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五日。
缅痶。
内必都。
总统府。
一场特殊的会议在这里举行。
昆顿正在慷慨激昂地发表者演讲。
“零副首，上个月底，缅亚经济特区对莫桑比克的担保垫付和商品贷款，你给的解释是为了莫桑比克的矿产资源，获取更廉价的原材料资源。
这一次，你又准备对柬埔寨贷款，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必要，柬埔寨地方还没我们大，缅亚经济特区的主要矿产等原材料采购，我建议还是放到缅甸国内比较好。
这是对缅痶的就业形势和经济发展都有好处的事情，甚至在我看来，对莫桑比克的贷款几乎没有意义，你还不如把这个额度给我们缅痶呢。”
“就业问题通过政府投资就能解决，缅痶暂时也不缺钱。”
“缺啊，到处都需要投资。”
“政府投资应该足够了。”零淡淡地说道。
“我认为还远远不够，相比华夏，我们的基础设施太过陈旧，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建设这个国家。”昆顿说得义正言辞。
“……”
零和昆顿你来我往。
其他人静静地听着。
他们可是知道，事件的背后可不是莫桑比克贷款的事情，而是昆顿身后的利益集团有诉求，缅亚经济特区的发展有目共睹，经济总量不断增加。
以前。
在归顺的时候。
零承诺过优先采购缅痶的原材料。
可是之前还是农业国家的缅痶，如何能提供足够的原料。
于是。
缅亚经济特区有百分之八十的工业原材料来自于国外，缅痶境内提供的不足百分之二十，这代表着的可是数十亿，甚至上百亿亚元的巨大利益。
现在。
随着经济改革的深入，缅痶国内的原材料提供能力大增。
所以这些公司想让缅亚经济特区给他们分蛋糕。
主要原因就是缅亚银行有钱，可以支付亚元。
不像缅痶国内的其他采购企业，账期一拖就是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然后……缅元可能那时候已经贬值了百分之十甚至更多。
因此。
现在摆在缅痶内部那些有账期的企业面前的现状就是，和缅痶国内的企业做生意，或者说和缅亚经济特区以外的企业做生意。
如果对方不能支付亚元，等你拿到钱的时候，很可能一算，竟然亏了，而缅亚经济特区基本实现了同意采购，只要谈妥，就是一份天量订单。
然而。
几次请求。
缅亚银行集团都不答应，给的理由也很简单，之前的供货合同没到期，其次就是价格，要价太贵，或是其他各种理由。
最后那些人只能通过上层来解决问题。
这些都是缅痶的新兴利益阶层，不属于缅亚商会的成员，唐青当然不会随意给他们分享利益，缅亚银行集团的采购，可不真的是为了那点原材料。
还有维护外部国际关系的作用。
只是。
这种事情是不能明说的。
于是。
昆顿就成了他们的发言人。
主位上。
朗蔡的眼睛不断的在零和昆顿的脸上看。
零一直面色沉稳。
昆顿却说得很是激动。
朗蔡心中暗叹一声。
就定力上，昆顿差了零好几条街，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你说就说，激动什么，利益之争，你还想靠表情吓唬住对方不成。
“总统先生，这件事您怎么看？”
没过多久。
果然。
当双方表达完立场之后。
皮球就踢给了他。
谁叫他是话事人呢。
不管同不同意，都得他来拍板说话，这就是‘家长’的作用。
想了想，朗蔡说道：“这个问题牵扯很大，你们都说的很有道理，一方面，缅痶的矿业公司遇到了较大的货币风险问题，需要帮帮忙。
另一方面，特区的原材料采购比例也可以适当向缅痶倾斜一下，毕竟这些企业下面还牵扯到数以千计的员工和家庭……”
和稀泥。
可是朗蔡的强项。
看似很明确地表达了态度。
但是都没什么用，态度又不是命令，更没有帮昆顿站台。
“那好吧，我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零婉转地回答道，算是给朗蔡一个面子，研究研究，成与不成，其实都能甩锅。
昆顿见没有在会上达到目的。
心里的失望是肯定的。
但是朗蔡都把道划下来了，他也不可能步步紧逼，而且零在言语上给出了空间，看来这件事还得私下找零商量，可不能把‘研究研究’变成‘寸步不让’。
见这件事告一段落。
朗蔡忽然一脸笑意地看着零。
“零副首，恭喜，昨天又有三个发达国家准备把‘零排放’纳入到他们国内的汽车和工业污染气体排放标准中，甚至他们的总统都亲自打电话来，邀请去他们国家考察建厂呢。”
虽然不知道多少次沦为接线员。
但是事后，朗蔡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别人夸得是缅痶的公司。
