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信都的外城墙,并州军用了四天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师的援兵随时都可能抵达,根据洛阳方面的提供的情报,在两天之前,司马师已经黄河上搭建浮桥了,而且搭建的不止一座,同时便搭建十座,而这些浮桥一旦搭建成功,司马大军便会源源不断地从黄河以南进赴冀州。
时间紧迫,羊祜立刻下令攻城,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信都城。
内外城墙的高度是一致的,两者之间的距离正好是一箭之地,羊祜原本计划派一些弓箭兵到没有倒塌的外城墙上去,对内城墙进行压制性射击,为攻城的部队提供掩护。
但是经过实地检验之后发现,尽管一些膂力强的弓箭手可以将箭射到对面的城头上,但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这段距离已是最大的射程了,纵然射过去,也不会对守军构成什么威胁。
看来在修筑内外城墙时,这个距离是经过精心算计的,也是刻意地防止对手来利用外城墙,而只要并州军进入到了内外城墙之间的空地之中,就无时无刻受到守军弓箭的威胁。
至于并州军的弓箭兵也能射到城头上,但那就是仰攻了,这样的攻击方式,恐怕不是谁都喜欢的,相比于从上至下,仰攻的难度可不止一点点。
可不管有什么难度,羊祜都已经下了攻城的决心,排除千难万险,也一定要拿下信都城来。
这么一大堆的废墟相当的挡路,基本上大型的器械都没办法运进来,而且并州军现在也没时间去清理,所以攻城的部队只能是采用简易的云梯进行战斗。
并州军很快就投入了战斗,最先冲锋的部队自然是刀盾兵,由于攻城车进不来,攻城的部队又需要防御保护,所以只有刀盾兵才能胜任这样的攻城任务。
给刀盾兵提供掩护的是弓弩兵,他们在城下列出方阵,对着城头进行压制性的射击,不让冀州军有机会探出头来。
不过并州军的弓弩兵可以把箭矢射到城上,城上的冀州军同样也可以将箭矢射下来进行反击,所以当攻城的部队还没有展开攻击时,双方的弓箭兵就已经展开了较量,彼此进行对射。
相比于并州军的仰攻,冀州军居高临下,自然要轻松一些,不过冀州军的弓箭兵的兵员素质要比并州差得老多,再者并州军除了弓箭兵之外,还布置了不少的连弩兵,在火力压制方面,连弩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连续不断的密集箭矢,压制地冀州军很难抬起头来。
一时间,反倒是处于不利地境的并州军弓箭兵占据了上风。
趁此机会,并州军的攻城部队已经是全面出动了,他们抬着云梯,快速地向着城下奔跑而去,这一片空旷的区域,便是一片危险的地段,越是快速的通过,越是能减少危险,所以并州军的刀盾兵几乎是一路小跑,很快就抵达了城下。
内城是没有护城河的,这也给并州军的进攻提供了便利,如果真有一条既宽且深的护城河拦阻,光是填护城河,就得花费不少的力气,而且城上的守军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并州军去填河,他们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的,所以每每填护城河这样的行动,都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人员伤亡代价的。
像刚刚并州军利用投石车轰塌信都的外城墙填平了护城河完全属于极端的战例,这种零伤亡无代价的填河方式,还真是恐怕是前无古人的。
并州军冲到了内城墙下,一架架的云梯便竖了起来,众军士是蜂拥而上,手持着环首刀,头上顶着盾牌,奋力地踏着梯子,向着城头上攀爬而去。
吕昭看到这个情况,有些着急了,比起训练有素,行动迅捷的并州军来,冀州军的能力确实是差了一大截子,在反应上就要比人家慢上半拍。
按理说冀州军配备的弓箭兵数量也不少,仅从人数上来看,还是远远要高于并州军的,再者他们是居高临下,原本就应当占据着地利上的优势,但事实上,这种优势却是不存在的,双方的弓箭兵互射,冀州军明显地处于劣势之中,场面上很是被动。
而并州军的却体现了配合默契的特点,那边弓箭兵在进行掩护,这边刀盾兵便趁机地冲上来抢城,如果冀州军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这内城墙丢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外城墙丢失已经让吕昭大为光火了,如果内城墙再守不住,信都岂不就此沦陷了?有他亲自督阵,肯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吕昭立刻下令所有守城的士兵都顶到一线上去,绝不能因为并州军弓箭兵的缘故就一昧地龟缩后退,所有的人都必须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并州军挡在城下,不能让他们踏上城头半步。
这个时候如果有临阵逃脱者,畏缩不前者,动摇军心者,一律斩无赦!
吕昭可是冀州牧兼领着镇北将军的名号,持节将军,有一根天子专门赐下的竹节,你们可别小看这根细细的竹竿,那可是代表着天子的权威,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别说是这些小兵了,就连二千石以下的官吏,吕昭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平时吕昭出巡之时,他本人乘坐一辆车,那根竹竿也专门放置在另外的一辆车上,一般持节的刺史的被称为领军刺史,都是带将军封号的,而没有竹节的刺史被称为单车刺史,不但品秩比起领军刺史来要低上一等,权力上更是没法相提并论。
吕昭正是拥有这么一根竹节,腰杆子便是硬气得多,如果他的命令有人敢胆违抗的话,后面执行军法的刀斧手,那可不是吃素的,谁违反了军令,这些刀斧手便拿谁来开刀,毫不留情。
所以,就算头顶上箭雨密集,但这些守城的士卒却也没有敢违抗吕昭的命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全力以赴地来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