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教空了。
所有弟子都跑了出去。
白念闲着没事，便四处闲逛起来，想了想，又将‘百武·义父’变作锄头，哼着小曲四处晃悠。
路过觉得比较合适的地方，便会停下脚步，挖坑，然后随便种点什么——他现在成了教主，巫神教已经成了他的地盘，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才是。
云流金、巫神秘典、机关神像的核心、请神符、各种疾病、虚空之刃，以及之前种过的各种高级代步蛊……
能种的东西不少，所需的肥力也都不一样。
不过问题不大，白念也没想快速收获，让它们慢慢生长就好。
“对了，还有从南柯身上种出来果子……寿命和精神两种果实可以先种一下……”
白念勤奋耕耘，巫神教内逐渐多出了一些古怪的小土包，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发芽。
巫神教常年被药蛊笼罩，加上没少流血死人，土地肥力自然比其他那些普通的地方要强。
闲逛的过程中，他路过了宗门宝库，顺手挑了一些感觉比较新奇的东西。
也进入了一些禁地，例如‘巫魂冢’之类的，顺便扩充了他的‘黑影兵团·青春版’。
新来的战巫魂们，明显木讷许多，两相对比，那些早已开始追随白念看起来要更加灵动。
虽然大家都是灵智残缺，也灵动不到哪里去……
……
没多久，弟子们也都完成了第一次负重越野，回到原先集合的广场上，一个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毫无形象的或躺或坐。
白念背负双手，以‘教主印记’操控药蛊，使那遍布整个巫神教的药（毒？）雾凝化为阶梯，步步登天。
“我问一下啊，你们现在什么感觉？累不累？”
“累！”
弟子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虽然她们都是修行者，但她们哪里经历过这个啊？
以往她们就算混得再差，也有‘飞蚊蝇’之类的代步蛊可以用，脚踏实地的奔跑，而且还是负重……巫神教占地面积可不小呐！
环教负重越野，着实是有些受不了。
“除了这个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感受？”
“这……没了……”
她们甚至都没多少力气给白念提供源点了。
“很好！”
白念拍拍手，从储物戒里掏出三个陶罐。
“前三名回来的，站起来。”
于是三名弟子站了起来。
两个是玩家弟子，另一个，则是伤势未愈的邱瞳。
两名玩家弟子还好说，她们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拼了命的跑，勇夺前二。
倒是邱瞳……
看着邱瞳苍白如纸的脸色，白念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
这家伙的眼神，很坚定。
就是不知道她在坚定些什么……
白念一挥手，以‘御物术’将三个陶罐送了出去，道：“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好培养……不用再送回来了，这是你们应得的，是我这个教主，给你们的奖励。”
陶罐之中，装的正是白念在上个副本周期送出去之后又被还回来的‘高级代步蛊·幼体’。
两个疲惫不堪的玩家弟子激动的接过陶罐，满脸惊喜：“谢教主！”
【获得源点＋1（正）】
【获得……】
其余弟子见此，又回想起白念先前说过的话，表情微微变化。
邱瞳看着浮在面前的陶罐，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而是在迟疑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教主大人，弟子斗胆，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邱瞳深吸一口气，问道：“敢问教主大人，若我等什么时候都达到了您的标准，都……重新变回了正常人，您……会解散巫神教吗？”
此话一出，所有弟子都紧张的看向白念。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白念笑了笑：“这个啊……看你们啊。你们想解散就解散，不想解散就不解散……随你们便，反正我一开始就是打算过来玩玩而已啊。”
“玩玩……？”邱瞳一愣，紧接着又问：“那，如果不解散呢？或者说，比如我……一些弟子就算是达到了您的标准，也依旧想留在巫神教呢？未来，您打算如何处理我们呢？”
“处理？”
白念一愣，挠挠头：“你这话问的……我处理你们干啥？真达到了标准，你们爱咋咋呗，关我什么事？”
“可您是教主啊！”
“我……”白念正打算解释。
邱瞳继续道：“宗门不能没有规矩的，不仅是我们巫神教，其他宗门也都有规矩的，无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我们达到了您的标准，成为了……正常人，那巫神教以前的那些规矩就没用了啊，到时候，是不是需要一些新规则啊？”
