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8年11月,占据武威,自称河西大凉王的李轨,正式称帝,建立大凉政权,设置百官,是为凉安乐帝。
李轨出身于河西的名门望族,是隋朝武威郡鹰扬府司马,此人机智多谋,好读书,为人仗义,时常接济贫民,在河西很有威望。公元617年7月,在起义军风起云涌之时,他联合本郡知名人士曹珍、梁硕、安修仁等起义,声势非常浩大。他们先攻入内苑城,又抓了隋朝虎贲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最后占据武威。
名声在外的李轨,在武威一呼百应,遂被推举为首领,并自称河西大凉王。
李轨一称王便有无数英雄豪杰投奔,就连那突厥可汗阙达度,薛举部将奚道宜等也都争先率众归附。
李轨称雄一方,引起了割据四方的枭雄们的注意。在这些人里,有一个人格外不服气,那个人就是西秦帝薛举,而更让他不服气的是,他的部将奚道宜竟然弃自己而投奔李轨。
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自己不如李轨吗?
为了给李轨一点颜色看看,薛举派兵进攻凉州。李轨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示弱,立马派兵还以颜色。薛举没想到,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李轨,不仅歼灭了他们入侵的兵马,而且还乘胜追击,先后攻破张掖、敦煌、西平等地。
一时之间,李轨在河西风生水起,这也引起了长安李渊的注意。只是,李渊没有像薛举一样,想着去消灭他,而是想收服他。与其为敌,不如让其归附。李渊决定在李轨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威胁到唐朝政权时,收编他。
公元618年6月,唐高祖李渊派使者去武威招抚李轨。或许是知道自己无法与李唐抗衡,也或许真有归顺之意,更或许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总之,李轨不仅友好地接待了唐朝使者,而且还派弟弟李懋赴长安入朝觐见,以示愿意臣服。
唐高祖李渊非常高兴,如果每个割据势力都能这样轻松收复,不是比打仗得来更好吗?他当即授李懋大将军之职,又令鸿胪少卿张候德持节册拜李轨为凉州主管,封凉王,赐羽葆、鼓吹……
李渊是想用对李轨的诚意,感化其他割据势力。然而,让李渊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派出唐朝使者去凉州,才发现李轨已经在凉州称帝了。既已称帝,自然不会把李唐的封王看在眼里,李渊瞬间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敬酒不吃吃罚酒。文的招抚不行,那就只能用武的占领了。唐高祖李渊一气之下,决定攻打凉州。
不过,没等他攻打,凉州内部先乱了。李渊更高兴了,既然内乱,那就等他们内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吧!
大凉内乱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自李轨称帝后,臣子间便开始了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特别是李轨之子李仲琰与安修仁联合起来,诬陷、排挤开国功臣梁硕,称梁硕蓄意谋反。李轨不加分辨,轻易听信了儿子和安修仁的谗言,杀了梁硕。梁硕本是李轨的谋臣,失去了这个谋臣,遇到问题不手足无措才怪呢。
没办法,他请来一名巫师做了军师,凡事都听巫师的,做了很多劳民伤财的事。大家敢怒不敢言。也就在那时,恰碰凉州大旱,农民种的庄稼没收成,闹起了饥荒。李轨开始还想开仓放粮,结果遭到了曾投降他的前隋朝虎贲将谢统师的阻止。
谢统师为何这么做呢?原来,他归顺李轨完全是迫不得已,是心不甘,情不愿。看到深谋远虑的梁硕死了,便决定从中搅局,让李轨众叛亲离,大凉解体。
谢统师说,怎么能开仓放粮呢?百姓的死算什么?粮食要为将士们留下,施惠给弱者不如储备急需时再用……
