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等人也无法禁止住士兵的逃亡,和那些从天而降的石弹相比,人的血肉之躯实在是太脆弱了,稍微的蹭着挨着点,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甚至连命都没了。
如果敌方使用弓箭一类的武器,他们还能用盾牌来防护,但这么大的石弹,这么快的速度,盾牌的作用比一张纸也强不了多少,呆在城头上,如果不走运砸到身上,十死无生。
在这种情况下,坚守城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能是徒增伤亡而已,所以刘猛下令大部分的匈奴兵暂时地撤离城头,只留下极少数的人在城上观察魏军什么时候停止投石车攻击转为用人攻击,这样也好让下城的士兵再返回城头进行防守。
因为投石车攻击只是攻城的一个前奏,真正想要攻破城池,那还得由人来完成,刘猛认为,魏军很快就会停止用投石车的。
不过这仅仅是刘猛的想法,曹亮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投石车当做是辅助的手段,而是一种最主要的进攻方式。
为了这次的攻城作战,魏军进行了长期的准备,不光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建造了这五十辆巨型的投石车,而且还调用了大量的石匠,制作了大批的石弹。
一个手艺娴熟的石匠,一天的时间,可以制作五到六枚石弹,而几百名石匠用半年的时间,制造出来的石弹数量就相当的惊人了。
这次魏军光是运输石弹的车辆,就多达数百辆,而且这些车辆并不是光拉一趟,他们将石弹运到九原南面的魏军大营之后,就返回了晋阳,往返回来地跑,不停地运输石弹。
由于弹药充足,所以曹亮根本就没有节约的打算,从一开始就准备对九原城实施饱和式攻击,硬生生地用石弹将九原城砸个稀巴烂。
这个时代的城墙,大多是夯土而建的,使用粘性高泥土搀入稻壳麦秸和石灰,一层层地夯实建成的,最多的在城墙的外面,砌一层砖,这个表面的砖层,只能起到美观的作用,不会对城池的坚固程度有所帮助。
以前人力牵拉式的投石车,所投掷的石块重量轻,射程近,力量有限,只能是对城池上的守军和防御设施造成伤害,并不能完全地破坏城墙的结构。
但曹亮所使用的配重式投石车不同,不但石弹分量足,而且射程远,破坏力强,仅仅只是几次地轰击,就已经破坏了城墙的表面结构,如果魏军继续地使用投石车攻击的话,轰塌城墙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曹亮清楚,如果使用步兵来攻城的话,那么魏军势必将会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由于敌人兵力对比过于悬殊,那怕是魏军有幸攻上城头,也将会遭到匈奴人的反扑,在后继兵力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攻上城头的先头部队能不能守往战果,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能使用投石车攻击的话,就可以大大的降低步兵的伤亡,这样两全其美的手段,又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魏军有着充足的弹药,曹亮也无所谓浪费不浪费,他就不信了,上万枚石弹这么堆砌下去,还轰不滥一座土砌的城池。
魏军硬是用投石车狂轰滥炸了一天,整座城墙不知挨了多少枚石弹的攻击,早已变得是千疮百孔了。
城墙外面的那一层砖砌的表皮此刻已经是完全地被破坏掉了,露出了里面的泥土层,在石弹的猛烈轰击下,整座的城墙已经是破烂不堪,摇摇欲坠了。
天色将晚,魏军鸣金收兵,徐缓而退。
这个时候,匈奴人才敢露出头来,由于受到了投石车的连续攻击,漫天的灰尘飞舞着,笼罩着整座城池,灰尘呛得匈奴不住的咳嗽,他们心有余悸地爬上城头,发现魏军已经撤走了,这才算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刘豹也登上了城头,包括城门楼在内的一切建筑,都已经被投石车给摧毁了,就连城墙上的垛口,都没有几个是完整无缺的,整个城头上,到处都是完整的或者是破碎的石弹,滚落了一地。
整个城墙上的通道,也被砸得是凹凸不平,那些防御设施,差不多全毁了,整个城头,是一片狼籍。
这还不算什么,刘豹站到了城头边上,俯身朝下面看去,不禁是倒吸了一口的凉气,我的天,这城墙,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的石弹,已经变得是千疮百孔了。
魏军的投石车,也太过于猛了吧,以前没听说投石车有这么大的威力呀。
以前刘豹是见过魏军的投石车的,个头可比现在城下平北军的投石车小多了,投出来的石弹体积小,威力也没有这么大,如果照这个攻击的方式,九原城的城墙,根本就坚持不了几天。
“明天魏人还会继续地用投石车来攻城吗?”刘蛟心有余悸地道。
刘猛哑然无言,原本以为魏军只是用投石车来打前阵的,攻上一阵,并会派上步兵部队来攻城,现在看来,他可是完全地猜错了,魏军非但没有派出步兵来,光是使用投石车,就狂轰滥炸了一整天,不但将九原的城墙破坏的体无完肤,就连城中的士兵,也伤亡了不少。
至于明天魏军还会不会继续地用投石车来强攻,天才知道。
不过刘豹细看了一下那些散落了城头上的石弹,比较笃定地道:“魏人用投石车强攻了一日,明天肯定是后继乏力,不会再用投石车了。”
刘蛟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刘豹哈哈一笑道:“你们看这些石弹,大小一致,全部都是圆的,这样的石弹,必须是手艺高超的工匠才能用手工雕出来,可不是随便就能从山野之中采集得到。魏人今天狂砸了至少也有几千枚石弹,这么制作精良的石弹,想必他们也是库存有限的,今天用光了,明天必然没有可用的,所以本王认为,明天魏人的进攻必将是以步兵为主,我们认真做了防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