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到来,袁京和谢宁安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袁京,他的电话都打出去了,苏予笙要是不来,只怕今天晚上没办法妥善收场了。
所以当白色的身影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站在他们身前时,袁京立马像甩一块烫手山芋一样指着阖着眼用手抵着额头的沈言非:“喏,你看,我们可没骗你,真的喝大了。”
“你再不来,我们就准备丢下他走了。”
“周围好多女生虎视眈眈哟。”
他说得散漫,信誓旦旦,但是笑死,谁敢丢下这位爷自己走,除非他不想活了。
苏予笙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是最后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朝角落里的沈言非走去。
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衣,领口因为热和燥,解开了好几颗扣子隐隐约约能看到胸前明利的肌肉线条,细碎的黑发搭落在眼皮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喉结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滚动。
和平日里冷漠矜贵不一样,可能因为喝多了的缘故,他的脸颊上染了些红晕,呼吸粗重了许多带着热意,像是神明降落凡间,褪去了往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色,变得可以亵渎。
苏予笙看了他几秒,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几分,同时心里隐隐有疑惑和怒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喝这么多。
她的目光在陪同他来的三个人身上一转,程誉低头,另外两个则立马撇清关系:“不是我们啊,是他自己要喝的,跟我们没关系!”
然而下一秒,男人身子一歪,整个人挂在她身上,他的头靠在她肩上,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腰,他身上的雪松般的气息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瞬间将她包裹住,占据她四周全部的空气。
男人喝的迷迷糊糊,却在脸贴在她肩窝的时候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酒精混合着带着磁性的男声,低低的气音回荡在她的耳畔,让她耳朵又热又痒:“阿笙,你终于来了。”
到此时,苏予笙才轻叹一口气,她原本不想来,一是连日来的冷战和争执让她觉得筋疲力尽,二是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但是又不能忍心真的放任他不管,她那么在意她,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赌气,把他推向别人,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但是,等到他的脸颊贴到她颈窝抱着她说“你终于来了”的瞬间,她忽然放下之前的僵硬的执着,觉得自己应该来。
他们一起并肩走了那么多年,没理由说让给别人就让给别人。
累计许久的气,在见到他喝的醉醺醺的样子时,突然间忍苛责,毕竟是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对他总是会有那么一丝心软和心疼。
她决定等他醒了,他们再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有什么心结,两人一起说开。
她劝说着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也许他们还有机会能一起向前走。
想到这,她尝试着扶男人站起来,他比她高许多也重许多,她原本以为会极为吃力,没想到稍稍用劲一拽,他就扶着她站了起来,只是一双手死死抱住她不肯撒手。
苏予笙没多说什么,跟他的兄弟们点头示意,便拖着近一米九的男人往外走,男人也十分配合,仍由她拖拽。
望着他俩跌跌撞撞下楼,又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袁京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看,我说的没错吧,小情侣闹别扭,抱一下就完事了,至于搞得那么苦大仇深吗?”
一旁的谢宁安斜睨了他一眼:“你很懂?”
“很懂为什么是单身狗?”
袁京呸了一声,咬牙切齿。
程誉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看着沈言非走了,他就也走了。
出了酒吧大门,离开冷气,扑面而来的空气热浪袭来,可无论外面温度多高,苏予笙还是觉得身旁的男人温度更高,男人带着酒精的气息和身上的热意,逼得她无处遁形,连带着耳根也跟着泛热。
好在司机很专业,一早等在了酒吧门口,见着两人出来,立马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男人拖上车,她喘着粗气从车的另一边开门进去,然而前脚刚上车,就被车里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腕,用力往身前一拉,她没有防备,整个人撞进他肌肉坚实又火热撩人的怀中。
骤然间四目相对,在这近的几乎鼻尖相碰的距离,她看到男人醉意朦胧却又烈火燎原般的眸子里清楚地倒影着她的影子,心脏猛然加速,“砰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响亮,一时间头皮发麻。
紧接着,他燥热的气息轻而易举地喷到她的脸上,让她脸上也染上了红晕,她听见他带着气音在她耳边呼气:“阿笙,你能来真好……”
前面的司机心理素质极高,拼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目不斜视地拉起后排隐私隔屏,一边把油门踩得飞起。
黑色的宾利在夜色中穿行,飞速地越过一排又一排的路灯,很快便在沈言非江滩别墅的门前停下。
苏予笙扯了扯自己被压得有些发皱的裙子下车,绕到另一边开门,然后扶着醉醺醺地男人下车。
酒精气息和热意在她去开车门的时候短暂消失,等男人下车搂着她腰际的时候,又重新卷土而来,将她包围,让她也不由自主的沾染上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别墅一片漆黑,和往常不一样的,沈言非家里的三个住家佣人这次居然都不在。
没有人帮她,她只得像之前在酒吧一样,咬着牙连拖带拽,拉着他往别墅走。
“沈言非,你要是醉的没那么厉害,就睁开眼睛自己走!”扯到最后她有点生气,搞不懂他一个酒渣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她甚至有点怨念的想,他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她对他死心塌地不说,现在连白月光都回来了,这世上没什么比他更潇洒更
完满的人了,他究竟有什么想不开,要去喝这么多?
