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回到家,果然曹演又没有回来,刘瑛早就淮备好了晚饭,一直等着曹亮回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看到曹亮进门,刘瑛很快地迎上前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看得出,刘瑛对曹亮是心怀愧疚的,曹亮喜欢羊徽瑜,她不是不知道,但选择怎样的儿媳妇,却事关着家族的门面,象羊徽瑜如此“声名狼籍”的不贞女子,刘瑛也是不太赞同她进门的。
更关键的是,曹演从头至尾,压根儿就没有同意这桩婚事,他一个一家之主都不同意,刘瑛就算是想帮曹亮,也是有心无力的。
曹亮也没有因为父母不同意就大发脾气,虽然他内心之中就早选择了坚持永不放弃,但对父母的阻挠,曹亮只能是心平静气地来解决问题,以理服人。
他也知道,母亲在这件事的影响力比较小,如果想要让羊徽瑜进门的话,必须要征得父亲的同意。
而想要过父亲这一关,简单的求情肯定是不行的,曹亮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行。
次日,朝廷的诏书至,正式任命曹亮担任越骑校尉,即刻走马上任。
到了比二千石这个级别,官员的任命就需要天子的诏书了,而不是吏部一纸简单的公文,这也算是彰显地位的一种方式。
曹亮从第七品的征南参军直升为第五品的越骑校尉,直接就跨过了第六品这个品阶,这次的跃升,无疑是曹亮在此次出征之战中卓越表现的回馈,诸葛瑾的这颗人头,还真是价值非凡。
不过越骑校尉的官职,带给曹亮的,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头衔而已,已经没落了的北军五校,早已不再有汉代的辉煌了。
原本按照正常的程序,曹亮可以过个几天再去上任,但曹亮却没有做任何的耽搁,在接旨之后当天就赶到了越骑营。
越骑营不象骁骑营,是驻扎在城外的,越骑营的营房,就在皇城根下,东掖门外,军营的规模并不太大,只有一个院落,甚至比高陵府的面积都不如。
尽管曹亮有一些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景象的时候,还是暗暗一惊,残破的营门和不远处巍峨高耸的皇宫城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营门口有两个老兵在站岗放哨,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在战场上,虽然曹亮只是一个官衔并不太高的参军,但在征南将军夏侯玄不能视事之后,而长史任览又偏于文弱,曹亮实则便担任了征南军的指挥之职,千军万马,从容调度。
曹亮的指挥才能,很快就得到了征南军全体的认可,无论是安风渡的突围之战,还是安风城的守城之战,还有无强口的决死之战,曹亮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全军用命,唯曹亮马首是瞻,他们都没有轻视曹亮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而是把曹亮视做了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救星。
当上了越骑校尉,地位比之先前的征南参军可是要高了不少,按理说应当是风光无限才对,但曹亮一到越骑营的门口,才发现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是何其的遥远。
这能算是一个军营吗,一个普通侯爵的宅第,也比这个大吧?
那两个守营门的老兵看到有人接近军营,便警惕了起来,喝问道:“来者何人?有何公干?”
守门兵卒的质问让曹亮微感不悦,冷声地道:“现在军营之中主事的是何人,让他出来回话!”
两个小小的兵卒,还犯不着曹亮动怒。
守门兵卒显然是老油条了,看到曹亮年纪轻轻,直以为他是哪家的富家子弟,虽然他们明白或许曹亮背后的势力他们惹不起,但以曹亮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对他们呼来喝去的,左边的那个高个子兵卒呵呵一笑道:“这位公子,这军营可不是擅闯的,快快离去吧。”
右边的那个低个子兵卒也调笑道:“是啊,都快到饭点了,你娘喊你吃饭了。”
曹亮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经历过征南之役那种血腥的考验,军队也都培养出了铁血的风格,军纪森严,号令如山,像这般自由散漫的兵卒,恐怕连一分钟也在征南军中呆不下去了,敢随便开长官的玩笑,放肆调笑,恐怕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这些士兵,大概还没有注意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在没有明确来人的身份之前,就敢如此地胆大妄为,简直就是自己在作死。
“给你们十息的时间,将主事的人传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曹亮态度强横地道。
小个子士卒刚张口道:“你算什么……”话只说了半截,就被那高个子的士卒给拉住了,高个子的士卒压低了声音道:“别犯傻,就算他是世家子弟,那也是背靠大树,远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显然那高个子的士卒要比那小个子的士卒精明的多,看他的年纪,也确实要比小个子的士卒大不少,社会经验可比他丰富多了。
久经于世,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眼前的这个少年郎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态度却是无比的蛮横,分明就是有恃无恐啊。
越是这个人物,他越不敢得罪,生怕一时不慎,让自己的脑袋给搬了家。
“好的,你稍等,小的这就前往通传。”
高个子的士卒立刻折返回军营之中,前去报信。
不多时,打军营里出来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身着一身的儒装,宽衣大袖,他走在前面,那大个子的士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径直地来到了军营门口。
那中年儒生面带不悦之色,来到军营门口之后,斜睨了一眼,喝道:“是谁要见本官?”
曹亮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官威,你便是越骑营的主事之人?”
中年儒生斜着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曹亮,陡然间他的神色大变,脸如白纸,慌忙地躬身下拜,道:“越骑营主薄林诚见过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