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一己之力在军中推广新式武器,无异于痴人说梦,秦林将掣电枪、迅雷枪的式样交给徐邦瑞,以魏国公的名义呈报朝廷,在他看来应该能引起一定的重视,将来边关将士若能持此利器痛击鞑虏贼寇,也算自己为保家卫国出了力,不亦快哉。
另外有了这样一件不同寻常的彩礼,徐家父子俩被徐辛夷大肆搜刮的肉痛也减轻了不少,当然,看着女兵们得知又能追随大小姐之后,立马欢天喜地的帮着搬运府中珍宝,他俩又相视一眼,齐齐叹道:“果然家贼难防!”
“爹爹、娘亲,哥哥……”徐辛夷笑嘻嘻地打着招呼,“我走了哦,下次再来看你们!”
徐邦瑞老脸抽搐,这样子再来两趟,爹爹我只怕离破产就不远了呀……
东西不少,弄了辆华丽宽大的驷马车来装,女兵们嘻嘻哈哈的前后护卫,秦林和徐辛夷则颇有默契的钻进了马车,在宝物中翻找起来。
什么碧玉雕青龙、宋徽宗用过的砚台,都被随手放到一边,还是徐辛夷熟悉家里的东西,很快就拿到了一只包裹极为严密的锦盒。
吴夫人提到的“乌尔温也力”,他俩都很好奇,徐家老祖宗中山王徐达北逐蒙元出朔漠时,究竟夺到了什么稀世宝物。
打开层层锦缎包裹,取出锦盒,揭开一看,里面又是一只八寸见方的金匣,顶盖雕着一只蹲坐的大猫,那猫宛然活物似的,两只眼睛精光四射,盯得人毛骨悚然。
“呀!”徐辛夷叫起来。
秦林也吃了一惊,定住心神仔细看看,哪儿是猫活了?原来金匣上所雕的猫,两只眼睛位置镶嵌着极好的猫眼石,光华璀璨,真像两只大猫的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你。
秦林和徐辛夷两人看明白之后不禁失笑,徐辛夷性子急,伸手就把盖儿掀开,这次两人越发吃惊:金匣正中间设着金丝座儿,黑色丝绒衬垫,座儿上安着的一物却是个乌漆抹黑的石球,约摸核桃大小。
“这……这就是元顺帝的珍宝?有什么用啊?!”徐辛夷挠了挠头,忽然想起来了:“哎呀,这不就是小时候玩过的弹球嘛!”
几岁的时候,徐辛夷在母亲吴氏房里玩,不知从哪儿找到此物,就在地上滚来滚去,被老爹看见了赶紧把它收走,从此她就再也没看到过这玩意儿。
秦林拿起石球,入手冰凉,仔细看看材质温润莹华,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只是颜色漆黑一团,形状也只是个非常标准的圆球形,根本没有雕刻任何图案。
对着光照了照,不明所以,秦林便问徐辛夷知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徐辛夷想了一会儿:“当年我家祖宗中山王率大军横扫蒙元,那元顺帝妥欢帖木儿仓皇北逃,后妃、珍宝多为明军所获,回师之后中山王便全部献给太祖武皇帝,后来一部分珍宝又回赐我家……小时候听爹娘说起,老祖宗提到过其中有一件最了不起的元宫珍宝叫做‘乌尔温也力’,却没想到居然就是我玩过的黑石头球。”
徐达为什么知道这东西珍贵呢?!元顺帝仓皇北逃,连后妃子女和玺印都多有遗失,唯独将成吉思汗的苏鲁定战旗、西夏传国宝刀、乌斯藏莲花生大师的金刚菩提手串等物,与这东西一块随身携带须臾不离。
最后是败亡漠北的困窘之际,一位元朝亲贵大官想投降明军,为求取信明朝,才买通内侍,暗中将此物盗来献给徐达,只可惜辗转流离,又过了两百年,连徐家后辈都不知道所谓的“乌尔温也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徐辛夷说完撇撇嘴,又道:“当初所获元宫珍宝极多,一定是太祖皇帝见这东西不起眼,才随便赐给中山王的吧!”
秦林点点头,如果是苏鲁定战旗、传国宝刀之类的东西,朱元璋是绝对不可能赐给徐达的。
徐家两百年弄不清这东西的来历、用途,徐邦瑞肯送给秦林,未尝没有借助他的手段,弄清楚其中原委的意思。
可当年蒙古帝国纵横欧亚,灭国无数,最远在欧洲打到了多瑙河畔,在中东则几乎可以遥望金字塔的尖端,抢劫了各国的珍宝,这“乌尔温也力”谁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抢来的?
看看金匣的工艺,有些像中东一带的风格,秦林知道古埃及以猫为神祇,金匣雕着大猫,是否表示它来自金字塔下?这可就说不准了。
“留着慢慢参详吧!”秦林把黑石球抛给了徐辛夷。
徐辛夷拿在手上把玩了一阵,百无聊赖,便将它重新放回了盒中,传言中的元宫珍宝竟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未免有些失望。
算算时间,李时珍和青黛应该差不多把惠民药局的郎中们约齐了,秦林便让徐辛夷率女兵们回去,他往女医馆走一趟。
“才不呢,我也要去找青黛妹妹”徐辛夷撇撇嘴,“才不叫你们撇下我呢。”
“好吧,牛皮糖!”秦林朝她挺翘的屁屁上拍了一巴掌,手感很好。
于是马车之中,又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今天女医馆没有营业,惠民药局的郎中们在李家祖孙带领下四处参观,这里的各项布置都是秦林参照后世的医院来办的,又加上了美容、按摩的内容,老郎中们看得啧啧称奇,只觉每一处都和传统的医馆有些不同,颇有别出心裁之处,然而仔细想想又很有道理。
“果然与我辈坐堂问诊大有不同……”卢医生笑着冲李时珍拱拱手,想了想,又朝青黛拱拱手:“若李小娘子真为女医另立起祖师爷,咱们惠民药局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呢。”
卢医生自是说笑,但也不无深意,前次说起另立祖师爷的事情还是形势所逼,现在看来,青黛确实有真才实学、女医馆也颇多创新之处,南京惠民药局的同行们不得不承认,她已有了开山立派的资格。
青黛甜甜的笑着,卢医生的心悦诚服,叫她分外高兴。
卢医生又问道:“只不知两位请咱们来,还有什么指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