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朱勇,他的父亲就是朱能。
朱能在南征途中病故,这也是张辅崛起的开端。
在朱能去世后,朱勇很顺利的接替了爵位,从此就是大明最顶级的武勋之一。
很威猛,这是外人在看到朱能的那一脸胡子时的印象。
成国公府中,朱勇坐在书房中,手拍打着桌子怒道:“那小子狡诈,若不是老子能进宫,还不知道盐引都特么的没了,没了!全都要官营了!”
幕僚陈越心中一叹,然后劝道:“国公爷,盐引已不可谋,可扬州府却是一潭浑水,不好搅合呀!”
“有何不能搅合的?”
朱勇发起怒来须发贲张,看着摄人心魄:“那些盐商难道还敢跟我来硬的?那正好收拾了他们。”
陈越皱眉道:“国公爷,圣旨一下,那些盐商会作何反应值得推敲,您想把他们纳入国公府的范畴,在下觉得有些大了。”
“不说那些盐商是否会同意,就算是同意了,可陛下那里终究是有些不虞,何苦呢?”
“有成国公府给他们撑腰不好吗?”
朱勇傲然道:“我家与国同休,庇护几个盐商难道不行吗?”
成国公府虽然田地多,可在商业这一块上却乏善可陈,这也和朱勇的眼光不长远有关系。
陈越劝道:“国公爷,那些盐商必然不甘心失去盐引,到时候难免会生出些弊端,您……”
后面的话都在朱勇的逼视下咽回去了,对此陈越只能苦笑。
朱勇起身,不满的道:“我去扬州府期间,家里的外事你多关注。”
看着朱勇那魁梧的身体出了书房,陈越想再劝劝,可终究怕触怒了自己的东主。
……
第二天早上,朱勇就率军出发了,在和几位好友告别的时候,他表示扬州府有自己坐镇,绝对是稳如泰山。
朱勇前脚才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旨意。
“朝中决定了,以后食盐官营。”
“这是好事啊!官营总比那些黑了心肠的盐商好。”
“至少价格不会乱涨,不然咱们可以去找父母官。”
“朝中有了这笔税钱之后,咱们的日子也要好过些,所以啊,我觉得这食盐官营是好事!”
“可边关的粮草谁来送?”
“交趾已经平定了,听说兴和伯走之前在那边屯田,吃都吃不完,还有多余的运到周边几个地方,那边已经不缺粮了!”
“那北边呢?”
“运河开通了,此后南方的粮食顺着就来了,还有盐商们什么事啊!”
“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
方醒在早餐后就得到了消息,他没管,去了书院。
“大家看好,这是一个密封性能不错的水壶,现在我们看到水就要开了。”
讲台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碳炉,上面架着一个水壶,黄铜的。
方醒拿着一个木塞子对着学生们晃了晃,“我会把这个木塞子塞进壶嘴里,大家说说会发生什么事?”
木塞子是根据尺寸做的,方醒把它用力的塞进去,然后拍拍手,指着壶嘴对着的大门方向说道:“你们将马上看到蒸汽的力量。”
大家都看到了方醒塞木塞子的力量很大,心想应该是会从盖子上冲出来吧。
“别看盖子,那是螺纹的,冲不开!”
炭火烧的红红的,发青的火舌在舔着壶底。很快水就开了,可蒸汽无处发泄,于是水壶就开始颤动起来。
水汽浸淫着木塞,木塞子上渐渐的冒起了水汽,水壶的抖动更厉害了。
下面的学生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塞子,这次连方醒都退后了几步,生怕被冲出来的滚水溅到。
“嘭!”
所有人都看到那个木塞子就像是那门青铜炮发射出的炮弹一样,哦不!感觉应该是更快。
木塞子一头冲出了教室,一股水汽夹杂着滚水从壶嘴里猛冲出来。
方醒走到水壶边,雾气蒸腾间,他问道:“大家觉得这个力量怎么样?”
李二毛挠挠头道:“山长,很大。”
方醒比划了一个比水壶大很多倍的模样,问道:“若是这个水壶有这般大呢?”
高景琰站起来说道:“老师,那力量一定非常大,弟子觉得……应该能把一个人给冲出去。”
方醒裹着毛巾把水壶提了下来,然后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活塞和气缸,回身说道:“假如咱们让这个蒸汽不停的产生,然后推动这个活塞来回运动,在外部再接一个需要使用的东西,一个需要不停转动的东西,比如说朱芳那里的各种加工设施,你们觉得会如何?”
马苏在旁听,他起身道:“老师,这对容器的要求会比较高。”
“正解。”
方醒笑道:“不过这不是问题,咱们可以铸造出来,关键在于这个气缸和活塞的制造,不能用一会儿就废掉了,而且出去之后的传动机构也得要考虑进去。”
看到学生们在看着黑板上的图思索,方醒对马苏使个眼色,然后就溜了。
这只是萌芽,方醒一人的能量再大,可也不能把这些事情都包圆了,所以他需要激发学生们的兴趣,然后等待着这些小树苗成长起来。
不过明春的招生方醒还在犹豫中,是扩大化呢?还是和这一批一样的人数。
进家后,黄钟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伯爷,成国公已经出发了,临行前放话说,扬州府有他,那些盐商就不敢乱动!”
“那是好事啊!”
方醒摸着下巴道:“只是希望成国公能稳住吧,毕竟这事才开始,那些盐商可不会轻易就范。”
黄钟想起那位朱勇的秉性,不禁笑道:“成国公勇武过人,想必那些盐商会听话的吧。”
“伯爷,外间现在有流言在替盐商打抱不平,说朝廷这是在卸磨杀驴。”
方醒不屑的道:“贪心不足!他们凭着盐引赚了多少钱了?这种便宜难道还想占下去?美不死他们!”
“伯爷,陛下已经令人传旨山西,务必要控制住当地的食盐供给。”
“陛下英明!”
方醒觉得老朱只要是清醒的时候,对这些局势的判断还是很精确的。
山西靠近边塞,那些盐商是占便宜最大的一群人。
“陛下还令人去接手食盐运送,只是一时间估计还不能完全替代那些盐商。”
方醒停住脚步,回身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时间差,那些盐商只需动动手脚,地方上就得叫苦了。”
黄钟点头道:“那些盐商想必在地方也有关系,到时候官营不方便的呼声一高,百姓就会鼓噪起来,这……”
方醒道:“这正是陛下的担心所在,所以朱能主动请缨,说句实话,我是不介意的,那人必然是想在盐商们的身上做文章,家大业大嘛,那就看看他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