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泽湖位于柴桑以东,后世称之为鄱阳湖,但彭泽湖和鄱阳湖除了一部分面积是重合的以外,其他大部分面积并不相同,准确来说,后世的鄱阳湖位置靠南,完全在长江以南,而三国时代的彭泽湖位置更靠北一些,它横跨于长江南北,与长江融为了一体。
长江流经此处,宛如入海一般,碧涛万顷,一望无垠,烟波浩渺,天水相接,当真是肆意汪洋,横无际涯。
王濬这个时候已经率领水军抵达了皖口,接到了命令之后,旋即向柴桑挺进,千百艘的战船横陈于江面,船帆如云似锦,覆盖着整个的江面,气势恢宏。
这是魏国水军主力继渡江之战后的第二次出征,虽然魏国水军船队成功地帮助魏军步骑渡过了长江,但整个渡江战役,出尽了风头的却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矗立在江边的巨型投石车。
魏军正是凭借着曹亮脑洞大开的精妙策划,用巨型的投石车打了吴军水师一个措手不及,击沉了吴军几乎所有的楼船和大部分的战舰,才使得渡江行动变得异乎寻常的顺利,王濬的水军一箭未放,一场未战,这场水战就已经结束了,他们的船只也从战船变成了渡船,将魏军的大队人马源源不断地从江北输送到江南去。
尽管王濬的水军没有发挥出人们想像之中的战绩来,但只要是魏军能打胜仗,王濬就很开心了,当初魏军组建水军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能够渡江成功,直捣建业吗,如今王濬的目标已经实现了,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坦白来说,如果真让王濬的水军来担负渡江主力攻坚的部队,王濬都不敢说能胜任,毕竟吴国水军的强大,那可不是吹出来的,魏国水军虽然依靠魏国强大的人力物力堆砌了出来,从规模上来讲,完全不逊色于吴国水军,但论及战斗力的强弱,却是和吴军有云泥之别,王濬根本就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不过打打辅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只要魏军能赢得胜利,赢得天下,谁的功劳最大并不太重要。
建业虽破,但吴国的残余势力仍旧在负隅顽抗,魏军还需要继续地征战下去,而王濬的水军也不可能一直混一个打酱油的角色,钱唐水战,谭闿所率的那支水军船队已经是小试牛刀,向世人证明,吴国水军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当然,这一支小规模的水军也不能代表魏国水军的真正战力,魏军水师想要证明自己,还需要在更大的舞台上做出成绩,比如这一次进攻柴桑,倒是魏军水师的一次扬名机会。
渡江之战后,魏军水军并没有在建业多做停留,而是奉曹亮之命返回了濡须口。
当然,返回濡须口的目的并不是要水军重返巢湖基地,而是让他们在濡须口待命,随时出征武昌。
荆州的残吴势力是吴国硕果仅存的最强一支武装力量了,魏军想要征服吴国的所有疆域,必须要拿下荆州来,同时,拿下荆州也意味着打开了进攻蜀国的第二条通道,对曹亮彻底地平定天下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荆州之战是关乎整个天下大势的一场大战,曹亮自然需要倾尽全力。
柴桑关作为联结长江中游和下游一座重要关隘,一直以来吴国都是派驻重兵驻守的,而且柴桑关也是长江防线之中的重要一环,所以柴桑都督的权力往往比豫章太守还要高,所以豫章太守的投降,并没有影响到柴桑督陆式。
陆式年龄不大,刚刚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但都有陆家人那股子永不服输的劲头。
陆家可是出身于江南第一大士家,陆家人才辈出,陆康、陆逊、陆凯、陆抗,个个声名显赫,功勋卓著,这让陆式十分的神往,所以别看豫章庐陵等郡太守纷纷地投降,但陆式却为之不动,反而是修缮战船和兵器,鼓舞士气,准备着和魏军决一死战。
柴桑两面环水,两面临山,简直就是一座天然形成得天独厚的要塞关隘,柴桑关有两支军队,一支驻守城池的步军,一支游弋于江上的水军,水陆两路人马拱卫着柴桑关,所以那怕是整个豫章郡都陷入到了魏军的手中,陆式也是浑然不惧,铁了心地要守好柴桑关,绝不让魏军越过雷池一步。
此次魏军横扫江南诸郡的陆军力量是隶属于右军力的屯骑营和劲骑营,这两支完全由骑兵组成的军队确实拥有着强悍的战斗力,他们从建业出发,一路之上已经是攻拨了四五个郡了,虽然大多数的郡都是望风而降,但从一侧面不也证明了魏军战力之强横,有着这么强大的威懾力,意志薄弱一些的太守早就是闻风丧胆,干脆魏军还没到呢,就已经是献城而降了。
豫章太守便是其中之一,陆式听到豫章太守等人献城投降的消息,不禁是破口大骂这些人是软骨头,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做出忠君之事来,一个个贪生怕死,毫无气节,当初朝廷任命这些人当疆大吏,是瞎了眼了。
只不过豫章太守和柴桑督虽然同处一郡,但相互之间互不隶属,各司其职,豫章太守管不着柴桑督,那怕江南诸郡皆已经陷落,杜式也绝不投降。
再何况柴桑所连接的,是荆州重镇武昌,陆式的族叔陆抗正坐镇武昌,整个荆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陆抗当然不会投降,陆式又焉能屈膝?
别看魏军来势汹汹,但屯骑营就算是再厉害,他能跳得过彭泽湖?还是能飞得过庐山?
一般的关隘,要么依山,要么傍水,这两样险峻集于一身的,却很少见到,柴桑关占据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陆式自然是信心十足。
屯骑营不是很牛逼吧,但到了柴桑关,是龙你也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光凭着柴桑关的地利之势,就足以逼退魏军十万大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