谢统师的不得人心言论,竟然获得了李轨军师——巫师的赞同。于是,李轨不顾百姓死活,放弃了开仓放粮。
李轨的做法,让百姓和部分属下心灰意冷,民心大失。
乱,预示着机会。得知大凉军心不稳,民心大失后,秦王李世民顿生一计……
公元619年,整个中国大地依然处于分裂状态,唐高祖李渊在进行了创唐后的“安”内后,逐渐将重点转移到了“攘”外。在灭掉西秦后,接下来想要对付的是河西的李轨。
李唐对待河西的李轨,与对待西秦的薛举不一样。对西秦,李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武力”收复,而对河西的李轨,一开始想的却是“文明”收复,无奈李轨先是答应臣服,后又出尔反尔,让李唐丢尽了颜面。
创唐初期便遇到了这样的事,不免有种让天下英雄耻笑的感觉。爱面子的李渊,便在一怒之下,决定必先除之而后快。直接派兵去攻打吧,西凉领地虽然不大,兵力也不强,可情况复杂。想要速战速决,也很可能是一厢情愿。
西凉与吐谷浑、突厥接壤,而且李轨在还未称帝时,已经与这两地结了盟,若要打起来,从地形上来说都不占优势,更不要说西凉和吐谷浑、突厥联合起来了。当然,李渊并非担心他们联合起来,自己无法招架,而是怕把过多精力和兵力放在战西凉上,给了其他割据势力机会。
蠢蠢欲动的割据势力,会不会在李唐攻打西凉时,攻打长安呢?为了一个河西的李轨,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唐王朝丢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都说说,怎么打?”李渊再次招来儿子李建成、李世民。
对李渊来说,对西凉,只有怎么打的问题,没有打不打的问题。
“‘先礼后兵’,先劝说其臣服;不从,就不用犹豫了,直接攻打。”李世民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渊不满地扫了李世民一眼,心说,你怎么也说这样的废话?难道我们没有“先礼”过?之前派使者去招抚李轨,李轨先答应,后反悔称帝的事,你不知道吗?给李轨封王,赐羽葆、鼓吹……结果呢?
“儿臣倒是觉得,此人出尔反尔!没必要再‘礼’”太子李建成说,“这种人就要打,只有打才会服!”
李渊赞许地点了点头,李轨那么不识好歹,不用再给他任何好眼色。
“那你说说,怎么打?”李渊把眼光看向李建成。
李建成正要说话,只听李世民又说:“父皇之前派遣的是使者,李轨不知好歹,此次可利用一个人!”
李渊没说话,李建成急忙问:“利用一个人?谁?”
“安兴贵!”李世民说,“此人是安修仁的哥哥,可并不在河西,而在长安。”
李渊依然没说话,可脑海里已经在搜索叫“安兴贵”的人了。安修仁是李轨的亲信,李渊知道。不过,就算这个安兴贵是安修仁的哥哥,且在长安,就一定能说服李轨归顺吗?别说是李轨亲信的哥哥,就是李轨的哥哥,都不一定起作用。
“你怎知这安兴贵就会愿意当我们的说客?”李建成说出了李渊想问的话,“即使他愿意当说客,说服李轨的可能性又有多少?若仍然说服不了,李轨会不会更得意忘形?”
李建成还有一成意思,若唐朝廷继续“求”李轨归顺,会不会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安兴贵能留在长安,说明他不愿意去武威。”李世民眼神很坚定,“既然不愿意去武威,就有可能愿意当说客,而且……若他说服不了,我们还可利用他……”
“利用他?”李建成看看父亲,又看看李世民,“利用他做什么?”
“如果安兴贵说服不了李轨,就让他说服他的弟弟安修仁起兵,替我们攻下武威,活捉李轨。”
李建成明白了,“好主意”脱口而出。而李渊则挺直了身子,从内部攻破,这倒是个绝妙的主意;之前的忧虑,也就全都不存在了。
“只是……”李渊说,“安修仁会听他哥哥的吗?会谋反吗?”
“安修仁既然能成为李轨的心腹,应该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在我们和西凉中,如何选择。”李世民见父亲和哥哥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便又继续说,“只要我们给安修仁超出他在西凉所获得的,他定会为我们所用!”
“反间计!”李建成说,“这个反计间用得好!”
