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
方醒眯眼看着掌柜,掌柜的一脸担忧道:“伯爷,小的怕……”
“有本伯在此,你什么都不用怕!”
“老爷,他招了!”
方醒霍然转身。
辛老七的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冲进来,急匆匆的道:“老爷,在城外的余家,咱们要快,估计已经有人去报信了!”
方醒的心中转过了多个念头,疾步往外走。
“你家无事,若是有人因此找麻烦,就报上方某的名号!”
掌柜一听就激动了,这可是一位伯爷啊!要是能套套关系,以后说不定能有大用呢!
可他是什么伯啊?
“伯爷,您是什么伯?”
掌柜心中激动,就追出去问道。
“兴和伯!”
远远的一声,让掌柜的懵了,回去就赶紧问家人。
“你们谁知道兴和在哪?”
大儿子是读书人,闻言就犹豫道:“父亲,好像是在塞外。”
“哎哟!这位伯爷大概也是不得陛下的欢喜,所以封到了塞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掌柜觉得这位兴和伯肯定是落魄的伯爷,自己一家要是被报复了,多半不会伸手。
可他的大儿子却嘀咕道:“父亲,我大明的勋戚可没有封地,咦……兴和伯?”
“想什么呢?”掌柜最看重自己的大儿子,看到他在发呆,就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记。
“父亲,我想起来了!”
大儿子激动的道:“父亲,这位兴和伯可是文武双全,在安南和塞外打的对手……而且他编写了一本书,叫做……”
崔晓晨急匆匆的赶来,总算是在城门里堵住了方醒。
“兴和伯。”
方醒揉揉眼睛,冷冰冰的道:“崔知府堵住本伯的路,意欲何为?”
崔晓晨看着方醒身后的骑兵,心中一颤,躬身道:“兴和伯,下官敢问来意。”
方醒摇摇手指,“本伯奉旨办事,你可还要阻拦吗?”
方五已经带着斥候和向导追出去了,所以方醒才没有硬冲。
崔晓晨的面色一变,也不敢让方醒出示圣旨,只得闪开道路,眼睁睁的看着方醒远去。
所谓的余家,其实就是一个田庄。
当方醒赶到时,就看到斥候百户所正在围着一个田庄绕圈子,看到有人出来就把他驱赶回去。
“老爷,已经封住了!”
方五策马过来禀告道,方醒看到他手中提着刀,刀身上还有血迹。
在这个松散的包围圈外面十多米处,一个男子正伏倒在地上,身下已经形成了一个血泊。
方醒看到庄子主宅的外面站着几十个男子,手中都持有刀枪,不禁冷笑道:“不是民壮,居然也敢持械?逼上去!”
“哔!”
一声哨响,方醒一马当先,形成包围的骑兵们都跟随着他的节奏,缓缓的逼近主宅。
王贺灰头土脸的出现了,他刚想喊一声,可看到那些马匹的缓步中带着杀机,不禁闭上了嘴。
“噗!噗!噗!”
沉闷的马蹄声让人胸中发闷,主宅前,一个青衫老人看到这股威势,颤声道:“这是何处的军兵?为何没人告知老夫?”
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焦急的道:“父亲,现在不是纠结于此事的时候,咱们必须要马上进去,把宅门紧闭,等待府城的援军。”
老头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起,他跺脚道:“听燕儿的,都进去,把兵器拿出来,召集人手,上墙!”
“嘭!”
主宅的大门被关上了,看那费力劲,肯定是厚重无比,很难撞开。
看着那墙头上冒出的人,方醒冷笑着对跟来的王贺道:“此辈若不是心虚,怎会把宅门弄得这般厚实?围墙怎会有那么宽大,居然能容人站立,这和金陵城有何区别!”
王贺无奈的偏转头去,知道方醒又开始给余家定罪了。
只是你把这个有城墙功能的围墙拿来和金陵城相比真的合适吗?
方醒看了一眼墙上的人数和兵器,当看到有十多个弓手时,他拍拍王贺的肩膀道:“你自己瞅瞅,弓箭都有了,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王贺转过头来,看到那些弓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扬州府为何没有发现?”
王贺的脸都白了,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一两把弓还可以说成是打猎,可你一个田庄居然有那么多的弓箭,这是想干什么?
难道扬州府城外居然到处是强人吗?
方醒可没有那么多的纠结,他令人上去喊话。
一个嗓门最大的军士策马突前,走到了弓箭射程外时,他停马喊道:“兴和伯奉圣旨领军至此,半炷香的时间,若是不放下兵器,打开大门,那就杀无赦!”
“燕儿,有圣旨啊!”
老头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些行事有章法的骑兵,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顶峰。
“燕儿,要不咱们就降了吧,啊?”
那女子看到那些壮汉听到老头的话后都面露惧色,就厉声道:“我等干的事,如若束手就擒,大家都得死!”
果然,壮汉们一听这话,马上就面露狰狞,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燕儿……”
老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燕儿冷哼道:“父亲,只要拖住了时间,自然会有人来帮咱们脱身。”
“兴和伯,为何不一鼓作气的拿下这个地方呢?咱们还能进城去吃早餐啊!”
王贺的肚子开始叫唤了。
方醒从褡裢中拿出一块肉干,就着水壶吃光,然后说道:“早餐完毕,准备进攻!”
“哔!”
“我要一个百户所的火枪阵列!”
随着方醒的命令,一个火枪阵列出现了。
“前进!”
没有盔甲,没有面甲头盔,为了便于赶路,除去火枪和火药之外,就只有三天的干粮。
“兴和伯……”
“立定!”
在弓箭射程外,火枪阵列站住,方醒勒马回头,就看到崔晓晨带着十多人急匆匆的打马过来。
方醒的嘴角紧抿,冷眼看着他们,就这么喝道:“齐射!”
“嘭嘭嘭嘭!”
一排铅弹冲出枪膛,硝烟弥漫的同时,围墙上倒下了几人,惨叫声听着撕心裂肺。
“兴和伯……”
崔晓晨冲过来,差点没勒住马,马上就被两杆火枪对准。
“兴和伯,这里住着的是扬州府的善人余捷,平日里乐善好施,修桥铺路不落人后,不该啊!”
“父亲!父亲!”
被火枪的威势吓得躲在围墙后面的燕儿冲着老头道:“父亲,府城来人了!咱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