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0章 长官凶猛
陈白鲨在黄公公面前摇尾乞怜,黄公公、霍重楼却又朝着秦林谄媚讨好,一时间李甲、陈白鲨还有捕快们大眼瞪小眼,全都懵了头。
秦林笑着伸手拍了拍霍重楼的肩膀,对黄知孝却像没看到一样,眼睛望着天,鼻子里冷哼道:“黄公公自从放了提督市舶的差使,果然威风见涨,这收的干儿子嘛,嘿嘿,也挺了不起啊!”
说罢,秦林笑嘻嘻地看着天空,似乎要在蓝天上看出朵花儿来。
秦林秦长官既是官场及时雨,又是冷面天煞星。
和他交好的官员,像什么张公鱼、王世贞、石韦、李肱、归慕光,没事儿可以升官发财,有事则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憋着劲儿和他作对的官员,南京刑部侍郎刘一儒父子、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漕运总兵官陈王谟……这些个二品三品乃至超品的朝廷大员,要么身败名裂,要么革职待罪。
黄知孝这提督市舶太监怎么来的,别人不明白,他自己心头最是清楚不过,自忖有几个脑袋敢和秦长官作对?难不成非得步刘一儒、王本固的下场才心甘情愿?
所以他听得秦林这么说,脑门上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正巧陈白鲨惊慌失措的凑上来:“干爹,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黄公公转身抡圆了巴掌就朝陈白鲨脸上招呼,声音阴柔中带着戾气:“小兔崽子敢冲撞秦长官,你不想活了?小样,还不快求秦长官饶命?”
毕竟收了人家一万两银子的孝敬,黄公公也不想陈白鲨太难看,以目示意他向秦林告饶。
陈白鲨捂着脸,睁着眼睛不敢置信。听黄公公的口气,竟像秦林随便伸伸手就能把他这个海鲨会会首轻轻捏死?
李甲、赵海马也是面面相觑,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秦林时就多了几分敬畏,暗自猜测这位长官的来路,想来想去杭州乃至浙江全省都没这号狠人啊!
“怎么着,不相信?”黄公公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陈会首,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咱家,这位秦长官莫说整你了,哼哼,实话和你说了吧,他老人家要捏死咱家,也就和捏死只蚂蚁差不多呀!”
霍重楼也点点头,深以为然。刘一儒、王本固那是多大的官儿,都被秦林整得身死名灭,再加上更早的蕲州,还有个倒了霉的亲王侧妃呢,区区一个提督市舶太监,根本就不够看啊!
陈白鲨闻言身子一震,本能的感到害怕,连黄公公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他犹豫着是不是要下个矮桩,暂时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可金樱姬能答应吗?
五峰海商在接受朝廷招抚之前,就和作为江南权贵走私代理人的海鲨会势同水火,那时候双方都是走私,海鲨会就常常买通水师来清剿五峰海商;现在接受招安变成了瀛洲长官司,过去的竞争放到了明面上,双方的争斗明显白热化,海上、陆上,民间、官场,斗得不可开交……
现在机会来了,金樱姬就要狠狠压下海鲨会的气焰,叫他们大大的吃一个亏。
冲着陈白鲨坏坏地笑了笑,金长官又轻轻挠了挠秦长官的掌心,笑容媚得叫人骨软筋麻。
秦林借着宽大的衣袖遮盖,一把抓住金樱姬调皮的手指头,附耳低语:“就算只是一夕之欢,也是我秦林的女人,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呢?”
金樱姬掩口咯咯娇笑,神色格外狡猾。
陈白鲨顿觉不妙,果然秦林把脸一板,冲着黄知孝冷冰冰地道:“黄公公,你说的是哪儿话呀?你收的好干儿子,非但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还对下官要打要杀……嘿嘿,了不起啊!了不起,有这么个得力的干儿子,也难怪黄公公要加官晋爵、飞黄腾达啦!”
秦林把加官晋爵、飞黄腾达四个字咬得极重,意思当然完全相反。
黄公公听了这句登时遍体冰凉,手脚都抖起来,这才知道秦林是下了决心要对付这位海鲨会会首。
心念一转,黄公公立刻作出了明智的选择,躬身就朝陈白鲨作了一揖,口气变得异常阴冷:“陈会首,既然你不听咱家的话,咱家也就再不敢妄自尊大,什么干爹干儿的话头,也就只当一场玩笑。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咱家过自个儿的独木桥!”
