二话不说,就拿刀架在了徐尘的脖子上面,紧接着抹肩头拢二臂,将徐尘是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徐尘大骇,却见范绩从堂外迈步进来,铁青着脸,连忙问道:“范兄,你这是何意?”
范绩喝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这种卖主求荣贪生怕死之人,与你称兄道弟,污了某之口!”
接着范绩下令将徐尘打入死囚车,押往了交趾郡,交给朝廷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