“哈哈哈……好!好!”李渊几日里皱起的眉,完全舒展开来,爽朗地大笑两声,“二郎啊!好主意啊!二郎这个主意好!好啊!”
李渊相信儿子李世民能用好这个“反间计”,这个次子,不就擅长使计吗?在晋阳起兵,攻长安,打薛举,他不都是用了计吗?
“好!二郎!此事就交给你了!”李渊说。
父亲李渊的喜形于色,弟弟李世民的得意,让李建成的心情突然复杂起来,他既为有对付李轨的计策而高兴,又为是弟弟李世民想出的计策而酸涩。
李建成虽然不动声色,但心情的变化,还是从眼神中流露了出来。这没有逃过李世民的眼睛,他轻笑一声,心里想:“你是太子又怎么样?李唐,又怎能少得了我秦王?”
对此事,李世民胸有成竹。
几天前,安兴贵主动请缨,要招抚李轨。安兴贵这么做,是因为他从杜如晦那里知道,李唐要攻打西凉。杜如晦和安兴贵是旧相识,李世民也正是听从了杜如晦的建议,才让安兴贵去西凉当说客,当不成说客就劝弟弟谋反。
当然,杜如晦在给李世民建议前,已经见过安兴贵,并提起过这件事。
“从李唐和西凉的实力来看,西凉灭亡是迟早的问题,既然这样,你何不去立这个功呢?”杜如晦对安兴贵说。
安兴贵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关注着李唐和西凉。弟弟安修仁是西凉皇帝——凉安乐帝李轨身边的大红人。如果西凉足够强大,那么当这个大红人还有意义。可西凉危在旦夕,这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也就危险重重了。
安兴贵知道,不要说李唐容不下西凉存在,就是能容下,西凉内部的分崩离析也是西凉坍塌的前兆。
既然不看好西凉,也不看好李轨,他就只能投靠强者李唐了,最好还能为李唐立功。这样既避免了西凉被李唐灭了后,受到弟弟安修仁的牵连,也能说服弟弟戴罪立功。
安兴贵的心动了。
“那……克明兄,我要如何才能立这个功呢?”安兴贵问杜如晦。
“去找秦王,告诉秦王,你能去西凉说服李轨,若说服不了,也能说服弟弟起兵。秦王的能耐,我不说你也知道,而且……”杜如晦稍停片刻,“他对立功之人向来很慷慨,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两兄弟!”
也正是杜如晦的这些话,才让安兴贵自荐去西凉的。
安兴贵在秦王府见过李世民后,又在李世民的引荐下,见了李渊。
“陛下,虽然李轨实力不弱,可他的实力,又怎能和大唐相比?对立是福是祸,李轨不可能不知道,且微臣世代为凉州望族,对那里的民风民心很了解,微臣有这个信心说服李轨归顺。何况,臣弟修仁深受李轨信任,在西凉也有自己的势力,如若真说服不了,还可说服他为陛下效劳……”
安兴贵不用再说下去了。李渊想听的就是这一点,他高兴起来。安兴贵已经做好了“反间”西凉,说服弟弟安修仁谋反的准备了,到时候,安修仁在西凉做内应,他再出兵西凉,和安修仁兄弟来个里应外合,还怕攻不下西凉,擒获不了李轨吗?