“新规则……你们自己制定呗。”
邱瞳道：“可教主，我们……不懂。”
白念一愣。
他忽然觉得这些人有些悲哀。
是啊，她们所奉行的规则就是‘不做便不会错’，一个个都被强制性的改造成逆来顺受的病态性子，连自主思考怕是都很少……
那几个玩家弟子或许还好一些，但其他人就……
白念略微沉吟，道：“那，就按照正常宗门的样子来怎么样？”
“正常宗门，是什么样子？”
“就是，完成任务，比如刚刚的负重越野，前三名能得到奖励……为宗门付出，就能得到回报这样子。
以后你们完成我发布的任务，前三名都能得到奖励……嗯，顺便再设立个‘宗门任务处’啥的，你们自己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提供报酬，发布任务让其他同门帮忙。
宗门提供任务平台，进行任务抽成，收归宗门宝库……另外再设立一个‘贡献点’制度，被抽成的这部分报酬或者奖励，等价换成‘贡献点’，‘贡献点’也可以直接用来向宗门发布任务或者从宗门宝库里兑换想要的东西……
等‘宗门任务处’建立起来之后，宗门方面可以专门安排一个或几个长老，负责记录每个弟子的‘贡献点’……你们也可以自己研究拥有类似功能的蛊术或者巫术，研发出新的蛊术或者巫术，也能得到奖励……”
白念其实也不知道正常的宗门是什么样，毕竟巫神教是他加入的第一个‘现实’宗门。
不过这玩意儿，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他大概举例了一下自己设想中的‘正常宗门’的模样，听得不少弟子若有所思，当然，更多的还是茫然。
邱瞳又问：“那……长老该怎么选？教主您好像，不太喜欢先前教内选拔长老的方式吧……”
“这个就更简单了，可以开运动会运动竞技啊，又或者选美比赛，厨艺大会……之类的，你们都是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白念一摊手：“用比较和谐的方式选出长老，然后由长老们共同管理宗门，以后宗门发展遇到什么问题，询问弟子意见，长老进行统筹、开会商议，敲定新的规矩，合适就用，不合适就再改。”
“这……”
邱瞳愕然：“那教主您呢？”
“我？”白念理所当然的道：“都有长老会了，还要教主干什么，什么都问我，你们自己没脑子啊？不会就学，慢慢来嘛。”
邱瞳若有所思。
这时，获得第一名的那名玩家弟子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教主大人，弟子可否……也问一个问题？”
“问吧。”
“您……是玩家吗？”
白念早已通过鉴定术知晓了对方的玩家ID——‘无敌折耳根’，另一个玩家弟子的ID则是‘秃头小掌柜’。
闻言，白念点点头，道：“是啊，咋了？”
“果然是玩家……”‘无敌折耳根’张了张嘴，忽然鼻子一酸，跪了下来，哽咽道：“谢谢，谢谢教主大人，谢谢您能来，呜呜呜……弟子，感激不尽……呜呜哇哇哇哇……”
哽咽，变成了掩面痛哭。
一旁的‘秃头小掌柜’也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其余几个玩家弟子也是如此。
“诶诶诶，你们别哭啊！”白念顿时头大：“以后你们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那什么，折耳根，小掌柜，你们也是玩家，以后肯定能……”
白念不怎么擅长哄人，怼人他倒是厉害。
不过他也能理解。
身为玩家，身为经受过现代教育的年轻人，成为玩家之后，被迫加入巫神教这种地方……其中的落差，难以想象。
会哭，也正常。
但就是……
这哭声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竟是开始蔓延，很快其他不是玩家的弟子，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白念更加头大，正打算说点什么——
【获得源点＋1（正）】
【获得源点＋1（正）】
【获得……】
咦？
白念愣了一下，而后乐呵呵的抬抬手：“哭吧哭吧，我知道大家受了很多委屈，我没经历过这个，也不好说什么，哭，接着哭，可劲哭！呵呵……”
他看着不断增长的正面源点，乐的合不拢嘴。
于是哭声更大了。
【获得源点＋1（正）】
【获得……】
几分钟后，哭声渐歇，正面源点增长的速度也断崖式下跌。
“哭啊！怎么不哭了？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这就哭够了？要换了我，肯定继续哭！”
弟子们：“？？？”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咳咳。”
白念自知失言，干咳一声，改口道：“那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折耳根，你们也是玩家，加入巫神教应该不是很久，受到的影响没其他人深，估计很快就能离开了……”
“教主大人！”
折耳根停下哭泣，满脸泪痕的道：“弟子不想离开！”
“啊？为啥？”
“教主大人对弟子恩同再造，就算弟子达到了离开的标准，弟子也不会离开，弟子想继续为您效忠！”
