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看白念这个表情，叹息道：“看来你真的是忘了不少东西……咱门内弟子平日里邋里邋遢的，一个个性格木讷内向，靠自己怎么找媳妇嘛？
也就我这弟子好一些，比较爱干净，长得也还行，资质也不错，就是好像不太喜欢女娃娃，可太愁了……”
“？？？”
白念愕然的看着地上昏迷的沐宁：“他喜欢男的？！”
三长老一愣：“那倒也不是……他好像都不太喜欢。”
【获得源点＋1（负）】
“他自己跟你说的？”
“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这弟子对男的女的好像都不太感兴趣，就喜欢钻研机关术……也不知道是就他这样，还是他们这些‘天外之人’都这样……”
“喜欢钻研机关术，这不好事吗？”
三长老微微摇头：“我也没说不是好事啊，就是感觉这样太没人味儿了……修行归修行，该享受的也还是要享受的嘛，一直这么埋头苦干，迟早憋出病来，要是魔怔了，就更不好了。”
说着，三长老晃了晃手腕，银光闪烁之间，‘千机’流淌，在二人身前变化出一套茶几茶具。
部分‘千机’银光化作小型机关傀儡，屁颠屁颠的游走在茶具之间，生火泡茶，眨眼功夫便给两人斟好了茶。
“该享受享受，该认真认真，人嘛，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喽。”三长老端起茶杯说着，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老六，你现在能喝茶不？”
白念一愣：“能喝。”
他现在的机关之躯，构造已经趋近完美，别说喝茶，吃饭都行，机关能够进行‘消化’，将其转化为供应机体运转的能量，只是效率非常低而已。
“连茶都能喝啊？能尝出味道？”
“一点点，比较怪。”
“这样啊……不愧是机关飞升者！”三长老忽然搓搓手，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个什么，老六啊，你现在的身躯大概能展现什么层次的战力？要不要测试一下？”
白念看出了这家伙是想研究自己，想了想，说道：“行，那就送你一次机会。”
“送？”
……
片刻后，三长老捧着白念那‘展开’的手臂，看着内中精妙绝伦的机关构造，表情如痴如醉。
“云流金、阴冥铁……好家伙，老六，你够富的啊！”三长老眼冒金光，随即又道：“不过你这有点可惜了，云流金好是好，但不适合用来当傀儡机体主材料啊，云流金主要是用来刻画符文的……比如这部分，你可以用玄铁替代，还有这里……
能量储备方面，可以用虚升木……
另外爆发，可以用妖筋……”
三长老一连提出不少建议，白念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
材料的搭配比之白念现在的方案要合理多了。
绝大部分材料，白念都认识，巫神教和鬼王宗的库藏里都能找到。
“怎么样，要改不？”三长老嘿嘿笑着，道：“没材料的话我可以给你，咱俩这关系，就不谈什么钱了，就是你换下来的这些奇金……嘿嘿。”
想要！
【获得源点＋1（正）】
“啊，不用那么麻烦。”白念摆摆手，心念一动，机体材料自动变化，看的三长老一愣一愣的。
“你特么还能变换机体材料？！卧槽，这怎么做到的！这特么的不合理啊！”
白念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实现机关飞升之后，我自然而然的就就能做到这种事了。
可能，飞升就是这样子的吧。”
三长老愕然，失声道：“自由转换材质，优化机体构造……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工造物？卧槽！你竟然达到了这个境界！”
‘天工造物’，是‘天工手札’中的机关术最高境界，如天亲为，造化机关，理论上，没有极限！
比如机关傀儡，就可能如同血肉生灵一般，通过‘锻炼’来强化自身。
虽然‘锻炼’的方式肯定不会一样，但，机关能够自我提升，就已经是‘天工造物’的境界了。
不过这个境界自从被提出之后，就没有人达到过，一直以来，理论只是理论而已。
但现在……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可能吧……你知道的，飞升之后我丢失了不少记忆，对机关术的了解更是只剩下了登峰造极的机关傀儡一道……飞升有得有失，我之所以来工坊，就是想从头学习机关术。”
白念继续忽悠。
三长老沉吟片刻，道：“只剩下机关傀儡术了？”
“其他的也还有，但剩的不多。”白念坦然，他是从头开始学的，没有用源点，会的不多。