安兴贵没敢耽误,见过皇上李渊,再和李世民、杜如晦一番密谋后,带着家眷去了凉州。
李轨对安兴贵从“敌占区”长安来到他的西凉并没有什么戒备,甚至还很高兴。在李轨看来,安兴贵能来西凉,愿意为西凉效力,说明他西凉的吸引力。当然,最主要是看安兴贵带着家眷来,心里的疑虑便消除了,当即授他左右卫大将军之职。
李轨对长安的一切都想了解,自他反悔归顺,得罪了李唐后,一直都很不安。从长安来的安兴贵便成了他了解长安和李唐的通道。一日,李轨再次召见安兴贵。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没有召见安修仁,只召见安兴贵,安兴贵心里有些忐忑。
“安爱卿!朕今日想听听如何‘自安’!”李轨面带微笑说。
安兴贵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知李轨是要试探他还是真想听他说,忙下跪道:“微臣才疏学浅……”
安兴贵还没说完,李轨便阻止他说下去,还让他起身,不要拘谨。安兴贵狠了狠心,把在心里思讨过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他说,凉州地势偏僻,虽然难以攻破,可作天然屏障,但正是这样的地势,让西凉财力单薄。更主要的是,西凉领地有限,不过千里,即便拥有雄兵十万,也难以施展手脚,所以要想自安,并不那么容易。
安兴贵说的时候,心一直咚咚乱跳,并不时观察李轨的表情变化。毕竟他是抱着做李唐“奸细”的目的来到凉州的,心里还是有些虚,生怕过早暴露了自己。
安兴贵的说法虽然让李轨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是实情,也正是他所担忧的,便叹气道:“这也正是朕一直以来,难以安眠的地方,好在大凉与戎狄接壤,也能与戎狄和平相处!”
安兴贵急忙接住话头说:“陛下!微臣觉得,大凉虽与那戎狄接壤,可那戎狄并不可靠,表面上和我们和平相处,可心里真正怎么想的,很难说,何况戎狄天性反复无常,是贼子心,财狼胃,难免不会对我们垂涎三尺。”
安兴贵说完,李轨沉默下来。好一会儿,瞟了眼安兴贵才说:“你是说,他们不可能和我们永远和平相处?”
“正是!”
李轨皱起了眉,他何尝不知道西凉和吐谷浑、突厥之间,不过是暂时平安,互相利用?可实力的欠缺,让他不得不选择和吐谷浑、突厥联合,以应对强大的李唐。
李轨表情的变化,让安兴贵知道,自己戳中了李轨的软肋。于是又说:“微臣大胆说一句,如今天下虽然割据,可李唐势力最强,一直以来,似有天命护佑,每战必胜,每攻必下,我们大凉最好不要和他们为敌,若为敌,恐不能胜。”
安兴贵说完,停了下来。因为紧张,声音略显急促。
“说下去!”李轨说。表情没有变化。
安兴贵更紧张了,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话:“如果我们大凉的河西版图并入李唐,想必才是最大的‘安’。”
安兴贵说完这句话时,后背已渗出了细密的汗。
李轨抬起眼皮,看了安兴贵一眼。安兴贵紧张得双腿发抖,他真怕听到一句“来人啊!拉出去斩了”,可没有,李轨没有说话,在看了安兴贵一眼后,重又垂下眼皮。
整个空气都凝滞住了,安兴贵越发不安起来,后悔没有率先和弟弟商量后此事。
“这些话,你和你弟弟安修仁说过吗?”
李轨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安兴贵差点蹦起来,忙说,自他来凉州,只和弟弟叙旧,说兄弟情,并未聊及其他。
“想必你若说了这些话,安爱卿也不会认同!”李轨冷笑一声,睃了安兴贵一眼。
安兴贵吞咽了口唾沫,垂下了头。
“你不用再用这些话引诱朕!唐强大不假,可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从前,吴王刘濞统率江左之兵还能自称东帝。如今我们占据西河,为何朕就不能称为西帝?为何天下就只能是他李唐的?为何我们就一定要隶属于李唐?”
李轨长相温和,说话慢,音调平,脸上也没有凶相,可说这几句话时,眼神里,偶尔还有一闪而过的凶光,这种凶光让安兴贵感到了寒意。他知道,李轨的这些话,是他真实想法,很坚定。
既然不可能说动,若再说下去,指不定会丢了命,于是慌忙解释道:“微臣是河西人,又承蒙陛下信任,也就胡言乱语了几句,望陛下饶恕!”
“哼!”李轨又是冷笑一声,语气更冷了,“朕谅你也不敢在朕的地盘上有异心!”