这下子了不得,就好像万里晴空突然打下一个霹雳,震得陈白鲨、赵海马木木呆呆,魂灵儿都快离体而去了。
这位黄公公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和代价才拉拢来,预备将来借他做个靠山,没想到秦林三言两语就叫他翻脸不认人,这方向变化之快,幅度之大,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陈白鲨实在是委屈至极,看看秦林,又看看黄知孝,惶惶然、戚戚焉,活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癞皮狗,若不是知道他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罪行,单看现在他脸上那种辛酸苦楚的样子,十个人有十个人要生起同情心哩。
当然杭城百姓不会这么看,他们都知道这家伙的底细,那些个渔民、矿工、水手、码头工人,谁没受过海鲨会的盘剥?到杭城来做生意的南北各地中小商客,又有多少被海鲨会强买强卖,好不容易赚的一点辛苦钱,最后倒有七八成进了他们的口袋。
看到陈白鲨吃瘪,真是人人喜笑开怀。
金樱姬掩口吃吃地笑:“陈会首,妾身都说过你斗不过秦长官的,唉……妾身本是好心好意,无奈陈会首不识抬举呀!”
秦林笑容可掬,指了指黄公公,颇为揶揄地道:“陈会首,你看本官与令尊是故友相见,只怕这会儿他也来不及招呼您了,咱们是不是回头见哪?”
霍重楼一年间从档头直做到领班,对秦林感激入骨髓,这会儿加意讨好他,大声喝道:“那条死鲨鱼,还不快滚,等着老子请你去坐东厂的地牢么?”
陈白鲨闻言赶紧和赵海马两个,一左一右扶起哼哼唧唧的李甲,加上众衙役和李甲的恶奴、打手,屁滚尿流地跑路。
偏生陆远志促狭,大喊着招呼:“怎么不把你们死了的弟兄也弄走?回来回来,就这么扔下尸首不管,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连胖爷都看不下去啦!”
什么弟兄?一行人转过头来,原来胖子指着那两条血糊淋当的恶犬尸首。
无论李甲还是陈白鲨,这会儿都已心胆俱寒,没奈何只好转身回来,点了两个受伤轻些的打手,把恶犬尸首背起来带走,一行人忙忙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实在狼狈不堪。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笑了起来:“哈哈,狗腿子背死狗,欺心不做人事,迟早也变死狗!”
轰的一声,百姓们尽皆纵声大笑,这几年来被欺压的恶气全都在笑声中发泄,淋漓尽致。
毫无疑问,海鲨会会首被五峰船主斗得没有还手之力的传言,将会随着今日围观百姓的悠悠之口传遍杭州府、传遍浙江省……
“这个畜生,连咱家都差点被他连累、坑害!”黄知孝瞧着陈白鲨离去的背影,半是感慨、半是向秦林表明立场。
故友重逢,众人就在海宁寻了个酒楼坐下吃酒,这番秦林的态度就热情多了,接连和霍重楼、黄公公碰杯,黄公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知道刚才秦林是装出样子整治陈白鲨的,并非对他真的不满。
金樱姬在旁边相陪,说起当日出海招抚的事情,秦林和霍重楼正是正副使者,航海的趣事极多,三人说个不休,黄公公也听得极感兴趣。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猜度秦长官和金长官还有些体己话要说,霍重楼便以目示意黄公公告辞离开。
本已告辞,黄公公想起什么又回头道:“秦长官,那海鲨会在杭州的势力还挺大,咱这个提督市舶太监和老霍的东厂那边,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金小姐若和他们斗,一个布政使李嗣贤,一个巡按御史刘体道,要格外小心。”
金樱姬柳叶眉微蹙,黄公公说的是实话,那海鲨会在浙江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岂是轻易能斗垮的?虽然今天大占上风,那是因为黄公公突然倒向秦林,打了陈白鲨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那边没有能在官面上撑腰的大人物到场。
秦林听到刘体道的名字,神色微动。
牛大力、陆远志和十余名亲兵校尉在外面几张桌子吃饭,等黄、霍两人离开,包厢中就只剩下了秦林和金樱姬两人。
“小冤家,好久也不来看看奴家……”金樱姬水蛇般柔软的腰肢款款摆动,动人的身姿叫秦林看着喉头有些发干。
此时金长官官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喝了几杯酒,粉嫩的瓜子脸布满红霞,妖媚之色一时无两,呵气如兰:“小冤家呀,你就忍心看着奴奴被别人欺负?”