“啊这……”
你一个玩家，一个现代人，对另一个‘玩家’、现代人，宣誓效忠？
折耳根继续道：“弟子拥有其他弟子所不具备的特质，您应该会喜欢！”
白念好奇：“什么特质？你的玩家能力？”
“不，弟子说的特质是……弟子在表世界是女大学生！”折耳根从玩家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道：“这是弟子的核心竞争……不对，这是弟子的学生证，请您过目！”
“？？？”
白念瞠目结舌，你刚刚是想说核心竞争力吧！绝对是吧！
神特么核心竞争力！
见白念呆滞，折耳根暗暗得意，顺便不着痕迹的挺了挺。
早已通过鉴定术知晓一切的白念叹息一声：“行了行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垫大欺客就算了，我不好这口。”
折耳根：“？？？”
什么钢铁直男！
【获得源点＋1（负）】
其他玩家弟子也听懂了白念的话，捂嘴轻笑，顺便也宣誓了效忠。
有人带头之后，不少弟子虽然听不懂这个梗，但也跟着宣誓了想要继续效忠。
当然，更多的弟子还在观望。
邱瞳听不太懂，抹了抹眼泪，坚定道：“折耳根妹妹说的没错，教主大人，您对我等恩同再造，弟子也愿继续效忠，为您的新巫神教，尽精竭力！”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当日的一时贪念，捡回了什么。
她捡回来的，不是新教主，而是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获得源点＋1（正）】
【获得……】
白念看着她，忽然严肃道：“既然要效忠，就把奖励收了！”
“啊？”邱瞳一愣：“弟子……”
“我刚刚说的什么，你都没听吗？你要是认我这个教主，就收着！”
“弟子遵命，这就收，这就收……”
邱瞳赶紧接过陶罐，紧紧的抱在怀中，眼神微微变化，也不知在想什么。
【获得源点＋1（正）】
白念见邱瞳收下，松了一口气——他的‘御物术’是《基础练气诀》里自带的法门，并没有随着《基础练气诀》一起升级。
消耗不小……当然，以白念目前将近练气二十二层的修为，倒也不在乎这点消耗。
主要是，维持‘御物术’不仅是真元的消耗，还有灵识方面……白念很少用这个法门，不太习惯。
一直举着，很累的！
弟子们见白念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开始脑补——教主大人，好像很温柔呢！
【获得源点＋1（正）】
【获得……】
“？”
白念一愣，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份源点来的莫名其妙。
随后，白念又稍微提了几点‘正常宗门’应该具备的规则。
折耳根一脸崇拜的看着白念，道：“教主大人懂得真多啊，您在表世界，肯定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吧？”
“我？”白念想了想：“我在表世界是个写手来着……嗯，就是写小说的，以前全勤六百的时候我月入六百，现在全勤一千五，我月入一千五，入行几年就稿费暴涨，也算是个天赋流作者吧。”
“？？？”
这特么跟你的天赋有个屁关系啊！
不对，你有个屁天赋啊！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折耳根讪讪一笑，尝试转移话题：“原来教主大人是个作者啊，真厉害……对了教主大人，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接下来……”
白念看了看时间，道：“嗯，十五分钟了，估计大家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全体都有，起立！”
弟子们瞬间弹起。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报数！”
报数完毕之后，白念微微点头，而后指着身后，道：“看到这条阶梯没有？蛙跳一千，然后练一小时蹲姿，再站两小时军姿，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吃完饭休息二十分钟，再……”
“？？？”
折耳根等玩家弟子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教主大人，这个……训练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我们都是女孩子啊……”
“同时你们还是玩家，是超凡者！”白念认真的说道：“思想改造，得下猛药！”
秃头小掌柜呐呐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教主大人，我好像效忠的有点早了，要不然我再考虑考虑？”
白念微笑：“已经晚了哦～”
【获得源点＋1（负）】
【获得源点＋1（负）】
【获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