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起,便代表着邓艾已经顺利地率军抵达了虎口崖的后面,这讯号便是他们发起前后夹击的信号,此前马隆和牵弘一直还担心着邓艾的安危,看到他平安无事,皆是大喜过望,如今信号一起,两人即刻率兵杀向了虎口崖。
昨天马隆和牵弘就已经向虎口崖发起过几次进攻了,差不多也算是摸清了虎口崖的道路情况和司马军的驻扎地点,今天再次发起进攻时,自然是轻车熟路,一口气就杀到了虎口崖下。
此刻司马军是严阵以待,昨天并州军就已经杀到了山前,双方已经经历过短暂的厮杀,不过在布防严密的司马军面前,仓促发起进攻的并州军似乎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攻击了几次之后,最后是铩羽而归。
不过陈骞丝毫不敢大意,尽管是初战告捷,但陈骞也看得出来,并州军所谓的进攻,也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而已,只不过是为了侦察一下司马军的布防情况,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全出力,君不见数万的大军,一次进攻只扔下几十具的尸体就仓皇而退的,分明就是试探一下而已,真正的恶仗还在后头呢。
对此陈骞倒是毫无惧意,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阻击司马军的,如果他害怕并州军,那他自然就不会来这儿,正所谓来者不怕,怕者不来,陈骞在到达虎口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做好了打硬仗打恶仗打生死之战的准备。
没有出乎陈骞的预料,并州军果然没有走别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从泰山小道进军,陈骞没有因为自己猜中并州军的行军路线而沾沾自喜,听闻并州军抵达山前的时候,陈骞脸上反倒是掠过一丝的忧虑之色。
司马邕只给他调派了两万的人马,而并州军此次进攻的军队,却是他的数倍之众,这无疑给陈骞带了不小的压力,要知道,并州军的战斗力从来也不是用数量来衡量的,在冀州,并州军只以十余万人便打败了司马军五十余万人,可见其战斗力是何其的恐怖。
以前并州军几乎每战都能做到以少胜多,如今他们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更是稳操胜算,司马军的防线早已支离破碎,青州的军队不得不孤军奋战,在这样的形势之上,打胜仗已经是一种奢望了,能保持不败,就已经是可以烧高香了。
所以,当到了夜间,手下有将领向陈骞提议趁着并州军立足不稳之际,趁夜偷袭一下,给并州军一个下马威,狠狠地打击一下并州军的士气。
陈骞漠然地扫了那人一眼,冷笑了一声,出这种计谋的人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那种完全没上过战场的菜鸟,此次并州军领军而的来是何人,光看那邓字旗号,便知道是曹亮帐下的第一名将邓艾。
邓艾久经善战,为人有奇谋,擅机变,搞这种半夜劫营的招数,岂不是班门弄斧,自寻死路,现在司马军依靠地利的优势,死守隘口,或许还有机会阻击成功,但如果冒然地出击,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骞非但不敢地去劫营,反而是需要加强戒备,以防备邓艾半夜来偷袭。
可以看得出,白天并州军的进攻纯粹侦察,很可能邓艾会趁着黑夜偷偷地发起进攻,对于并州军来讲,白天的进攻难度非常的大,到了黑夜,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进攻的难度反而会小一些。
所以陈骞下令司马军全军戒备,处于一线的作战部队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绝对不能给并州军任何的可乘之机。
不过这一晚到是相安无事,陈骞没有敢去偷营,并州军也没有敢来进攻,双方隔着一座山头对峙着,但终归是没有发生冲突。
既然并州军没有发起夜袭,那到了白天或许会再次进攻吧,但让陈骞比较纳闷的是,整整一个上午,并州军那边居然毫无动静,陈骞便有些猜不透了,这邓艾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按理说,并州军昨日试探性的进攻,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虎口崖附近的状况,今天应当是大举出兵,发动强攻才对,没理由会裹足不前啊?
难道是邓艾了解了虎口崖的情况,知难而退了?
这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并州军这次大举挥师东进,目标直指青州,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虎口崖就打了退堂鼓,以陈骞对邓艾的了解,这家伙应该是憋着大招的,现在的平静,也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先兆。
但邓艾有什么招数,陈骞也猜不到,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
刚过午时,就听得山前呐喊之声四起,并州军有如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看这阵势,显然是发起了全力的进攻。
来了!陈骞精神一振,并州军果然还是按捺不住,沉寂了一个上午之后,发起了突然的进攻,不过好在司马军并没有松懈,所有的将士都处于最佳的战斗位置,正好可以对并州军进行迎头痛击。
陈骞正准备要下达作战命令,忽然身边的一个校尉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指着身后的方向,对陈骞道:“将军,您看——”
陈骞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山前的道路上,他背后没有长眼睛,自然不会关注到身后的情况,此时听校尉之言,略带诧异地回头一看,看到了一股狼烟滚滚升腾,直冲云霄。
这是什么情况?是援兵,还是有敌袭?
陈骞有些糊涂了,如果是援兵的话,他事先应该会接到禀报的,如果是敌袭的话,他已经封锁了虎口崖,这可是从泰山通往临淄唯一的道路,并州军又怎么可能会绕到他们的身后去。
可不管这么说,狼烟是真实存在的,很显然,这个时候并州军在山前发起了突然的袭击,显然是和这股狼烟信号是分不开的,陈骞心底里陡然一寒,暗暗叫了一声糟糕,看来他已经陷入了并州军的前后夹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