代入赵龙海的话，就是剩的不多了。
“原来如此……”三长老看了一眼那三枚被白念改装过的机关飞球，思忖片刻：“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按你所说，你的飞升有些类似于重获新生，这样的话，忘了机关术倒也还算合理，但……为什么独独剩下‘机关傀儡’一道？
等等，莫非是因为，你是以机关傀儡术飞升的，所以才会这样？”
白念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长老继续思忖。
“只剩下‘飞升之术’的话，感觉有点像是‘天尊道’啊……”他看向白念：“你还记得吧？想要成为天尊，必须找到并明确自身的‘道’……你现在的情况，在我看来，就跟‘天尊道’一样，所以你现在理论上应该是天尊级的存在才对，但——”
三长老忽然起身，体表银光流转，‘千机’化作造型奇特的甲胄，包裹周身。
“来，打我！”
“啊？”
“啊什么啊，我给你测测力，不要留手，打我！”
白念左右看了看：“在这？”
“废话！快打！放心，我已经将这‘千机卸力甲’调整到最高水准，你动手就是。”
“行吧。”白念捏拳砸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
机芯轰鸣之中，气浪翻涌，纯粹而又恐怖的极致力量宣泄而出，将整个工作间撕碎。
三长老瞪大眼睛，意识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
‘千机卸力甲’表面像是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汹涌风浪，疯狂卸力。
其脚下地板寸寸碎裂，裂纹蔓延出不知多远，连工坊都受到影响，部分倒塌。
昏迷不醒的沐宁也被气浪掀飞，随风飘摇。
三长老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这测力甲，能抗乙等的力量？”白念的问题才问出口。
“呼——”
三长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自然……能抗……”
【获得源点＋1（负）】
“哦，那还挺厉害的。”白念收手。
三长老道：“老六，测力需要一些时间，你先去帮我看看工坊那边有没有工人受伤。”
“行。”
白念转身离去。
见白念走远，三长老再也装不下去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
其身上的‘千机卸力甲’也开始碎裂……白念一拳，将他的‘千机’打碎了。
“咳咳咳，特么的草率了，我为什么要自己扛啊……纯粹的乙等力量，恐怖如斯！”
他略做调息，操控剩下的‘千机’钻入体内，稳住内伤，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之后，面前出现一面机关镜，开始处理胡须上和地上沾染的血迹……
……
片刻后，白念回来，道：“没人受伤，不过倒是有不少工人被吓到了……等等，你——”
三长老点头：“没受伤就好，今天给他们多算三成工钱就是，问题不大。”
“你等会儿……”白念有些疑惑的看着三长老的脸：“你脸上是不是擦粉了？”
“擦粉？没有，你肯定是看错了，我一把年纪了，擦什么粉？没有没有……你是想说我看起来气色不错吧？哈哈，实不相瞒，你刚刚那一拳，根本就没伤到我。”
【获得源点＋1（负）】
白念乐了。
没伤到？没伤到你后悔什么啊？
“那再来几拳试试？也好有个对照嘛！”
“诶？不了不了！一拳就够了，不用多打，我已经知道你的实力了！”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白念哈哈一笑：“行，就当是这样吧。”
……
随后，二人又开始讨论起来。
三长老虽然主修的不是机关傀儡术，但身为长老，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给白念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比如搭载一些攻伐机关，又或者增加一些战斗符文之类的……反正主材料是云流金，符文随便刻画。
加上白念又已经达到了‘机关飞升，天工造物’的境界，这些改动心念一动就能做到。
而白念呢，也没有保留，在机关傀儡上的造诣令三长老惊为天人。
二人聊了一会儿，白念送了三长老一套‘铸神机关术’，也就是lv.2级别的机关傀儡术。
