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进了闺房,雕花龙凤床上美人春睡,金樱姬舒舒服服的伏在秦林臂弯里,一抹儿没有锦被遮掩的香肩布满了羞人答答的淤痕,定然是昨夜狂风暴雨留下的印迹。
被明媚的阳光驱走了甜梦,美人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终于睁开眼睛。
轻轻掀开锦被,无意中看到自己手臂和胸口,光洁如玉的肌肤遍布着甜蜜的印痕,瀛洲宣慰使就瘪了瘪小嘴:“小冤家,让你抚夷,可没让你乱啃乱掐呀,好狠心的家伙!”
秦林睡得正好,胸口微微起伏,睡梦中吧嗒吧嗒嘴巴,脸上兀自挂着坏笑,不知是否想起了昨夜的风风雨雨。
“还敢笑?让你坏笑、让你坏笑!”金长官眼睛滴溜溜一转,掩口吃吃的偷笑着,纤纤玉手伸到锦被底下,抓住昨夜那个捣乱的坏东西,轻轻揉搓起来。
秦林身体一下子绷紧,眉头也紧紧皱起。
金樱姬加快了动作,瓜子脸上挂着得意的奸笑,活像只刚刚偷了鸡蛋的小狐狸。
忽然间金长官的动作停下了,翘翘的小嘴张开成了圆形……秦林已经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呢!
秦林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一把搂住水蛇腰,将捣乱的美人儿揽入怀中。
这才是引火烧身呀,金樱姬蛇一般柔媚的身躯颤抖起来,愁眉苦脸的求饶:“小冤家,昨夜使那么大劲儿,奴奴、奴奴实在不堪承受。”
可不是嘛,堂堂瀛洲宣慰使大人,不仅玉体遍布吻痕和指印,双股之间更是肿胀难忍,再经不起索求啦。
美人儿秀眉紧蹙,瓜子脸满是哀求,楚楚可怜中又带着别样的风情,秦林心头的火苗反而烧得更旺。
瞧着金樱姬宛如蜜樱桃的小嘴儿,秦林嘴角带上了邪恶的笑容,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我的宣慰使,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要负责哦,为夫还等着你来宣慰呢……”
“哼,便宜你了!”金樱姬鼻子皱了皱,妖娆的眼波叫秦林心头一荡。
美人钻进了锦被,用她的樱桃小嘴安慰着情郎,天生媚骨的金船主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让秦林的呼吸越来越浊重……
云收雨住,金樱姬依偎在秦林肩头,一个是北镇抚司掌印官,一个是瀛洲宣慰使,情话说着说着就变了方向。
朝觐之后,金樱姬就将升帆南归,那时候是两人的离别之期,所谓有得必有失,两人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这个话题。
“奴家总觉得大朝觐不会这么顺利呢……”金樱姬扳正了秦林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白莲教主自高自大,素称天下无敌,咱们误打误撞叫她吃了个亏,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还有那骄横跋扈的黄台吉,故弄玄虚的威灵法王,我猜他们绝不会老老实实地等到大朝觐那天。”
岂止叫白莲教主吃了个亏?昨晚还让人家听了整夜的墙根儿。
秦林也觉得奇怪,这几天京师里头除了金樱姬受封宣慰使,其余各方都沉寂下来,白莲教没有兴风作浪,就连黄台吉也格外老实,带着一大帮子蒙古贵族觐见万历帝,甚至随行的蒙古女人还去觐见了王皇后呢,其中好几个一二品的诰命夫人。
当年俺答封贡的规格非常高,俺答汗封顺义王,麾下五十六人封都督同知等官衔,都督同知就是从一品的高官了,比秦林这正二品都指挥使还大……当然,好比天庭封孙猴子做齐天大圣,有名无实罢了。
说起这些,金樱姬就酸酸的把秦林瞥了眼,叹口气:“唉,妻以夫贵,连草原上的蒙古妇人都封了一二品诰命,奴奴才是个从三品宣慰使,什么时候能封王啊?!”
“贪心的小妖精,还想封王啊?!”秦林笑着把她鼻子刮了一下,晓得她是开玩笑,蒙古贵族的老婆不分妻妾,除了极其个别的人以外大多数没什么地位,朝廷就封她一品诰命,丈夫仍旧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和金樱姬这手握兵权、世袭罔替的宣慰使完全没法比。
金樱姬却来了兴趣,双手托着脸蛋,娇笑道:“我若封王,便纳你这小冤家做王妃,嘻嘻!”
“切……”秦林朝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哎哟!”金樱姬秀眉紧蹙,被秦林这掌震动了兀自酸胀难受的羞处。
“活该,谁叫你瞒了我两年?”秦林恨恨地道。
直到昨夜失身之后,见到床单上盛开的点点红梅,秦林才惊讶莫名,连声追问,终于解开了让他哭笑不得的谜底。
金樱姬含羞忍疼,强辩道:“哈,好偏心的小冤家,只怨奴奴一个吗?徐大小姐不也把你瞒着呢!”
