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权力下放的事就因为吉罗将军的反对而搁浅。
虽然张弛其实有能力让吉罗将军同意……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把这情况告诉艾森豪威尔就可以了。
显然,组建一支属于阿尔及利亚自己的部队是符合美国利益的,这一来可以增强佐阿夫兵团的战斗力有利于眼前的战斗。二来,从长远来说,吉罗将军越难控制手里的军队就越需要依靠美国或是听美国的话。
所以张弛相信,如果艾森豪威尔知道这一点的话,会很快就找个借口让吉罗将军服软。
但张弛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事对远征军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佐阿夫兵团强也罢弱也好,似乎对远征军没多大关系,张弛也就没必要去瞎操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事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张弛在这里头还抱着一点私心……就像英国和美国打的心思一样,其它国家的强大对英、美没有好处,只有其它国家乱了或是处于战乱之中,英、美这些工业大国尤其是军火大国才能从中渔利……别的国家要是都不打仗了,英、美生产的武器又卖给谁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弛也希望法国被拖进战争的陷阱。
这对张弛来说很容易,因为他知道法国在二战后会因为独立问题在阿尔及利亚打八年的仗,另外还有越南,甚至美国也会被拖进各个战争的泥潭。
当然,那些都是后事。
张弛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这些将要发生的事做铺垫,也就是想办法让这些国家在泥潭里陷得深一些、损失大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弛才致力于对佐阿夫兵团的培养并与阿尔及利亚人打好关系,甚至还用日军的战术训练他们,如果可以……张弛还想教会他们一些游击战的理论,比如“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再比如“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可以想像,阿尔及利亚士兵要是学会了这些,那将会给战后的法国带来很多麻烦。
从这一点来说,吉罗将军不愿意把指挥权下放还是正确的,只不过他当然不是因为有远见,而是因为政治上的一种“小农思想”,也就是总想着死死抓住兵权,就跟蒋校长一样最好能够命令到每一个士兵,稍有放松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不过张弛也不急,往后有的是时间,没必要急于一时,而且这事不管有没成反正人情是做出去了……库克依知道张弛为阿尔及利亚部队能拥有自主的指挥权而奔走,不由感激涕零。
事实上,不只是库克依,整个佐阿夫兵团都听说了这件事,再加上派到他们中的中国顾问又与他们相处得很好,对他们有尊重又友好,更重要的还是在训练时教给他们的都是在战场上很实用能保命的东西,于是很自然的对中国军队的好感就急剧上升。
以致于没过多久,在佐阿夫兵团里就流传着一句话:“中国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
库克依也很看得开,他甚至还对张弛说:“将军,如果实在有困难就不必勉强了,你们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都记在心里!”
“不要太早放弃,库克依!”张弛说:“会有机会的,只是早晚罢了!”
这话并不是在安慰库克依,因为张弛相信……随着战争的深入以及法军想要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那么就会对佐阿夫兵团的战斗力有更高的要求,那时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到时吉罗将军想不答应也不行。
张弛想的没错,而且这个机会来得比张弛想像的还要快。
几天后,吉罗将军就召集了各法军将领当然也包括张弛在开了个会。
会议一开始,吉罗将军就将手里一叠电报扬了扬,说道:“先生们,这些电报都是戴高乐将军发来的,他急切的要求我与他见面讨论阿尔及尔政府与‘战斗法国’两军合并一同与法西斯作战的方案!”
(注:戴高乐流亡政府原为‘自由法国’,1942年后改称“战斗法国委员会”,简称“战斗法国”)
“合并?”德拉伯德说:“问题是合并后谁来指挥这支部队?”
“这就是重点!”吉罗将军点头说道:“很明显,戴高乐想成为合并后法军的总指挥!”
“凭什么?”德拉伯德说:“据我所知,他们只有七万人,而我们却有二十万,更重要的是他们服从英国……”
“战斗法国”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最初是从敦刻尔敦大撤退逃到英国的两百多名步、炮兵,接着在戴高乐在英国的支持下发布了《告法国人民书》后,许多法国人就从四面八方绕道投奔,到现在已发展到七万人的规模,而且还有海、空军:
海军,是法国投降之初,英国对法海军开战缴获了一批军舰俘虏了舰员,以这些舰船和人员为基础组建起来的。
空军则是英国提供飞机并培训法国飞行员,另外还有一部份是从法国逃到英国的法国飞行员。
朱安将军这时说了一句实话:“如果从部队规模上看,他们的确不如我们。但是,先生们……我们手里的是佐阿夫兵团,是殖民部队,法国士兵不过一万余人。而‘战斗法国’的部队则大多都是法国人,何况他们在政治上还占有优势!”
朱安将军这里所说的在政治上占有优势,指的是在法国投降时戴高乐坚持抵抗的形像,他在《告法国人民书》里说道:
“法国的事业没有失败……法国并非孤军奋战!它不是单枪匹马!它不是四处无援!……无论发生任何事,法兰西的抵抗火焰不能熄灭,也决不会熄灭!”
想比之下,维希政府却是软弱无能只会一味的退让,阿尔及尔政府虽然不是维希政府,但不可否认的是它脱胎于维希政府,不管军官还是士兵都曾经是维希政府的一员。
朱安将军这么一说,会议室里就全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