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情报先行,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曹亮不管是打任何的仗的时候,都极为地重视情报工作,在没有拿到第一手情报资料的时候,他决计是不会贸然进军的,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盲目地展开进攻,那就是拿并州军将士的生命开玩笑,是极不负责的一种表现。
此刻司马军全部撤退到了关中,将司马军最为精锐的三大主力中军、雍凉军、淮南军全部整合到了一起,应该说此刻的司马军,是力量最为强大的时候,尽管他们丢掉了天下大部分的州郡,但却换来了三军合一的机会,现加上堪称有天险的关中之地,曹亮想要击败这样的一支军队,并非易事。
司马军最厉害的武装自然莫过于中军,其他各地方的郡国兵,完全没办法和中军相提并论,但外军之中,却有两个例外,那便是雍凉军和淮南军。
为了防范蜀国和吴国的入侵,魏国在边境之地驻扎重兵,正是因为长期不断的战争洗礼,让雍凉军和淮南军成为了两支劲旅,其战斗力丝毫不亚于中军,而且在战斗经验方面,还略胜一筹。
以前因为要镇守雍凉和淮南,这两支王牌的军队一直是没有机会参与到和并州军的战争之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司马师率领着中军以及各地的郡国兵进行着战斗,结果当然是不太理想的,丢城失地,屡战屡败,不但损失了关东的大部分州郡,而且连都城洛阳也被迫放弃了。
但弃守洛阳之后,司马军的防线收缩到了关陇一带,第一次有机会将三大主力集中到一起来,这样司马军便可以攥紧拳头,和并州军做最后的一番殊死之战了。
别看司马伦年轻轻,但他的战略大局观却是无人可以企及的,迁都长安,撤守关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司马军损失惨重,但这却是一个以退为进的高招妙手,他们裹挟了近百万的军队和平民到关中,添补了关陇一带的人口缺口,虽然说依靠雍凉一带的平民养活司马军二十七八万的人马仍旧有一定的困难,但大量从洛阳一带迁来的百姓还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而且司马军也可以继续地推行在雍凉一带推行了多年的屯田制度,保证军粮的供给,为长期地坚守关中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司马伦从司马师手里接过的这个班,都是有着利好的一面的。
其实司马伦既然力劝司马师放弃洛阳退守关中,那肯定是有着比较长远的战略考虑的,有着全盘的战略谋划的,绝对不是司马伦一时的心血来潮。
如果他没有坚守关中的把握,那么放弃洛阳纯粹就是一个大笑话,所以在司马伦的计划之中,关陇之地是必保的,而且司马伦对此有早有一个成熟而周全的方案。
司马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对司马伦提出的方案进行了多方面的考虑之后,才最终采纳了迁都的策略,而且一到长安,司马师就迫不及待地将大将军的位子交给了司马伦,由他来统一指挥各路的人马,这显然也是出自司马师对司马伦完全的信任,才会让他这么放心地交出全部的权力来。
司马伦接手了兵马大权,自然也知道他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司马家的兴复大业,完全将会由他来主宰,难度虽然大,但司马伦责无旁贷,尽管他现在年纪尚轻,可也必须要承担起这份重责来。
司马伦是司马懿指定的隔代继承人,从小的时候,他就被灌输了承继大位的思想,他所接受的教育,也是时刻准备着接司马师的班的,尽管这个时间点来得比较早了一些,但司马伦还是坦然地接受了它,该来的终究是不会错过的,就算现在处于风尖浪口,司马伦也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命运的安排。
关中虽然号称是四塞之地,前后左右都有险关要隘,但司马伦深知,如果防御不到位的话,就算是再险峻的关隘那也是白给,所以系统地安排布署关中的防御体系,是他上任之后的头等大事。
显然司马伦在这方面已经有过深思熟虑了,所以在司马师向众臣宣布司马伦接掌大权之后,司马伦立刻显现出王者风范,宣布了三项任命。
这三项任命首先关系到东线的防御体系,自然是重中之重的事。
东线的防御要害不外乎三处:潼关、武关和蒲坂津,两处陆路的关隘和一处水路的要塞,能不能抵御得住并州军的进攻,这三处要隘的防御就决定着成败,无论任何一处的失守,都将导致关中防御体系的崩坏,所以司马伦绝不能容许有任何的一点失误,那怕是蚁穴一般的问题,都可以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其实这三处关隘,最难守的莫过于蒲坂津,虽然蒲坂津有着黄河天险这样的屏障,但经历过白马渡失败的司马军都很清楚,在并州军强大的攻击力面前,所有的河防工事都是形同虚设,只要并州军继续地动用连弩飞石船,司马军就很难守得住黄河防线。
而蒲坂津一旦失守,并州军便可以从河东渡河进入关中,偌大的关中平原,已经是无险可守了。
相比于蒲坂津,潼关和武关的防守难度便小得多了,毕竟司马军可以依仗险峻的关隘进行防御,那曾经令六国联军都望而生畏的险要关隘,司马伦不相信曹亮就有办法轻易地完成突破。
所以司马伦安排胡奋去守潼关,州泰去守武关,以他们的能力,完全是有把握守住这两个战略要地的。
现在司马伦唯一担忧的,只有蒲坂津了,其实并州军真要从这儿渡河的话,司马伦也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好办法进行阻击,思来想去,他也只有委派足智多谋的钟会去守蒲坂津,并至少给钟会配备了十万军队,就是准备在蒲坂津和并州军正面交锋,拼个你死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