“两个都要受罚!”秦林面色狰狞,徐辛夷,为夫要狠狠惩罚你,桀桀桀桀……
就在秦林动歪脑筋、想坏主意的时候,徐大小姐遇到了麻烦。
京师宣武门大街上,一队英姿飒爽的娘子军正在策马奔驰,为首的女将红装素裹,正是徐辛夷。
昨天她到定国公府找老嫂子和侄媳妇玩了半天,就在府里睡了,清晨又策马到西教场跑了一圈,晨风吹拂,心情格外舒畅。
很多时候就是个念头通达的问题,除了陈炌这几个正直过头的正人君子,满朝文武,张居正、刘守有、徐文璧、戚继光,谁没有好几个侍妾?就连大清官海瑞海笔架,也娶了妾又娶妾呢!
相比之下,姓秦的虽然处处留情,倒也处处有情,总不算负心薄幸之人,再想想金樱姬朝觐之后就要远行海上,徐大小姐就连最后一点儿醋劲儿都没有了。
她甚至快马加鞭,准备跑到什刹海边的五峰海商驻地,最好把晨起的秦林和金樱姬堵在被窝里,好好的和他们开开玩笑。
侍剑率领的女兵们呼哨连连,马脖子底下挂的铃铛响成一片,蹄声轰鸣,追风掣电。
清晨时分行人稀少,京师的街道又宽阔笔直,老远就听到蹄声如雷、看见策马奔驰,行人就只在街道两边走,留出中间让马队通行。
“驾、驾!”徐辛夷甩着鞭花儿,照夜玉狮子四蹄翻飞,宛如踏云而行,她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越发得意的抿了抿嘴。
呵呵,待会儿把他们堵在被窝里,看看金小妖是个什么样子?
前面又是一个胡同口,朝阳斜射,阴影里隐隐约约似乎有道人影儿。
这样的胡同在京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想是胆小的人听得马队疾驰,从街面躲进了胡同口。
徐辛夷哈哈大笑:“哪位街坊,不必害怕,本小姐的骑术很好的,不会碰着你!”
开玩笑,徐大小姐从小骑马,胯下的照夜玉狮子又是极有灵性的千金名驹,就算她闭着眼睛让马自己跑,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哪晓得话音未落,胡同口的人影儿竟猛地蹿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徐辛夷赶紧拧腰沉胯,把手中缰绳往旁边一带,那照夜玉狮子西律律一声嘶鸣,就要改变方向。
来不及了!
胡同口那人蹿出极为突然,照夜玉狮子又跑得特别快,饶是徐辛夷骑术上佳,照夜玉狮子名驹通灵,也实在没法躲过去。
嘭闷响叫人牙酸,甚至能听到骨骼和内脏破碎的声音。
徐辛夷在高速奔行中“急刹车”,身子狠狠地往后仰去,双手紧紧抓住马鞍才没落马;而那个突然冲出的不幸者,则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疾驰的奔马撞得飞了起来,又是嘭的闷响,狠狠地撞在街边民房的墙上。
徐辛夷蜜色的脸蛋吓得煞白,亏得她是将门虎女,在马背上深呼吸几次,终于定下神来。
此时落后的侍剑等女兵才策马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小姐怎么样?小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徐辛夷摆了摆手,跳下马去看那被撞飞的人,刚走了两步,眉头就皱了起来,暗道一声不好。
这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脑袋耷拉到一边,后脑鲜血淋漓,四肢也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胸口软塌塌的,想必全身骨骼被撞碎了不止一处,面容灰拜,明显已经失去了生命。
人和疾驰的奔马相撞,马最多受点轻伤,人可就没命了。
死者皮肤微黑,五官倒也周正,生得极为富态,叫徐辛夷心头暗惊的是,她头顶插着不少金饰,身穿绣着暗花的蒙古袍,竟是个蒙古贵妇。
本来这人突然冲出来,几乎和自杀无异,出了事也怪不到徐辛夷头上;可偏偏撞死个蒙古贵妇,莫非……
黄台吉和几位蒙古贵族说说笑笑从街边的店铺里走出,忽然他手里拿的扇子落到了地上,一脸惶急的冲过来,杀猪般嚎叫:“德玛,德玛你怎么啦?天哪,我带你到中原花花世界,觐见大皇帝,也见见世面,指望你过几天快活日子,怎么就离我而去?佛爷在上,保佑德玛活转来啊……”
“什么?!”徐辛夷和女兵们面面相觑,难道被撞死的贵妇,就是黄台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