“不敢!不敢!微臣怎敢有异心?陛下对微臣有恩!微臣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安兴贵在连声说完这些后,李轨的眼神这才又慢慢重又温和起来。而自那以后,安兴贵便再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附唐”的话。
李轨特意召见安兴贵一人,且和他聊“自安”,确有试探之意,不过,安兴贵直接说出让他附唐的话,倒让他彻底打消了对安兴贵的怀疑。如果安兴贵真是李唐派来的“奸细”,又怎会这么直接?所以自那天后,李轨反而对安兴贵多了一份信任。
安兴贵呢,自和李轨谈过“附唐”之意后,便知“礼”不成,也就只能“兵”了。他决定找机会说服自己的弟弟安修仁。
一切就像李世民和安兴贵之前预料的那样,安兴贵说服李轨不容易,可说服自己的弟弟安修仁还是很顺利的。
那天,兄弟俩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说着说着,安兴贵把话题扯到了弟弟的前程上。刚一开口,便被安修仁打断了。
“哥哥此次来大凉,一定还有别的用意吧!”
安兴贵怔住了,安修仁这么问,让他倒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了。虽然安修仁是他的亲弟弟,可也是李轨的亲信啊。
“哥哥一定是李唐派来,说服皇上归顺的吧!”安修仁又说。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安兴贵结巴起来。
“哥哥不用担心,即便真是这样,弟弟也不会告发哥哥的,何况……”安修仁稍停片刻,叹口气,“何况李唐越来越强大,大凉……怎会是其对手?”
安兴贵悬起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其实,安修仁虽然和李轨等一起反隋,建凉,但凉的颓势还是让他很为自己的以后担心,再加上李轨听信隋俘将谢统师之言,在河西大旱之际,不顾百姓死活,寒了百姓心的同时,也让人心浮动。那时候,安修仁便生了异心,本想写信给长安的哥哥,让哥哥为他在唐朝廷疏通关系,没想到哥哥却来到了大凉。
哥哥来之后,虽然并没提及归唐之事,可他从哥哥时常不安的神色中,安修仁看出哥哥来大凉,必定不是安心归顺。
安兴贵听出弟弟安修仁也有投唐之心,高兴坏了,什么都不顾忌了,把他来大凉之前,与秦王李世民,唐高祖李渊见面的事都说了。安修仁一听非常高兴。
“太好了!那我们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吧!”安修仁说。
这两兄弟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谋划好,率兵谋反时,另一人也行动了,这个人就是曾从薛举那里率羌兵投奔李轨的奚道宜。奚道宜之所以谋反,并不是为了投唐,而是李轨没有兑现之前对他的承诺。
李轨曾答应他来大凉后,任命他为刺史,但奚道宜来后却并不是这样,于是,心里对李轨就有了恨意,在安修仁和安兴贵谋反时,他也谋反了。
两方不约而同,给李轨来了个两面夹击。李轨彻底慌了神,他完全没想到安修仁会背叛他。
“朕看错你了!”李轨咬牙切齿道。
可一切都晚了,即便他亲率一千骑兵镇压,还是顾住了头,顾不了尾。
“大唐天子派我来取李轨人头,不服者罪及三族!”安兴贵大声说出的这句话时,凉州守城者大多主动举械投降。
李轨这才知道,军心,人心早就散了。意识到大势已去,李轨并没多做反抗,很快就被安修仁和安兴贵兄弟俩抓获,送往长安。
李渊父子没有放过李轨。
公元619年5月,李轨在长安被斩首。不知在被斩时,李轨是否后悔当初的出尔反尔?如果当初他真归附了李唐,当个凉王,又何至闹到如此境地呢?
李轨从起兵到建凉,再到凉灭亡,乃至他被斩首,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在这场灭凉战中,李世民虽然没有亲自出马,但他的“反间计”却成功地让唐在未用一兵一卒情况下,灭了凉。
灭凉,秦王李世民功不可没。
经过灭西秦和灭凉,李世民的名气更大了,一出师便威震八面,所到之处也是势如破竹。
同类人总归是互相吸引的,李世民的智勇双全,引起了几位英雄的注意,他们是秦叔宝、罗士信和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