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魏帝曹芳下诏,改元正始,新的一年是为正始元年。
曹芳诏书曰:“烈祖明皇帝以正月弃背天下,臣子永惟忌日之哀,其复用夏正;虽违先帝通三统之义,斯亦礼制所由变改也。又夏正于数为得天正,其以建寅之月为正始元年正月,以建丑月为后十二月。”
魏明帝曹叡是去年正月死的,曹芳即位之后并没有立刻改元,而是沿用了曹叡的年号,仍为景初三年,一直到来年才改元为正始。
曹亮屈指算算,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了,而这一年之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那怕就是曹亮自己,也是始料不及的。
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比如说羊徽瑜并没有嫁给司马师,这辈子她估计都要和景献皇后这个称谓无缘了;再比如说一帆风顺的司马师却遭遇了牢狱之灾,虽然最终是捡了一条命回去,但其形容枯槁的模样与原本应该是意气纷发从容雅度的风采判若了两人。
其他方面的变化,也是显著的,原本正始七年才撤除的中坚中垒二营居然提前了景初三年,司马懿交出中坚中垒的控制权之后,曹爽干脆将中坚中垒二营的编制给撤消了,其所属军队都并入到了武卫军之中,由中领军曹羲来统领。
至于朝廷上官员的升迁变动,则是数不胜数。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除了曹亮心知肚明之外,其他的人全部是懵然无知的,在他们的思维之中,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诧异,所有一切,都正常不过,没有任何地方让人会感到诧异。
曹亮不禁暗暗感叹,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巨变,已经是悄然地改变了历史,对于自己而言,历史也将会进入到新的篇章,那些穿越者带来的先知先觉,也将随着历史进程的慢慢改变而丧失殆尽。
他将和所有的人一样,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历史时刻。
唯一不同的,就是曹亮知道这将是已经改变的历史,而其他人则是懵然无知。
在这一年之间,曹亮已经完成了赚取第一桶金的任务,逍遥五石散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身价过亿的他已然位列洛阳城的富豪之列,当然曹亮的根基尚浅,和那些树大根深的世家豪族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的。
不过这并不是急切之下就可以办到的事,那些世家豪族依靠的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深厚积累,他们的底蕴之深,远不是曹亮搞上一两年五石散就可以超越的,想和这些世家豪族扳扳手腕,曹亮至少得有十来年的积累,而且不光是金钱的积累,在人才储备,在人脉积累方面,也得下很多工夫才是。
偌大的江山不可能依靠一个人的匹夫之力就能打下来,没有一帮子的谋臣勇将来辅佐,曹亮一个人那怕再厉害再无敌,也无济于事,终将是一事无成。
去招揽那些世家豪门的人才,曹亮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些人才虽然很多,但为己所用的可能性却很小,毕竟以曹亮现在的地位,人家根本就不希罕和你结交。只有像邓艾石苞这样的寒门高士,才是曹亮可以招募到麾下的。
这就是穿越者的最大的福利,正是因为曹亮对这些潜龙在渊的旷世之才了如指掌,才可以有的放矢地去招揽他们,为自己的人才储备添砖加瓦。
兴曹魏斗司马,是曹亮责无旁贷的责任,曹爽当权的十年,也是曹氏宗族渐式衰微的十年,司马懿野心勃勃,谋定而后动,江山易主已经是大势所趋,曹亮想要力挽狂澜,就不得不要和司马家站到对立面上,如何来扼制司马家发展,如何能避免曹魏亡国,是摆在曹亮面前急待解决的问题。
总得来说这一年曹亮怼司马家还是怼得很成功,破坏了司马家和羊家的联姻企图,至少让司马家少了一个鼎力支持的势力,打击了司马家的财源,从一个侧面起到了扼制司马家势力的发展,将司马师投入了大牢之中,虽然他侥幸未死,但也足够让司马懿焦头烂额,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了。
虽然说这些举措并没有伤及到司马家的根基,但或多或少也够让司马懿头疼了,尤其是司马懿交出禁军的军权之后,在和曹爽的对抗中明显地处于了下风。
当然指望曹爽来扳倒司马懿,完全是不现实的,以曹爽那种小富即安的尿性,不敢对司马懿赶尽杀绝,迟早会被司马懿反攻倒算。
司马懿可没有曹爽这般的宽宏大量,能容忍政敌的存在,司马懿一旦上位之后,马上就会暴露其阴戾狠毒的面目,对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统治的势力一律是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这样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司马家之所以派出杀手来暗杀曹亮,恐怕就是认为曹亮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根本。
在洛阳城里杀人,普通人想都不敢想,而司马家派出的杀手,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足以证明司马家是有恃无恐。
尽管这次的刺杀行动没有成功,但绝对让曹亮心生警惕,对司马家是多留一个心眼,毕竟上了司马家的黑名单,那就是随时准备着与阎王爷打交道了,不提防是不行的,司马家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和司马家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想要化解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当然曹亮也不会想着去化解,新的一年,曹亮会和司马家继续地战斗下去,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
曹亮对此是无所畏惧的,既然要和司马家死磕到底,这点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接下来,曹亮会有更大的动作,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在曹亮谋划着如何对付司马家的时候,从淮南传来的一则消息,震惊了朝野,也让曹亮深深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