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虽然回归了故道,但治理黄泛区还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黄河水泛滥成灾,淹没了农田,摧毁了村庄,破坏了城池,给兖豫二州的百姓带了极为深重的灾难。
尽管黄泛区的洪水已经断流了,但平原的地洼地带,仍然积存着大量的水,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沼泽,原本的良田和道路完全被洪水给冲毁了,大量的泥沙淤积,想要在黄泛区恢复耕种,绝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还得需要千千万万的百姓来共同努力,重建家园。
不过好的消息是洛阳到兖州的官道最先得到了修复,这样便方便了青兖二州和洛阳的交通联系,毕竟洛阳的重建需要得到各个地方的支持,洛阳到兖州的交通恢复之后,大量的人口和物资才能源源不断地从兖州青州徐州运往洛阳,对洛阳的重建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到年底的时候,洛阳城的重建已经是初具规模了,在各个阶层的努力之下,洛阳城也逐步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商铺林立,人流熙攘,热闹程度完全不输此前的洛阳。
这便和曹亮重视商业有着极大的关系,在原本的社会秩序之中,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流的,尽管经营商业给那些商人带来了不菲的利润,但论及社会地位,他们却是处于最底层的。
当然,这指的是那些纯粹的商人,并不包括那些官商和士商,这些官商士商背后有着官府和士家豪门给撑腰,自然是底气十足。
但那些纯粹的商人境遇就比较悲惨了,他们不但在生意上要受到士家豪门的排挤,而且还有忍受着官府苛捐杂税的盘剥,可谓是在夹缝之中生存着,艰难得很。
曹亮入主洛阳之后,则给予了商人同等的社会地位,禁止士农工阶层歧视商人,同时,为了鼓励商人在洛阳经商,曹亮还刻意地废除了不少专门针对商人设立的苛捐杂税,如此一来,商人的积极性提高了,整个洛阳的商业也就盘活了,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来。
这个结果完全是在曹亮的预料之中的,商人阶层虽然一直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但他们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一直负重前行着,现在曹亮给予商人一定的优惠待遇,必然让商人的动力十足,为搞活经济贡献出他们的力量。
历代统治者重农轻商,认为农业生产是国家的根本,而商人所作所为,不过是投机取巧,并不会产生真正的效益,但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流通,只有将商品流通起来,才能真正地体现商品的价值,而商人在流通环节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曹亮重视商人,所以洛阳在短时间内就重振辉煌,而且曹亮也相信,只要扶持商人的政策不变,洛阳会变得越来越繁荣,而且将会远超前代,真正成为一个繁华的大都会。
其实曹亮还真得要感谢司马师,正是因为他迁走了洛阳所有的人口,才使得原本那种鱼龙混杂的局面荡然无存,到了这个时代,士族阶层已经开始变得腐朽起来,奢靡无度,挥霍浪费,相互攀比,崇尚清谈,所谓的魏晋风骨,不过是沉浸在药与酒的无病呻吟之中,曹亮自幼在洛阳长大,自然对洛阳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让曹亮接手那样的洛阳,他势必也会头疼不已。
改变一两个人容易,但想要改变一个阶层,那就是试如登天了,这种局面,真要给了曹亮,估计他也是束手无策的。
好在司马师给他帮了一个大忙,那就是将洛阳城的人口全部给迁走了,没有给曹亮留下一个人来,留下的,只是这一座空荡荡的城池。
也幸亏是一座空城,才会曹亮有机会挥毫泼墨,尽情地发挥,画出一副绚烂多彩的图画来。
从头新建,甚至是远比维持固有格局容易的多,曹亮给洛阳城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洛阳也自然会给曹亮汇报令他满意的一面,这个朝气蓬勃的新洛阳,正是曹亮最为喜欢的,远比以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洛阳要好的多。
虽然曹亮没有称帝的野心,但是进驻洛阳之后,他明显地要比以前忙了,各项事务都压到了他的头上,让他是忙得不亦乐乎。
洛阳不比别的州郡,攻下来就攻下来了,该怎么管理大体相似,换汤不换药,但洛阳不同,洛阳是魏国的都城,是魏国的核心所在,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骚乱。
正是因为司马师强迁走了所有的人口,给了曹亮自由发挥的余地,让曹亮不但轻易地得振了洛阳的秩序,而且是完全按照曹亮自己的心思来,随心所欲,尽情发挥。
当然,曹亮不会过多地深陷其中,毕竟洛阳一地虽然重要,但和整个天下的地盘比起来,就相差甚远了,曹亮在主持重建洛阳的事务之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不过随着迁移进入到了尾声的时候,曹亮就无需再去指挥了,他安全可以将剩下的工作交给底下的人去办,自己腾出空来,解决司马氏最后的事。
雍凉之战,将会是并州军与司马军的一次最后的较量,司马军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那怕是局面再困难,他们也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殊死的一搏。
因为这已经面临最后的决战时刻了,如果这一战司马军打赢了,那么他们就会赢得苟延残喘的机会,但如果失败了,那么他们就满盘皆输,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司马军的调动是极为积极的,他们全力以赴,众志成诚,努力地做好每一项的任务,因为所有人的清楚,任何的瑕疵和失误,都可能会导致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就必须要服从司马伦的指令,在司马伦的带领之下,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