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东郡进入到了并州地境,有一道险要关隘,挡住了魏军的前进道路,那就是界休。
关于界休,人们最易把介子推和它联系在一起。春秋时,号称中原五霸之一的晋文公还没有登上权力的顶峰,正在周游列国呢,介子推作为晋文公的部下,始终不离不弃地站在他的身边。
有一次晋文公饿了,但方圆几十里内找不到吃的,介子推便割下自己腿上的一片肉,做成了肉羹,进献给了他。
后来晋文公回到了晋王,重掌大权,曾经死忠追随晋文公的那些大臣个个都得到了升迁,唯独介子推没有,而是选择了回家侍奉老母。
晋文公得知之后,深为懊悔,下令追回介子推来。但是派出去的办事人员极不靠谱,知道介子推背着母亲逃往了绵山之中,于是他们放了一把火,希望把介子推逼出来。
那知介子推根本就没有出来,反倒是被烧死在了绵山上,这让晋文公无比地自责悔恨,遂把此地命名为介休,以此来记念介子推。
到了秦汉时,改名为界休。界休素有秦晋通衢之称,是从河东郡进入并州的门户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刘豹在并州多年,他又如何能不晓得界休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所以他起事之后,拿下了兹氏县之后,第一座攻克的城池就是界休,其后才轮到西河郡城离石。
既然魏军要从河东郡北上并州,那么他们首先攻击的必定是界休,而此刻刘豹的主力尚在阳邑,所以他一道军令,用六百里加急送到了界休,下令界休的守将无论如何也要守到援军的到来。
平北军此番北进,就连步履也轻快起来,经过大战的洗礼,整个平北军似乎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一夜之间得到了成长。
原本步兵对战骑兵,就是一种近乎送死的行为,同等的兵力之下,骑兵对步兵有着碾压似的战绩,而步兵想要获胜,几乎是毫无胜算的。
但曹亮却硬生生地把这种不可能转变为可能,在西柳林一举全歼了南部匈奴的主力部队,重创了匈奴人,也算是给此次北上打了一个好的开头。
曹亮知道,在蒲子县打刘跃,虽然比较轻松,但是曹亮可不希望把这种骄兵的情绪带到各自的军队中来,因为进入并州后,他们将会面对更为强大的敌人,保持初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离开平阳之后,魏军就是一路沿着汾水北上的,过了永安,就将进入到并州的地界了。
而西河郡一带,基本上已经全部落入到了匈奴的手中,原本西河的郡兵,也在与匈奴人的交战之中,败亡了。
如果有魏军的军队在并州境内坚守的话,那么对平北军来说就是一个福音了,不过就算是没有救应的军队,平北军也已经是做好了单独作战的准备。
驻守界休的匈奴将领是刘豹麾下的桑可,接到刘豹的急令之后,他一刻也不懈怠,下令匈奴兵严守城池,准备与来犯的魏军决一死战。
匈奴人长于骑战而短于守城,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匈奴人总不可能因为守城不易而放弃那些拿下的城池吧,什么也有一个学心的过程,所以刘豹下令给桑可,要他一定要守住界休。
这个时候的平北军也不是最为理想的攻城队伍,建造投石车和床弩的图纸已经全部交付给了军械营。
但建造这两样大东西,可不单单只是需要庞大的原材料,还得需要有时间才行,如今军械营跟着平北大军一路向北,每日光是行军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又如何能腾出手来建造。
所以,这些攻城利器的问世,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魏军的攻城也将会采用蚁附的方式来进行了。
同先前的行军方式一样,越骑营还是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由邓艾来担任先锋官。
不过此次在半路,并没有遭遇到了匈奴军的阻截,越骑营一路向北,直至界休的城下,都未看到匈奴兵的影子。
越骑营第一次适当的后撤,将战场空出来,留给后继的步兵部队,毕竟越骑营的骑兵长于野战而疏于攻城,想要拿下界休来,单凭骑兵是肯定不行的,所以一直以来,步兵都是先登攻城的部队。
这将是平北军面对的第一次的攻城战,以前和刘跃交战的时候,匈奴人虽然掌握着数座的县城,但是听闻到魏军袭来的消息,一个个望风而逃,直接就将城池给放弃了,魏军可以毫不费力地就收复了蒲子和北屈。
而这次要攻打的界休,城门紧闭,守军严密,一看就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步兵三营无论在攻守两端上,都是可以进行完美配合的,防御时三营兵马各有层次,组成不动如山的长枪阵,而进攻时,步兵营和长水营都需得到射声营的支持,没有射声营的弓弩援助,步兵营和长水营攻城时,必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羊祜和王濬担任此次攻城的指挥官,而杜预则率领射声营为步兵营和长水营提供火力支援。
最先羊祜王濬杀到了界休的城下,叫起阵来,如果守城的军队肯出战的话,到是可以减轻不少的负担。
不过任凭魏军如何辱骂,守城的匈奴人就如同是缩头乌龟一般,死活地不肯把头给露出来,对魏军的叫阵充耳不闻。
当然,魏军的骂阵最多也是对牛调琴,这些匈奴人恐怕压根儿也听不懂这些魏军嘴里吐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骂阵一刻之后,羊祜和王濬也感到无趣,反正这样的结果也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了,想要拿下界休城,看来还得采用最为原始的手段了。
蚁附攻城,是一种最为常见的攻城手段,采用云梯攀登的方式,攻上城头,占领城池。
羊祜下令擂响了隆隆的战鼓,步兵营和长水营的士兵呐喊着,如潮水般向界休的城墙涌了过去,攻城战斗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