“哼,还真会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呢!”秦林有些泛酸。
金樱姬吃吃地笑着,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娇躯微颤,男式官服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段儿曲线动人的锁骨,白嫩的肌肤泛着红晕,越发诱人垂涎。
第0291章 被调戏的秦长官
“那有什么办法?”金樱姬凑近秦林到了近乎危险的距离,妖媚的红唇轻启,话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奴家可没有魏国公、张相爷撑腰,只认得一个秦长官呢,这小没良心的刚露面吧,又惦记着什么辛夷姐姐、紫萱妹妹,人家稍不留神他就哧溜一下溜得没了影儿,哎呀呀……奴家还真是可怜呢。”
张紫萱是江陵首辅的独生女儿,哪怕亲王郡王都不敢乱打她的主意,像刘戡之,若不是被秦林逼急了,也不至于走到狗急跳墙的一步;徐辛夷更不消说,南京城有名的人型母暴龙,谁敢打她的主意,除非是活腻歪了。
不过金樱姬这话也只说中了五分。
比起张紫萱的天姿国色、徐辛夷的阳光热辣、李青黛的娇憨可爱,金樱姬水蛇腰盈盈一握,柳叶眉拢烟含翠,常常氤氲着水汽的双眸盛满了整座东海的碧波,妖媚之中又带着楚楚可怜,恰是最能诱发男人征服欲念的那种类型,也难怪接二连三的引来无聊之辈了。
所谓媚骨天成,用来形容她正是恰如其分。
比如说现在的秦长官,和金长官距离近得伸手就能将她搂入怀中,打着卷儿的发梢在他脸上轻轻拂动,逗得他越发心浮气躁……
“现在我也算明白李甲的想法了。”秦林摸了摸下巴,将一缕调皮的青丝拂开。
“你……你说什么?”金樱姬柔软的身躯突然变得僵硬,本来已带着些许酒意的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心底隐隐的痛着。
这……这个男人,他把我当成了什么?难道是我愿意去招蜂引蝶吗?如果不是为了五峰海商,为了父亲留下的基业……
柔媚的眸子盈上了一层水雾,金樱姬脸色冷了下来。
孰料秦林双手在她水蛇般柔软的纤腰上用力一揽,已将娇躯搂入怀中,哈哈大笑:“因为看到迷人的金长官,连我也想做点坏事啦!”
“讨厌、真讨厌!”金樱姬破涕为笑,她被秦林搂入怀中,男子气息让妙龄女郎心神陶醉,秦林那双充满魔力的怪手又一刻不停地在娇躯上游移,呵着、挠着最敏感的地方,一时间美人儿身软如棉,眼睛变得迷离。
秦林可不是板着脸讲天理人欲地道学先生,他做事率性而为秉持本心,既与金樱姬有过合体之缘,又何必假装正人君子?
渐渐他的身体有了叫金樱姬尴尬万分的反应,呼吸变得急促,那双怪手肆虐的部位,也越来越深入……
表面放浪形骸的金樱姬,实则在室之女,猛然遭到秦林如此猖狂的进攻,不知怎的她就害怕起来,伸手软弱的推拒着:“不……不要呆子,我们还没……别这样……”
秦林笑着含住微翘的嘴唇,魔爪隔着衣服摸到美人儿胸前的一处凸起,轻轻捻动,趁娇躯触电般颤抖之时,在她耳边坏笑着低语:“怎么,金长官这是半推半就呢,还是欲拒还迎?”
情急智生,金樱姬慌道:“奴家、奴家正在天癸之期!”
