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虽短,但对于此刻的战局,却是影响深远的,并州军疾速地在浮桥上奔跑着,越来越多的并州军通过了浮桥,登上了南岸的大堤。
他们登岸之后,也随即投入到了战斗之中,以帮助敢死队减轻压力,随着登岸的并州军越来越多,他全面接管了河堤防线,开始在河堤上站稳了脚跟,并开始向纵深方向推进。
不过此时的战斗依然进行的十分惨烈,不甘心失败的司马军继续地发动着猛烈的反扑,许多的阵地双方几度易守,地上躺满了尸体,鲜血都将这里染成了红色,简直就如同是修罗地狱一般。
钟会亲自在后面指挥了这场战斗,钟会最为担忧的就是河堤上的防线,一旦失守的话,整个黄河防线将会彻底的崩溃,所以司马军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要把失去的阵地给夺回来。
但并州军的抵抗相当的顽强,他们仅仅只用了一千多人就挡住了司马军上万人的攻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并州军涌上了南岸,形势越发对司马军不利了,一旦并州军彻底地控制了渡口,所有的军队将会源源不断地从黄河北岸杀过来,到那时,真是挡也挡不住了。
钟会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现在的战斗变得确实不太好打了,这场防御战从一开始司马军就陷入到了被动之中,在连弩飞石船的疯狂打击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河堤防线上立足,只能是向后撤退,以逃避矢石打击。
但这一撤,酿成了无穷的后患,让并州军顺利地完成了浮桥的搭建,并且成功的完成了登岸,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口子一开,并州军就如同是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进来,司马军再想把这个口子给堵上,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并州军步兵营控制了渡口的河堤之后,除了继续和司马军展开白刃战之外,还迅速地清理了河堤上的防御设施,将那些残破的东西统统地给扔到到河里,很快地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钟会看到步兵的进攻陷入到了僵局,司马军虽然人多,但由于两翼被并州军的连弩飞石船始终死死地压制着,无法展开攻势,他们只能是在正面予以强攻,而正面的宽度不足,那怕是人挨人,人挤人,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数万人马全部压上去,而这个短板被并州军给利用到了,他们使用最为精悍的军队,将司马军如潮的攻势给挡了下来,让更多的军队渡过了河,形势已经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进行恶化。
如果钟会不能再想出应对的方法来,很可能整个防线就会崩溃掉。
钟会眼看着步兵是指望不上了,只好调动骑兵队伍,进行最后的一搏。
其实整个河堤防线上,搭建着众多的防御工事,高低不平,阻碍重重,这样的地形是不利于骑兵冲击的,所以在最初的防御体系之中,骑兵部队被安置在了第二梯队的位置上,只是作为预备队来应付一些突发情况的,司马师还真没准备将骑兵部队当做主力来使唤。
可现在并州军的战斗力太强悍了,司马军步兵的反击根本就不奏效,眼看着大势渐去,司马师那边也是心急如焚,他下令钟会调动骑兵,让前面的步兵给清理出一条通道来,利用骑兵的强大冲击力,来摧垮并州军的防线。
接到命令之后,司马军开始清理防线上的那些废墟,原本的防御设施早就在石弹的轰击之下被破坏殆尽,满地都是如堆山般的垃圾,步兵进攻时,倒可以进行攀爬,而这些废墟对骑兵的进攻却造成了很大的阻碍,至少得给骑兵清理出一条通道来,这样才可以通行。
好在司马军人多力量大,他们很快就清理出了数条通道,这时司马军的骑兵也从数里之外的外围阵地赶了过来,正准备向着并州军控制的河堤阵地发起进攻。
就听得对面突然也传来了马匹嘶叫的声音,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就在司马军诧异之际,对面突然冲出无数的骑兵来,皆是铁盔铁甲,就连战马上也覆着厚厚的马铠。
铁甲重骑兵?司马兵个个都是亡魂大冒,并州军重骑兵的厉害,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那可是一支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铁蹄,战场上噩梦一般的存在,到目前为止,司马军在对付屯骑兵方面,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被动挨打。
此刻渡口的阵地上,居然会出现并州军的重骑兵,本来还心存一丝的侥幸的司马兵此刻一个个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不仅步兵绝望,骑兵也绝望透顶,和并州军的重骑兵交锋,他们就恐怕连半点的胜算也没有啊!
果然,屯骑兵登岸之后,便以山呼海啸之势扑向了司马军,司马军的步兵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在重骑兵的面前,他们就形同蝼蚁,那怕是再多的人,也不过是再多的蝼蚁罢了,丝毫不会对屯骑兵的进攻造成阻碍,逃得快一点的,或许还能逃得一条性命,逃得慢一点的,只能是被铁蹄践踏成泥,死无全尸。
并州军已经清理出了北侧的通道,而司马军则清理出了南侧的通道,屯骑营登岸之后,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发起了进攻,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直僵持不下的战局,瞬间就被打破了。
屯骑营的进攻,几乎是碾压性的,那怕是司马军的骑兵,在它面前,也是弱鸡的存在,根本就无法与之匹敌,这些被司马师寄以厚望的骑兵部队,很快就被屯骑兵冲了一个七零八乱,司马军的阵地之上,完全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
屯骑兵一路碾压狂扫,步兵营则是随后跟进,整个的白马渡口都落入到了并州军的控制之下。
尽管白马渡口只是黄河防线的微不足道的一个点,但正是这么一个点被并州军所突破,整个黄河防线就轰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