三长老也看出了这是‘神饲机关术’，也就是赵龙海离开之前，所钻研的机关傀儡术的强化版本，惊叹于白念的想法以及这套新机关术的精妙，再也忍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先带着这套机关术回宗门一趟。
“老六，你在机关傀儡一道上的成就我认可了，但你其他方面记不住了，现在的你又不太合适回宗门……这样吧，我这徒弟就先借你一段时间，你别看他这样，机关术造诣在所有弟子中都算是排在前面的。
你现在基础欠缺，正好可以再跟他多练练……别误会啊，我是想让你帮忙带带他，你毕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机关飞升者……”
说着，三长老留下书信一封，匆忙跑路，全然不给白念挽留的机会。
【获得源点＋1（正）】
【获得源点＋1（负）】
“啊……”白念张了张嘴，低头看了一眼脚边昏迷的沐宁，嘟囔道：“你好歹等他醒过来亲自说啊。”
……
三长老跑出好远，回头张望，确定白念看不到他之后，当即躺到在地，大口呕血。
他颤颤巍巍的掏出灵通，联系某人：“喂……喂……叫人来给我治治伤，我快不行了……”
肉身硬抗乙等神力，哪怕有‘千机卸力甲’辅助，他也扛不住啊！
要不是不想丢面子，他当场就得倒在那。
后来又因为跟白念探讨机关傀儡术上了头，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自身的伤势。
离开之后才想起来，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没多久，一架体型娇小的机关天鸢从天而降，飞速形变，双腿化作担架，带着三长老迅速离去。
“得，得救了……”
……
一个时辰后。
沐宁悠悠醒转，眼神空洞不已。
“是梦吗？肯定是梦……哈哈，我就说，白念怎么可能来中神域？还成为了我师叔，简直是无稽之谈……”
【获得源点＋1（负）】
这时，白念的帅脸凑了过来，笑道：“师侄，你醒了啊？我……”
“啊啊啊啊！！！”
沐宁像是看见鬼一样，躺在地上疯狂后撤，缩在墙角，尖叫道：“不是梦？不是梦！师尊……师尊救我啊！”
“……”
白念无奈道：“你师尊回去了，这是他给你留的信，让你跟我这个师叔好好相处……”
“师尊？师叔？白念？”沐宁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精神状态更不稳定了。
“不！你不是师叔！你是白念！等等……白念是人，不是机关傀儡……假的，你是假的……
机关傀儡没有灵智，你……你是白念！你不是白念！谁是白念！我是白念！”
沐宁又哭又笑，癫狂不已：“哈哈哈哈！我是白念，我是白念！”
白念：“？”
这怎么还走火入魔了呢？
咱真有那么吓人？
沐宁嘻嘻哈哈、哭哭啼啼，站起身来又唱又跳：“我是白念～嘻嘻～谁是白念？嘻嘻～我是白念～”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间无法接受，大脑宕机了。
白念无奈摇头，闪身一记手刀打在沐宁后颈，沐宁顿时梗着脖子瞪着白念：“白念！你敢打我？！我可是白念！
看我让你百病缠身！我让你神出鬼没！我让你变化莫测！我让你……”
沐宁语无伦次，疯疯癫癫，提供的负面源点从未间断。
手刀依旧不管用，白念请了战巫魂代打，好不容易才将其弄晕，而后偷出了沐宁的‘心锁’。
在看到沐宁心锁的那一瞬间，白念嘴角抽搐。
沐宁的心锁犹如无数毒虫、疾病交织，不仅丑，锁的还死。
密密麻麻的各种古怪意象凝成抽象的‘白念’二字，心猿缩在心锁里，瑟瑟发抖……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怕我啊……”
白念微微摇头，铁丝撬锁。
没撬太多，只是撬开了微不足道的几丝而已，效果大概相当于，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沐宁的心理承受能力。
随后白念唤醒沐宁。
沐宁睁开眼，看到白念，瞳孔微微一缩，却并未再躲避。
心理承受能力确实是提升了。
“唉。”
白念正想说些什么，沐宁忽然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惆怅几分释然，脸上挂着一抹看透世俗的洒脱，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心理承受能力提升了，但没完全提升。
白念挠挠头，寻思着再乱动心锁，容易出事……这样也好，能交流就行。
嗯，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