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同父异母的孩子冷笑道:“这就是咱们的兄弟姐妹?小时候你没少被人阴吧!”
朱高炽的儿子不老少,可只有朱瞻基等三人是太子妃生育出来的,所以自然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婉婉扁嘴道:“可他们现在很乖啊!”
朱瞻墉不屑的道:“那是因为大哥成了太孙,眼瞅着位子越坐越稳当,所以他们当然得乖了,不乖以后要受苦。”
婉婉皱着小眉头道:“没有,前日还送了我东西。”
朱瞻墉问道:“什么东西?”
婉婉喜滋滋的道:“是一个球,他们说是绣球,可好看了。”
朱瞻墉摇摇头:“这是骗傻子的,你也乐得不行,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胡扯什么呢!”
朱瞻基进来了,他一进来,不但是弟弟妹妹们都起身行礼,连朱高炽的那些女人们也得恭谨些。
朱瞻墉一脸玩世不恭的浅笑道:“有人送了婉婉绣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人看上了婉婉,这是要提前下定吗?”
“闭嘴!”
朱瞻基喝住了他,目光转动,隐含警告之色。
那些女人都纷纷垂首,不知道有几人幸灾乐祸,几人郁郁寡欢。
婉婉十岁了,眼瞅着以后肯定是个小美女,于是宫里宫外不少人都在觊觎着她。
太子夫妇的爱女,连朱棣都对她宠爱有加,再加上她还有一个皇太孙的大哥,以后的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啊!
而且外间传闻婉婉性情温顺可亲,如果娶了她,不但能享受美人之乐,而且富贵自然是差不了的,弄不好还能在驸马的身上加一个爵位。
爵位啊!
现在想要爵位越发的难了,除非你立下大功,而且必须是军功。
可看朱棣的模样,分明就没有北征的念头,再等等的话,这位皇帝可还能爬上马背?
看朱高炽的模样,分明对武勋没多大的好感,等他登基后,再想弄爵位就困难了。
朱瞻基的目光冷漠扫了一圈,然后说道:“婉婉去看看母亲可到了吗。”
婉婉脆生生的应了,等她出了大门,朱瞻基看着墙壁上的几幅字画,淡淡的道:“婉婉的事自然有皇爷爷看顾,谁都做不了主!”
殿内马上静悄悄的,连那些不懂事的孩子都学会了看眼色,不敢咋呼。
朱高炽近年来宠爱郭氏,儿子都生了三个,所以郭氏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殿下多虑了,郡主出身高贵,谁敢觊觎啊!”
朱瞻基冷冷的道:“自尊者自爱,那样再好不过了。”
这些都是他爹的女人,不好斥责,所以朱瞻基只是敲打了一下。
等朱高炽和太子妃来了之后,感觉气氛不大对头,他也不问,只是笑呵呵的总结了一下去年的事,然后鼓励儿女们好好学习,女人们和和气气的团结在太子妃的周围,为了东宫的和平而奋斗。
然后就是太子妃说话,她端庄的道:“东宫又平安度过了一年,你们都有功,都好好的教养自己的孩子,殿下这里必不吝赏赐。”
话很短,可信息量很大。
首先尴尬的是朱高炽,这又平安度过了一年,说的就是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
而教养好自己的孩子,这个话就有趣了。
你们的孩子我不稀罕,都自己养着,教育着,可老娘的儿女谁要是敢胡乱伸手,小心剁了你!
朱高炽弥勒佛般的坐在那里,慈祥的对着婉婉笑了笑,仿佛没听到自己老婆话里的含义。
婉婉是懵懂的,可依然觉得不对头,于是难免有些如坐针毡。
太子妃的话一完,朱高炽就交代道:“都去玩耍吧,稍晚一起用午膳。”
十多个孩子一起出去,紧张的气氛消散后,反弹的力量不小,门外一阵喧哗。
朱瞻基觉得女人太多,有些不自在,就准备去朱棣那。
“瞻基等等。”
朱高炽笑眯眯的拿了块米糕给婉婉,然后叫住了朱瞻基。
这是要谈话,那些等待着多和朱高炽说几句话的女人们都暗自不忿,可在太子妃的注视下,不敢停留。
“那个玻璃是怎么回事?”
朱高炽接到了转过来的奏折,可却弄不清方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瞻基说道:“过年前玻璃窑出产了一批玻璃,却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提高正品率的办法,所以兴和伯就准备把玻璃的制作方法传出去,让大明也多些……”
朱高炽捂头道:“想要买这个法子的人,一定要缴税吧?这孩子怎么就和商税较上劲了呢?”
朱瞻基点头道:“是这个想法,兴和伯说了,想要这个生产办法的,不管是皇亲还是国戚,必须要在契约里写明,生产出来的玻璃,每卖出去一块,都要按照售价的比例缴税。”
朱高炽头痛的道:“若是有人偷学了去呢?”
“那就抓!”
朱瞻基杀气腾腾的道:“别人花费了无数钱粮弄出来的东西,若是被偷走了也不追究,以后谁还愿意去钻研?大家都去偷好了!”
“哎!”
朱高炽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管不了了,做事情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不过文官依然对他保持着警惕,而原因不外乎就是科学。
……
大过年的,徐景昌从那天进献糖霜没得到赏赐后,就有些郁郁。
其实勋戚家过年也就是那样,只是人情走动多一些,酒肉多吃一些,反而不如百姓家乐呵。
吃了一顿酒回来,徐景昌有些晕乎的躺在床上养神。
管家进来禀告道:“国公爷,那些糖霜都分装好了,您看可是现在送去吗?”
“当然,交趾那边以后的糖霜不会少,咱们早卖一天,就多赚一天的钱,何乐而不为啊!”
管家一听就笑道:“那是,这糖霜珍贵,咱们慢慢的卖,那就是细水长流啊!”
徐景昌得意的道:“当年我辛辛苦苦的去交趾,开始只是想看看屯田有没有搞头,没想到方醒还弄了甘蔗,这就是机缘啊!该是本国公的就跑不了。”
管家看到徐景昌都翘起了腿,显得极为自得,就问道:“国公爷,这买卖可有兴和伯的份子?”
徐景昌不悦的道:“有!到时候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