呃……停止了怪手的肆虐,秦林苦笑着摸摸鼻子,一脸的欲哭无泪,心道:老子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金樱姬红着脸儿整理被秦林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襟,瀛洲土司长官、堂堂五峰船主,领口被扒拉下来,露出了雪玉般粉嫩的香肩和弧线动人的锁骨,下摆却高高的挽到了膝盖之上,肤光莹润的大腿也暴露在空气中,一副惨遭蹂躏、不胜娇羞的小模样是可怜又可爱。
“受不了,老子真受不了!”秦林绝非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可“正逢好事”,能看不能吃,此时此刻也憋得快要精虫上脑了。
“就你急色!”金樱姬整理好衣衫。
方才一说天癸秦林便忍住退开,便知秦林毕竟在乎自己,心中暗生甜意,四目相对,她含情脉脉地道:“小呆子,这是奖励你的。”
说罢她就凑近秦林,在他面颊上深深一吻。
秦林正陶醉在美人儿主动的亲吻,哪知金樱姬生性调皮促狭,竟又伸手在他昂首挺胸的小兄弟上轻轻一捏,接着咯咯娇笑着退开。
“太……太可恶了!”秦林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赶紧抓起桌子上一碗放凉的糖水咕嘟咕嘟喝下,看看正眨巴眼睛装乖宝宝的金樱姬,咱们的秦长官实在是哭笑不得,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你、好、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一天,我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哼哼哼哼……
……
杭州在宋代称为临安,已是整个中国最繁华的特大贸易城市,历经三代,盛况经久不衰,到了大明万历年间,乃是整个东方世界最为著名的大都市,灿烂的光芒完全掩盖了日本的京都、朝鲜的汉城,叫同时代的大城市黯然失色。
每年八月十八是钱塘江潮最大最盛的一天,便是民间约定俗成的观潮节,各地游人、官宦、士绅往来如织,四面八方的商客也赶往杭城,观潮之后就做买卖,和后世什么广交会、世博会实是异曲同工。
紧接着观潮节之后的商贸会期,不仅有国内的商客云集于此,还有来自朝鲜、日本、暹罗、爪哇乃至佛郎机的富商巨贾,虽然明面上朝廷执行海禁、只有福建月港开放通商,但实际上禁令早已废弛,走私已是半公开的状态了。
但对华夷商客们来说,今年是绝对不同于往年的,因为朝廷已经开放杭州的海禁,允许自由贸易,而且五峰海商也受了招安,摇身一变成了瀛洲长官司的“归化夷民”,有资格堂堂正正的登陆通商,这就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以前吧,海鲨会基本上垄断了杭州府乃至浙江省的海贸生意,他们勾结官府,欺行霸市,低价买高价卖,谁要敢不把东西卖给他们,就等着倒霉吧。
那时候虽然五峰海商也在做生意,毕竟没有正式的名分,很多地方受到限制,广大商客也就只能捏着鼻子把货物卖给海鲨会,拼着吃亏也毫无办法。
现在五峰海商和海鲨会双方龙争虎斗,无论买货还是卖货的商客都摸不清局势,他们等待着、观望着……
杭州城东乃是富商显宦所居之地,这里一座青砖黑瓦的大宅院,便是海鲨会会首陈白鲨的住处。
赵海马满脸的沮丧,两撇老鼠胡须垂头丧气地往下耷拉着:“大当家,咱们这次可真是三十老娘倒崩孩儿,竟然吃了个大亏黄太监在大街上来那么一出,全然没给咱们留半分颜面,现在那些个中外商客都摇摆不定,怀疑咱们海鲨会的实力,捏着买卖迟迟不肯出手啊!”
陈白鲨阴沉着脸,喝了口茶,将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老子还道是哪路毛神,原来是个被张首辅革了职的锦衣卫副千户,自己就是革职待罪之身,还是南京的官儿,到了咱们浙江,他算个鸟!”
海鲨会也发动极其强大的关系网,调查秦林的来路,结果发现对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一个外省的锦衣卫副千户,还是革职留任、待罪立功的,听说还是得罪了元辅少师张先生,被他老人家亲自下令革去的职分。
张居正内则帝师、外则首辅,独掌朝纲权倾天下,被他老人家厌恶,秦某人这官儿就算当到头了,海鲨会根本就不用怕他嘛。
“这家伙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敢到咱们杭州来装大!”陈白鲨冷笑连声。
当然,他并不知道张居正“厌恶”秦林的真实原因,这个嘛,老泰山对新女婿好像总会有点看不顺眼的……
赵海马眨巴眨巴老鼠眼,奇道:“那么黄公公和霍领班,为何?”
“一定是受了金妖女和秦某人重贿,当街给咱们演一出戏!”陈白鲨恨得咬牙切齿,忽然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过,他们真以为靠区区提督市舶太监和东厂领班,就能在杭州府挫动咱们海鲨会的根基?做梦!”
赵海马眼睛一亮,领会了大当家的意思,秦林和金樱姬在削海鲨会面子的同时,也痛殴了李甲,那么布政使李嗣贤必然深恨于他,会更加替海鲨会鼎力相助啊!
果然,没等多久管家就惊喜交集的来报:“大当家,李布政使和刘巡按来拜,两位大人布衣小轿,就停在头进院子里!”
哈哈,陈白鲨和赵海马相视一笑,快步迎了出去。
布政使相当于后世的省长,从二品大员,李嗣贤身穿布衣,顾盼之间凛然有威,颇具封疆大吏的气度。
那刘体道则是个干瘦干瘦的中年人,眼睛微凸,神情桀骜,看上去就像随时准备和人吵架一样。
这巡按御史只有正七品,职权比布政使却只大不小,“代天子巡狩,所按籓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虽督抚大员也得让他三分,民间戏文和说书先生嘴里的八府巡按说的就是他们,动不动就拿尚方宝剑斩贪官、平冤狱,实是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