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此次出征冀州,还是让小弟来领军吧,这天下大局,还得由兄长来主持才是。”议事会之后,只剩下他们单独相处了,司马昭才对司马师说道。
自从新城之战后,司马昭是信心爆棚,对出征打仗格外的热衷,此次出兵冀州,司马昭便是心痒难耐,主动地向司马师请缨,请求代他出战。
毕竟司马师身份尊贵,需要他来坐镇洛阳主持大局,如果司马师率兵出征的话,洛阳岂不空虚,如果再有李丰张缉这样的小人作乱的话,那局面岂不是难以收拾了。
所以司马昭才会提议自己领军出征,司马师坐镇洛阳主持大局,在他看来,这才是最佳的方案。
司马师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司马昭的肩,道:“这次冀州之战,关乎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所以愚兄必须要亲征,这次你就留守洛阳吧,朝政之事,就拜托你和几位兄弟了。”
司马昭有几斤几两,司马师能不清楚吗?虽然新城之战司马昭是大获全胜,但新城之战真正的功臣却是张特,如果没有张特坚守合肥新城百日,诸葛恪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撤军呢?说到底,司马昭只不过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而已,未必能证明他指挥战斗的水平有多高。
而东兴之战却是一场硬仗,尽管当时的主将的是诸葛诞,但作为监军的司马昭却也未能起到任何的作用,最终魏军大败,司马昭也是难逃责任的,事后被削去爵位,虽然明面上是代人受过,但实则也是难辞其咎的。
而同曹亮作战,跟打吴国又是两码事,曹亮的文韬武略,就连司马懿都不是对手,司马师都没有战胜他的自信,如果派司马昭前去,毫无疑问,肯定是一败涂地的。
所以那怕司马昭信心百倍地主动请缨出战,司马师也不敢将兵权交给他,和吴国打仗,打败了和打胜了都没多大的区别,吴国没有能力继续北上,魏国也没有能力继续南下,双方在淮南永远都只是一种拉锯战的态势,胜负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但和曹亮的较量却是生死攸关的,胜则生,败则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之中,如此重要的战役,司马师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亲力亲为,假他人之手,不可能的!
司马昭无奈,他深知司马师决定了的事,那几乎是无可更正的,哎,他也只能心底里暗暗地道声遗憾了。
司马昭最大的心愿,就是手刃曹亮这个仇敌,如果当初不是他掳走王元姬,何致于让他们夫妻反目,最终导致王元姬自缢身亡,论及罪魁祸首,那肯定是曹亮无疑。
司马昭对曹亮是恨意滔天,如果能亲自打败曹亮,将其手刃,也算是为王元姬报仇雪恨了。
这次出征冀州,无疑让司马昭看到了报仇的希望,所以他才会如此积极主动地请缨出征,可司马师不同意,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得道:“兄长如果能有机会生擒曹亮,还请兄长能将他带回洛阳,交给小弟发落如何?”
司马昭的心思,司马师焉能不明白,但越是如此,司马师越不敢将兵权交给司马昭,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人,往往行事会变得极端起来,利令智昏,做出许多不明智的事,很可能会导致糟糕的后果。
若论仇恨,有谁能比司马师跟曹亮的仇深,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夺女之怨,司马师都占尽了,这仇恨比天高比海深,当初司马师都恨不得把曹亮剥皮抽筋,也能泄心头之忿。
但真正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司马师才大彻大悟,所谓的仇恨,也不过是浮云罢了,司马懿曾经反复地告诫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真正的男人要胸怀天下,而不是鼠肚鸡肠地记住那些恩恩怨怨,否则的话,一辈子难成大事。
现在的司马师不能说已经放下了这些恩怨,但最起码不会被这些恩怨蒙蔽自己的心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能理性地去判断,决不会是为了复仇而打仗。
司马师笑了笑,道:“好,如果真得擒住曹亮,为兄一定会交给你发落的。”
司马昭喜道:“多谢兄长。不过兄真得不想手刃他吗,一报当年的夺妻之恨,了结这段恩怨吗?”想想他们哥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可都被曹亮给欺侮透了。
司马师淡然一笑道:“子上,等你将来有身居高位的时候,你也会发现,所谓的恩怨不过是过眼的烟云,现在为兄只考虑怎么才能打败曹亮,至于报仇的事,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司马昭有些迷惑,打败曹亮和复仇曹亮有区别吗?
不管怎么说,司马师答应将擒获曹亮之后交给他来处置,也算是可以了却司马昭的心愿了,看来他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处置曹亮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一刀斩了太便宜他了,就算是五马分尸也让他死得太快了,最好是扒皮抽筋零刀碎剐再点个天灯,这样才能让司马昭心满意足。
至于能不能擒获曹亮,司马昭觉得问题不大,光冀州就有三十多万人马,司马师此次出征,计划也要带十五万人,一半步兵一半骑兵,这样的阵容配置,空前强大,所以这次的冀州之战,司马师获胜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这样的一支军队,司马昭觉得他自己率领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此庞大的军队,足以对并州军形成碾压之势了,现在司马师准备亲自出征,那胜算可比自己带兵要大得多。
司马昭相信,此次司马师出兵,一定能彻底地平定曹亮叛乱,不光能解决掉冀州的危机,甚至可以趁胜出兵幽州和并州,一举将曹亮的叛乱势力连根拨除,实现一统北方的宏图大业。
从此,在这大魏的疆土上,和司马氏的作对的势力将会不复存在,而司马家也将会有机会再向前迈上一步,问鼎九五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