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一听曹亮杀向了河内,悚然大惊,立刻下令各个渡口的守军严阵以待,做好应战的准备的,整个司州的黄河防线上,如临大敌,司马军昼夜都不歇息,全部坚守在大堤上。
那知到了最后,曹亮的军队压根儿就没有兵临黄河,只是在河内境内穿郡而过,然后从轵关道进入了河东郡。
司马昭闻讯如释重负,确实这次曹亮大军压境,给司马昭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尽管洛阳这边的黄河防线是最为坚固的驻守的兵力也是最多的,但是司马昭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气,毕竟有曹亮这种妖孽级别的人物,司马昭根本就不敢保证所谓固若金汤的防线能有多强,万一黄河防线失守的话,那就是满盘皆输啊。
还好曹亮的目标根本就不在洛阳,他到河内来,也只不过是匆匆的一个过客,而且丝毫都未曾停留,来如一阵风,去似一片云,仿佛连痕迹都未曾留下。
司马昭站在小平津渡口边上,吹着凛冽的寒风,彻底地凌乱了,这次曹亮只是途径河内,就让他们手忙脚乱,如临大敌,如果曹亮下一次真得来攻打洛阳的话,以他们的这种状态,洛阳真得能守得住吗?
司马昭很是奇怪,既然曹亮如此急匆匆地返回并州,为何不选择相对来说比较近的路呢,走轵关道,那可是要在河内郡兜一个大圈子的,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向司马军进行示威的话,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不过奇怪归奇怪,只要平安无事便好,虚惊一场的司马昭自然懒得去管曹亮有什么企图,只要他不针对洛阳便好。
曹亮自然在这个时候不会对洛阳有什么谋划,绕行河内,只是曹亮回师并州的中途的一站而已,他甚至连到黄河边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径直地便奔轵关道而去了,并州的军情十分火急,根本就容不得曹亮有所耽搁。
而且曹亮选择的路径在诸条道路之中是最远的一条,所以为了能够及时地返回并州,倍道而行是不可避免的,左军团的整个行军速度全部到了提升。
对于骑兵而言,这样的速度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步兵而言,长途跋涉,就显得有些辛苦了。
但就算是再辛苦,这些将士们都没有流露出抱怨的情绪来,反倒一个个是忧心冲冲,焦急万分的样子,恨不得胁生双翅,飞回到并州去。
这些将士之中,并州籍的士兵几乎占据了一半以上,如今他们的故土家乡遭到了匈奴人的侵扰,他们的家人都有可能会蒙难,毕竟这些胡人的凶残是天下闻名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们侵入并州,必定给并州百姓带来无穷的灾难,并州军早一步赶回并州,便可以救父老乡亲们与水火之中,所以他们更是心忧如焚,疾步快走,谁都不肯落后半步。
正常情况下,军队的行进速度一般都会控制在五十里之内,还得余下时间进行宿营并且保持一定的精力和体力,以应对一些突发的情况。
但曹亮要求左军团的行进速度不低于每日一百里,这样高强度的行军,必然会导致步兵的体力消耗过大,所以曹亮简化了宿营的要求,每到宿营之时,只搭建简易的帐蓬,不修建防御设施齐备的营寨,以节省时间和体力。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兵家大忌,一旦遇到敌袭,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曹亮有曹亮自己的算计,黄河这道天险,隔阻了并州军南下的道路,同样也隔阻了司马军北上的道路,所以那怕进入到了河内郡的境内,并州军都是安全无比,司马军基本上没有可能跨河而击。
不过就算是遭遇到敌袭,曹亮一样也是无惧的,毕竟他的手头,还有三万人的骑兵队伍,每到宿营之时,曹亮都会把骑兵部队布署到步兵营地的四周,用骑兵来当做营地的围栏。
这道围栏,可比什么木头做的坚固得多,就算是真有人胆大妄为地想要来偷袭,他也要掂量一下,有没有破掉越骑营防御的能力。
所以曹亮才会简化掉不必要的宿营要求,尽管这些要求是正常情况下不可或缺的,但现在曹亮为了保持行军的高速度,只是是这么做。
轵关道险峻无比,再加上对峙多年道路不通年久失修的缘故,路况奇差,严重地影响到了行军的速度。
邓艾主动的请缨担任开路先锋,身先士卒,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大军的前行铺平道路。
按理说邓艾身为左军都督,乃是左军团统帅,这种脏活累活根本就轮不到他,但邓艾并没有自恃身份,没有发号施令,主动地将苦活累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了保证大军的顺利前行,默默地甘为马前卒。
有邓艾的表率作用,整个左军团的士气昂扬,在这段最为艰苦的旅程之中,人人争先,个个奋勇,竟然要比原计划提前了两天到达了铁刹关。
铁刹关就是轵关道的终点,距离铁刹关最近的便是平阳城了,到达了平阳之后,路途自然也变得平坦起来,回归晋阳,也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到达了平阳之后,曹亮并没有让左军团沿着平阳到晋阳的官道而行,而是下令左军团折向了西北,向蒲子进军。
邓艾也是用兵的行家,当初曹亮走轵关道时,他或许还有些未解其意,但此刻曹亮下令进军蒲子,邓艾便恍然明白,曹亮这是准备去抄匈奴人的后路啊!
其实按一般人的想法,并州大军回援,首先应当是确保晋阳的安全,毕竟并州境内的守备军力量并不强大,匈奴十万大军来势汹汹,目标直指晋阳,如果晋阳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啊,所以救援晋阳理应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曹亮回到了并州,居然在第一时间要去断匈奴人的后路,真是好大的魄力,这也是对晋阳的防御有着十足的信心才敢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