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看到王颀如此的信心满满,不禁是面露形喜之色,他也知道,以前王颀可是毌丘俭手下的第一悍将,毌丘俭两次出征高句丽时,王颀担任的都是先锋,摧城拨寨,战功彪柄。
也难怪毌丘俭会引为心腹,如此能力出众的大将谁不待见,只可惜王颀早就被司马懿给策反了,反倒成了埋在毌丘俭身边的一颗钉子,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给了毌丘俭致命的一击。
这和当年蜀国马岱暗杀魏延有异曲同工之妙,魏延恃功自傲,意图夺权,却被诸葛亮神机料算,早早在他的身边暗伏了马岱这个卧底,可怜魏延身首异处之时,也搞不清究竟是什么状况。
世人常把司马懿和诸葛亮相提并论,其实倒也没什么不妥,论智谋,司马懿也不输于诸葛亮,诸葛亮可以遗计杀魏延,司马懿同样能遗计定幽州,只不过再强的智者,下棋也终究只能看到十步之远,永远没有人能真正看到终局,掌握终局。
司马懿能搞定毌丘俭,却无法左右幽州大局的走势,恐怕如今幽州的局面,也不是他所能掌握了得。
不过王颀是毌丘俭和司马懿都看重的人,能力方面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如今他主动地站出来,卫瓘当然也是比较放心的,有王颀担任主将来退敌,另外辅以弓遵和刘茂两位太守,退并州之敌还是问题不大的。
卫瓘道:“不知王刺史何以应敌?”
王颀似乎已经考虑好了这个问题,朗声地道:“如今并州军劳师以远,一路狂奔突进,早已是强弩之末,他们虽然抵达良乡,但却按兵不动,分明是一边休整,一边等待后续的队伍,我们便可趁其孤军深入的机会,开城出击,先斩这支先锋军,并州军必然是闻之丧胆,不敢再来犯我边境。”
卫瓘有些担忧地道:“根据得到消息,此次担任并州军先锋军的是骁骑营,骁骑营素来骁勇善战,号称是天下第一骑兵,王刺史有战而胜之的把握吗?”
王颀哈哈大笑道:“别人惧他并州的骑兵,我辽东的骑兵却是丝毫无惧,所谓天下第一骑兵,也不过是世人送给骁骑营的一顶高帽,骁骑营所较量对手,大多不过是步兵,胜之不武矣。我辽东骑兵,却是常年和胡人交战,身经百战,勇猛无双,区区骁骑营,必可一战而破之。”
王颀的自信也不是盲目的,他们的骑兵身处塞外,常人与胡人的骑兵交战,骑兵的战斗能力,强悍无比,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军队的数量,幽州军可能会逊色于别的州兵,但若论战斗力,绝对是不遑多让的,尤其是骑兵,更是别的州兵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也是王颀对自己麾下的骑兵比较信任的主要原因,在他看来,中原的骑兵缺乏好马,缺少战斗的经验,骁骑营的名头,也不是吹出来的而己,真正如果和他们辽东骑兵相比,绝对是差距挺大的。
此次王颀到蓟县来,可是带足了麾下的精兵悍将,再加上收编了毌丘俭的骑兵队伍,王颀现在手下直接能指挥的骑兵,超过了两万人,再加上弓遵和刘茂各率领的五千骑兵,他们的骑兵几乎占据了幽州兵马的一半之数,单单从数量上而言,王颀就已经无惧并州军了。
卫瓘大喜过望,道:“好,就依王刺史之意,立刻出城,歼灭并州军先头队伍,此战还需仰仗王刺史和弓太守刘太守了,本督将亲率两万步卒,出城为王刺史助战。”
说是助战,其实骑兵在前面作战之时,步兵队伍充其量能在后面摇旗呐喊几下,就算是支持了,骑兵营不但会把肉给光了,就连汤也喝得剩不下几口,步兵在后面,几乎什么仗也捞不着打。
当然卫瓘也没指望步兵真得能和并州军的骑兵相抗衡,所谓出战,也不是为前面的骑兵军助助威,造造声势罢了,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那就是为前面的军队打扫战场,收拾残局。
不过只要能击败并州军,卫瓘也不去虑争这个功劳,他身为幽州都督,必须要从大局出发,退并州之敌兵,是他首先要考虑的。
确定了出击的计划,接下来就是紧张的准备了,由于各营的兵马,虽然都在幽州,但并不是驻扎在同一个军营的,将这五万人马全部集结起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但战机可是稍纵即逝的,如今率先抵达良乡的骁骑营孤军深入,正是幽州军果断出击,一举将它歼灭的最好时机,而如果出战的时间耽搁太久的话,等并州军后续的部队赶上来,王颀就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各自去召集各自的兵马,王颀去召集的队伍,而弓遵和刘茂则是去召集他们的队伍,然后各自出城,到城南会合,至于卫瓘的步兵队伍,则延后出城,跟随在骑兵部队后面即可。
按王颀的话来说,卫瓘所率的步兵,只需要打扫战场即可,参与战斗的事,就免了吧,以骑兵出击的速度,这些步兵也根本就指望不上能帮什么忙。
商量妥当之后,弓遵和刘茂便率先出城,他们的军队本来就驻扎在城外,只不过是一个驻扎在东城门外,一个驻扎在西城门外,他俩出了都督府,便各奔东西而去,一个赶信东城门,一个赶往西城门,与他们各自的军队汇合之后,便立刻下令,绕城而走,一直赶到蓟县的南门外,与王颀的大队人马相会合。
王颀的队伍,却是驻扎在城内的,所以王颀是无需出城的,他一声令下,骑兵营便立刻集结起来,辽东的骑兵能征惯战,军纪森严,集结令一下,倒也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王颀率领这两万骑,浩浩荡荡出了蓟县的南面,与早已在城外相候的弓遵刘茂的骑兵相会合,立刻向良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