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盾兵列阵可以有效的防御弓骑兵的袭击,但也仅仅能起到正面防御的作用,弓骑兵的攻击范围可不仅仅只限于正面,他们可以采用大角度的抛射,对司马军后队的人马进行攻击,除非司马军可以做到人手一个盾牌,否则是很难抵达这种无孔不入的箭雨的。
弓骑兵万箭齐发,那场面自然是蔚为壮观的,漫天的箭矢如飞蝗一般,铺天盖地,原本睛朗的天空都变得有些阴暗了,司马军不断地有人倒了下去。
陈骞也没有办法,毕竟盾牌这玩意做不到人手一个,许多没有盾牌的士兵是很容易中箭的,不过由刀盾兵组成的坚实盾阵,却能有效地抵御弓骑兵的攻击,这让陈骞很是兴奋,用长枪阵来对抗轻骑兵,用盾牌阵来对付弓骑兵,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匹配,只要司马军可以娴熟的切换防御阵型,便可以从根本上防住并州骑兵。
邓艾一看司马军又排盾兵阵,弓骑兵的攻击效果大打折扣,于是弓骑兵稍稍地后撤,将两翼的位置给让出来,让轻骑兵再度发起冲击。
盾兵阵虽然有以有效地防御弓箭,但对于轻骑兵的冲击,却变得鸡肋的很,轻骑兵马快刀利,一刀劈下来,就可以将司马军木制的盾牌劈为两半,没有盾牌,刀盾兵手中只剩下了一把环首刀。
别说环首刀不及并州马刀长和锋利,就算是同等的武器,并州骑兵依靠战马高速奔驰产生的惯性,就可以轻易地将司马兵连人带给劈成两半。
轻骑兵冲上来之后,盾兵阵一下子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陈骞赶紧地下令盾兵撤下来,长枪兵再顶上去。
其实阵型的转换必须要根据并州骑兵的攻击方式而改变,长枪阵可以针对轻骑兵,而盾兵阵则那有效地对付弓骑兵,但如果颠倒过来,两种阵型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现在陈骞所在做到的,就是如何在两种阵型之间,做出适当的切换。
但是并州骑兵的速度是远远超过步兵的,他们如旋风一般的冲锋过来,到了近前,司马军才能识别出是那个兵种,而这个时候再切换阵型,就显得有些匆忙和慌乱。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司马军缺乏阵型转换方面的操练,这两种应敌的阵型,还是陈骞临时想出来的,如何让这两种阵型娴熟地进行转换,来应对并州骑兵不同的攻击方式,还真是让陈骞比较头疼。
上万人来回的穿插换位,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了指挥协调方面必须一致之外,对布阵士兵的要求也是比较高的,只有整个阵型的全部人员都到齐之后,这个阵型才能发挥出最佳的效果。
可现在并州的攻击倒是如鱼得水,他们的轻骑兵和弓骑兵轮番上阵,不断地冲击着司马军的阵地,遇到相克的阵型,立刻避而不战,遇到可以克制的阵型,则冲上去一阵大砍大杀,乱箭狂射,杀得司马军难以抵挡。
司马军方面,则是疲于奔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并州军何支军队会发起进攻,只能是根据情况再重新布阵,这样滞后的防御模式自然让他们在并州军的攻击面前损失惨重。
这一点陈骞也是无可奈何,虽然说两种阵型在应敌方面都有优势,但劣势也同样明显,如不能做到游刃有余的自如切换,并州军的每一轮攻击都会让他们面临很大的损失。
别看每一次伤亡的人数都不太多,但是并州军的进攻是不断的,伤亡人数屡加起来,数量就十分的可观了。
陈骞无奈,他没办法和并州军硬抗衡,只能是且战且退,同时请求司马师,再派一些援兵过来,加强后卫部队的防御能力。
司马师现在也是很头痛,并州军的机动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他们不光攻击断后的部队,对司马军左右两翼也采用迂回包抄,这样一来,左右两翼也面临着被袭击的风险,让司马师不敢抽空两翼的防守去增援后队,一旦中军直接暴露在并州军的攻击范围之内的话,整个大军都有可能会崩溃掉。
先前司马师采用的收缩兵力的法子还是最为有效的,在这个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分散兵力就等于是自寻死路,而十万人马抱成一团,纵然外围会遭到狼群的撕咬,但最起码可以保证主力部队不受太大的损失。
现在司马师的目标,就是坚持到安邑,只要能入得了城池,这种被并州军追着打还没有还手之力的窘迫状况就能有所改观。
只不过并州军不断的攻击,让司马军是疲于应付,行军的速度已经是大为地减低了,两百多里的路途,已经走了四天了还没赶到,让司马师是心急不已。
这野战每多拖一刻,就会有无数的司马兵战死,不断的消耗,不光是兵员上的损失,而且让司马军变得更为的疲惫。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并州军现在采用的攻击方式显然就是滋扰式的,他们的进攻并没有采用那种全力以赴,一下子就要致人于死的方式,而是采用那种迂回攻击,每一次的进攻看似很随意,咬一口就走,造成的损失也不太大,但是这一口口咬下去,司马师也会痛啊。
并州军这种进攻方式,自然是曹亮安排好的,以现在并州骑兵的攻击能力,并不是不能展开大规模的总攻,一下子就摧垮司马军。
这样的攻击方式固然可以最快的结束战斗,但十万司马军,也不是纸糊泥捏的,困兽犹斗的话,那生死绝境之中爆发的战斗力,并州军也将会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
曹亮当然不希望自己军队在攻击敌人的时候,遭受重大损失,所以他要求前线参战的军队,不必一下子把司马军给打死了,一点点地消耗其实力,一点点地把他们给拖垮累垮,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嬉耍够了,才会把它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