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是快,但见方布快如旋风一般,已经扑到了城门口上,人未到,刀先至,一道寒光沿着门扇就滑落了下来,无数根搭在门扇边的手指,被齐刷刷地给削掉了。
顿时,门内一片的惨嚎之声响起了起来,不过这似乎阻挡不了城门的关闭,巨大的门扇稍微地迟滞了一下,然后又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眼看着两扇大门就合拢了,方布飞身上前,一脚重重地踢在了门扇上,厚实的门扇只是颤动了一下,毫发无伤,但门后又传来了痛苦的嚎叫声,原来有好几人被震飞了出去,摔得是七荤八素的。
守城的士兵也是拼了,十几个人拼命地推着沉重的木门扇,眼看着就是几寸的距离了,只要将门闩插上,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可就是这几寸的距离,他们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再关得上了,方布在门外抬起脚来,咣咣咣连踹了七八脚,门扇都在连续地震动摇晃中。
邓艾等人则是一路狂奔,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看到方布生生地用一己之力,阻止了对方关闭城门,邓艾等皆是大喜,众人合力,去推动城门。
那十几个守城的兵卒完全是崩溃了,合他们十几个人之力,居然敌不过一个方布,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关上城门,此刻力竭之下,又如何是对方十人的对手,很快城门又被推开了,邓艾大喝一声,举剑直冲向了城门洞。
蜀兵有心思想要抵挡一下,但是以他们的能力,又如何能是这十位如狼似虎一般的高手的对手,不过眨眼的工夫,邓艾等人有如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个城门守兵给收拾了。
有几个见势不妙,赶紧地望风而逃了,邓艾忙着收拾残局,也顾不得追赶。
阳平关只是一座小城,南北宽约两三里,东西宽约一里,所以东城门这边发生状况,关内的驻军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迅速地向这边扑了过来。
邓艾心中暗叫不好,城内的蜀军扑过来几乎不用多长的时间,而曹亮尚在城外三四里处,就算是早已准备齐备的骑兵,冲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他们十个人要面对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蜀兵,将何以挡之?
如果挡不住,不但是前功尽弃,而且越骑营将再无机会偷袭阳平关了。
就在邓艾暗呼糟糕的时候,方布淡然地道:“邓司马,你速去通知少主,这些土鸡瓦狗,某来挡之!”
说着,方布右手提刀,刀尖斜指地面,他从容地朝着城门洞里走去,这是一段长达十余丈的甬道,由于光线的关系,黝黑而深邃,只有甬道的尽头,才可以看到那一些光亮。
这时,甬道那头已经是传来了呐喊之声,无数的蜀兵已经是涌了过来,脚步声嘈杂,喊叫声震耳欲聋。
与之相对的,是方布一个人孤独的身影,他停在了那儿,环首刀的刀尖纹丝不动。
邓艾本来是有心助之的,但方布的那道背影如此地孤傲绝尘,一时之间,他竟然看呆了。
旁边的士兵立刻提醒他:“邓司马,该向曹校尉发信号了。”
邓艾立刻惊觉,噢了一声,匆匆地向城门外走去,由于距离较远,不管呼喊或者是旗语都不太方便,所以曹亮提前就和邓艾交流了一下传讯的事,决定还是使用狼烟来传递信号,如果邓艾得手之后,便在阳平关外点燃狼烟,将信号传递给曹亮。
狼烟可是说是一种最为有效的通讯手段,只要天气睛好,狼烟的传讯距离最远可达百里之外,而且在时效性方面,比起驿马来,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只要那边一点火,这边立刻便可以获得消息。
当然,狼烟也有局限性,那就是受天气影响非常大,阴雨和大风大雾等恶劣天气下是无法使用的。
不过今天天气睛朗,还是比较适合使用狼烟的,这边点起狼烟,曹亮那边可以清楚地看到。
临行前邓艾就已经准备好了点燃狼烟的材料——茅草和狼粪,茅草是来引火用的,来狼粪则是产生狼烟的必备之物,狼烟狼烟,故名思义,就是用点燃狼粪产生的浓烟,据说狼粪烟不但浓而且直,不易扩散,是古代烽火台的必备之物。
邓艾很快便将狼烟给点燃了,不过曹亮尚在数里之外,就算立刻看到狼烟,赶过来了也得一段时间,而城内的蜀军已经围攻了过来,邓艾赶紧往回赶,提着剑准备助方布一臂之力。
阳平关的城门甬道并不太宽,大约只有一丈左右,方布孤身一人提着刀,就已经封住了大半的道路。
蜀兵挥舞着兵器,向着方布凶狠地冲了过来,方布的刀依然的纹丝不动,他的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没有激昂,也没有畏惧,仿佛这一切,都平静如秋潭,没有一丝的波澜。
不过方布最终还是动了,达第一个冲过来蜀兵正好到达他刀尖的位置上的时候,方布的刀动了,疾如闪电,快到连那名蜀兵都没有看到,刀锋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切开了他的颈动脉。
那名蜀兵仰着头,身体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脖颈处的血如同是喷泉一样,向上喷涌着,场面极为壮观。
那名蜀兵张大了嘴巴,可惜他一点声音也呼喊不出来,方布的这一刀不仅切断了他的颈动脉,就连他的气管也一并切开了,他睁大了眼睛,惊恐望着那血色喷泉,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至死他都不明白这一刀是从什么地方砍来的。
方布的刀一旦有所动作,就再也停不下来,刀光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宛如在空中划过的一道道流光,而伴随着刀光闪处,是一声声的惨呼,冲上前来的蜀兵就如同是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茬茬地倒了下去。
整个长长的甬道,躺满了蜀军士兵的尸体,方布以一己之力,生生地挡住了蜀兵如潮涌一般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