特别是这段时间。
缅痶在国际新闻上的出镜率比以前的十年都多，他也很欣慰，虽然一想起和他没什么关系，又有点郁闷，可总体来说，这都是好事情。
在众人羡慕或者兴奋的眼神中，零微笑道：“朗蔡总统，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喜事，至于去建厂就算了吧，公司在欧洲已经有了合适的建厂地点。”
“哪里？”朗蔡疑惑道。
“德国。”零说道。
一听，朗蔡恍然。
“也是，那就问题不大了。”
昨天的三个国家都是欧盟成员，而德国是欧盟的老大之一，在德国建厂，其他的欧盟成员国都不会多说什么，反正欧盟一家亲嘛。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
昆顿的心里又升起了丝丝嫉妒之火。
因为这里面代表的至少也是数以十亿计的利益，这些钱，零都能随意调动，而他昆顿，同为缅痶副首之一，想要弄钱还得偷偷摸摸的。
不然就是违法。
昆顿忍不住说道：“零副首，缅亚环保公司为什么不全部把工厂建在缅痶，可以增加就业，我听说除了缅亚经济特区，你们在华夏都建厂了。”
这话。
明显有着‘你还把自己当不当做缅甸人’的质问之意。
其他人把目光投向了零。
想听听他怎么说。
零面不改色。
这种人，根本不够资格当战士的对手。
“昆顿副首，公司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第一就是产量，没有一定的机械加工能力，就生产不出合格的产品，而缅痶的工业配套设施不完善只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还是态度，华夏是第一批采购工业级过滤器的国家，为了后续的汽车用过滤器的普及，工厂设在华夏，可以辐射亚洲各国，是最为划算的。”
“这……除了经济问题，零副首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局。”昆顿说道。
零摊开手，“公司也没办法，想要卖得好，只能和其他国家合作，不然什么钱都想赚完，它们也不会这么支持。毕竟，世界离毁灭还远着呢。
要是他们就抱着一心破解过滤器的心思，那时候，急得就是我们了，所以，不是我不考虑大局，而正是考虑了大局，公司才做此决定。
那就是：必须以最快速度抢占市场，不成功，便成仁。”
“你……过滤器的技术哪有那么容易破解的。”昆顿不信。
“过滤器的关键技术在于溶液，而溶液是化学物质，在现代科学条件下，你觉得他们破解不了？不，在世界各地，已经有至少五十家实验室破解了我们溶液的配方，甚至已经成功制备出来。”
零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不会吧。”昆顿愣住了。
“什么？”
“怎么会？”
“有人泄露了配方吗？”
“……”
“零副首？怎么回事？”
朗蔡都惊了。
一旦被破解，可想而知立马就会有无数竞争者出现，这真的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零解释道：“朗蔡总统，现代的科学这么发达，材料研究甚至到了原子层面，一点溶液而已，里面并没有什么现代科学无法逆向解析的东西。”
“那怎么办？”朗蔡有点着急。
“短期内倒是不用担心，实验室制备和工业生产不一样，他们的制造成本是我们的一百多倍，可想要降低到和我们一样……也许很快。”零说道。
朗蔡：“……”
昆顿：“……”
其他人：“……”
这个语言转折，实在是有点生硬了，他们本以为会听到零说‘几年都不用担心被破解’这个‘好消息’，可‘很快’是什么鬼？
“零副首，很快是……多快？”坎亲是时候地发问。
“意思是，也许一年或者几年，也许是明天，甚至下一刻，他们就弄出来了，我们的制备过程高科技参与并不多，最关键的是方法，一旦被人所知，我们的真的一览无遗了。”
零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话……当然是哄他们的，有很多实验室知道配方倒是真的，随便做些实验就能知道溶液的分子式和组成，但是制备……贵死他们。
有捷径方法也是假的。
不然，怎么唬住这些人。
果然。
其他的人都脸色凝重起来。
“所以啊，我们必须乘着市场空白，把市场拿下，能卖多少是多少，一点不能拖，拖得久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零叹气说道。
朗蔡不疑有他，急忙说道：“那制备方法可要保密好，千万不能泄露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