男人不说话,回应她的只是宽大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把她纤细的腰肢握的更紧。
苏予笙无奈,伸手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又把他往前拖了几步。
最后好不容易把他拖回了家,她累得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刚要伸手去摸电源开关,当指尖碰触到开关的一刹那,黑暗中一只修长的手忽然无声的把她的手捏住,然后飞速地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
她吓得失声尖叫,然而“啊”的声音刚喊出口,嘴唇就被一个带着冷冽气息和酒精气息混杂味道的火热的唇给咬住,男人欺身而上,一只手轻松地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墙上,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她腰间和后背流连。
一瞬间,他身上带着热意的酒精味道充斥到她全身每个细胞,她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眼神迷离的眯着眼低下头,原本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头,然后低低笑了一下,轻轻在她下嘴唇上一咬。
苏予笙吃痛惊呼,男人逮住机会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吻的霸道又缠绵。
呼吸一瞬间被掠夺,大脑缺氧,她下意识地想去推开他,却发现他臂力如铁,无论她怎么挣扎,双手都被他轻轻松松地牢固禁锢在墙上,完全动弹不得。
男人以往总是很理智很克制,所有亲密动作都点到为止,今天可能是因为酒精驱使,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冷冽而霸道,不容许拒绝。
呼吸交缠,他捏着她的下巴,拼命攫取,直到她几乎要呼吸不过来,才放开她。
重新呼吸到氧气的一瞬间,她发丝凌乱,呼吸粗重,用力喘着气,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再看眼前的男人,发梢已经被汗水晕湿,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均匀的蹭地到处是口红印,微微喘着粗气,明明眼神迷离,黑暗中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
“沈言非,你喝多了,你放开我!”苏予笙雪白的手腕已经被他攥的到处是红印证,可男人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她不习惯他现在这种不管不顾的样子,抬腿去踢他,却被他上前一步,用膝盖抵住她,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现在全身都被他束缚住,她有些乱,一边心脏砰砰砰地狂跳,一边又想挣脱束缚,下一秒,男人细密又霸道的吻又不容拒绝地压了下来,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吻顺着她的耳垂和脖子一路向下。
滚烫又带着酥麻的湿意的触感咬住她的左耳垂,忽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整个人一激灵,全身战栗。
一瞬间头皮发麻,后背紧紧崩直,像是一根拉满弓的弦。
现在的沈言非像只听不懂人话的兽,只想着拼命掠夺,根本不管她是不是想要。
“沈言非你先放开我,你今天喝醉了,等你醒了我们再说,好不好?”苏予笙觉得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几乎没有力气,已经近乎于哀求。
可男人哪里听得进去,手指飞快地从她下巴又划到了腰际,整个人埋在她的颈窝里,灼热的气息喷撒在她整个脖子上,半霎才发出一句闷闷的声音:“你出差的时候,抱过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迷乱间,苏予笙身体一僵,灼热的气息,撩得她全身滚烫,却依旧在这种时候出了神,努力回想他说得“抱过她”的男人是谁。
她一出神,他就更肆意地在她身前流连,顺着她的脖子往下,一口咬住她的锁骨,一瞬间痛感传来,吓得她连忙回过神:“是有个人帮我看过伤,但是我不认识他。”
黑暗中,男人眸子亮了一下,似是对她这个回答稍稍满意,于是松开了一只压住她手腕的手,可嘴唇依旧没有松开,企图继续向下。
她下意识地伸手挡在胸前。
黑暗中,她目光闪烁地望着他,相伴几年,他们有过点到为止的亲密,像今天这样超过的举动,从前从未有过。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知道他现在这样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酒精上脑,她分辨不出来。
然而如果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她知道,但是她不确定自己行不行。
感受到她的迟疑,男人进房间之后头一次停顿了。
他在黑暗中反望着她,一只手摸索到她裙子背后的拉链,箭在弦上,他声音暗哑,低低问她:“可以吗?”
四周黑暗一片,黑暗中男人带着热意的身体和气息却有无比强烈的存在感,几乎要将她溺毙,她窝在他的臂弯里,脑中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这是几年以来沈言非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
她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她本身就爱他,如今他也想要,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可是偏偏今天又是这种状态,她希望他是在清醒和欢愉的状态下提出,而不是现在这样,糊里糊涂,不请不明。
刚要咬牙拒绝,男人却下一步行动,强劲有力的臂弯直接把她拦腰抱住,直接在黑暗中向卧室走去。
沈言非的卧室很大,她不是第一次进去,却是在这种状态下被他抱着进去,还好夜色深浓,刚好遮挡住她已经红透了地脸颊和耳根。
身体陷入柔软大床,男人熟悉的气息通过他的床和枕头,更完全的将她包围。
男人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刚准备欺身上前,忽然一阵躁动的微信音响起。
“叮”地一声划破黑暗,让苏予笙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他没有去理,“叮叮叮”的声音却一条接着一条,发微信的人似乎非常执着,孜孜不倦,一遍又一遍。
黑暗中,她一眼暼见他微信的发件人头像,是一个穿粉红色抱着玩具熊玩偶的女生,她见过那个头像,是阮昕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