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了草料场的时候,个个是目瞪口呆,眼前冲天的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的草料场,本来那些草垛就已经堆的如同一座座小山的似的,这时草垛全部燃起了大火,火苗的高度更要比草山更高,那窜起的火浪,就宛如是一座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五里宽的草料场,早已成为了一片火山火海,鲜卑人想去救火,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因为他们连火场的周围都无法靠近。
现在是寒冬天气,下着雪,冷得人要命,但只要接到到火场的周围,滚滚的热浪就会扑面而来,任何靠近火海的东西都会被烧焦,所以无数的鲜卑人只能是望火兴叹,无能为力。
完了!拓跋沙漠汗两眼发直,心头一片悲凉,这么多的草料,顷刻之间便被付之一炬,这可是鲜卑人全族集攒了一个秋天的收获呀,也是他们赖以渡过寒冬的唯一倚仗,就这么没了,这可让上百万的鲜卑人怎么活?
“花刺骨呢?花刺骨何在?速速把他给找来!”拓跋沙漠汗怒喝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有人来负责,把守草料场的花刺骨绝对是难辞其咎。
刘渊小声地对拓跋沙漠汗道:“花刺骨已经阵亡了,那边刚刚发现他的尸体,被人开膛破腹,死得奇惨。”
拓跋沙漠汗走得是另一条路,这一路几乎看不到几具尸体,而且他一门心思都在关注火情,压根儿就没发现火场四周的厮杀状况,到是刘渊比较心细,他一路之上早就注意到了不少的尸体,大部分是鲜卑人的,不过其中也间杂着并州军的尸体,很显然这里遭遇到了并州军袭击,那么毫无疑问,这把火就是并州军放的。
刘渊还派人找到了花刺骨的尸体,肠子都散落了一地,死状惨不忍睹,能把花刺骨都杀了,显然并州军此次派出的人马相当的强悍,草料场被烧,也在情理之中。
拓跋沙漠汗也不笨,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只在大火上面,一听花刺骨被杀了,这才意识到有敌袭:“谁杀了花刺骨?是并州人吗?”
刘渊点点头,道:“不错,周围也发现了不少并州兵的尸体,显然他们撤退地相当匆忙,连尸体都来不及收拾,毫无疑问,这次纵火,便是并州军所为。”
拓跋沙漠汗重重地将右拳捶在了左手的掌心之上,怒道:“他们此刻定然逃不远,来人,立刻进行追击,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之恨。”
火是救不成了,草料也保不住了,拓跋沙漠汗也只能是拿并州军来泄愤了,既然他们刚刚逃走,鲜卑军完全有机会把他们给追上,能把这些偷袭纵火的并州军给杀了,也算能报仇雪恨了。
刘渊连忙地道:“兄长勿急,并州军既然敢来,那必定是留有后手的,此刻去追,只怕会中了曹亮的圈套。唯今之计,还是先盛乐,由大汗来定夺才是。”
刘渊一听拓跋沙漠汗要去追并州军,不禁是暗皱眉头,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了,拓跋沙漠汗居然都分不清轻重,并州军偷袭草料场,只不过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奏,拓跋沙漠汗这个时候去追,很可能会遭遇到并州军的伏击。
再说了,报仇事小,大局为重,草料场被焚,鲜卑人越冬的保障没有了,全族必乱,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地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损失降到最低,盲目地去追并州军,就算能杀几个人报点小仇,又能如何?草料场的草料注定是没了,那怕把偷袭的并州军全杀了,鲜卑人依然无法解决越冬的问题。
拓跋沙漠汗一听,言之有理,于是便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带兵返回了盛乐,去禀报了拓跋力微。
草料场火起的事早就惊动了拓跋力微,不过他听说拓跋沙漠汗已经率军赶往了草料场,便没有亲自再前往,而是留在王帐之中,传令鲜卑各部的兵马立刻集结,准备迎敌。
就算拓跋力微没有亲至草料场,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了,现在鲜卑人唯一的对手只有并州军,除了并州军,是不可能有谁会千里迢迢地赶来烧掉他们的草料场的。
但不管怎么说,并州军这一手近乎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草料场被焚,他们的牲畜没了草料,必然会大批的饿死,而牲畜是鲜卑人唯一的食物来源,没有了牲畜,上百万的鲜卑人必然会面临饥荒,如何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将会成为最困难最严峻的事。
更为糟糕的是,曹亮既然烧掉了草料场,那么这肯定不会是一个孤立的行动,必然接近着会发动全面的进攻,损失惨重的鲜卑军人心慌乱,又怎么可能会是并州军的对手呢?
作为统治了草原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拓跋力微,自然深知此事的严重后果,他没等拓跋沙漠汗从草料场返回来,就已经下令召集所有的部落头领,共商大计了。
拓跋沙漠汗在回程的时候,满脸惭愧地对刘渊道:“阿渊兄弟,昨天没有听从你的话,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真是追悔莫及啊!”
昨天在巡视草料场的时候,刘渊就曾担忧草料场会受到袭击,建议不要把所有的草料堆放在一起,那样的话就算有损失,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但当时拓跋沙漠汗不以为然,认为刘渊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没想到刘渊的话却真得一语成谶,此刻拓跋沙漠汗才真是懊悔至极,如果早做防备的话,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灾难性的后果。
可惜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拓跋沙漠汗也只能是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快马赶回盛乐的王帐,现在拓跋沙漠汗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他只能是去救助于父亲拓跋力微,希望拓跋力微能找一个解决目前鲜卑人全族困境的办法来,否则的话,他们真得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