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老瞎子言语,吴中元不禁莞尔,“正所谓食色性也,此人虽是异类化人,但所化既是男子,喜欢女子也在情理之中。”
老瞎子尴尬讪笑,没有接话。
吴中元思虑过后冲王欣然等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王欣然等人闻言点头应是,各自起身,告退离去。
待三人离开,吴中元冲老瞎子问道,“先生,你感觉那个异人现在还在不归山吗?”
“应该在,”老瞎子点头说道,“草木山石不同于飞禽走兽,即便化身为人也不得远离本体。”
“此人的灵气修为会不会高于我?”吴中元又问。
老瞎子连连摇头,“不会,据我估测,此人的修为应该在三灵之间。”
“那就好说了,”吴中元说道,“先礼后兵,敬酒不吃,咱就给它上罚酒。”
老瞎子点头回应,没有说话。
吴中元离座起身,来到老瞎子身侧的座位坐下,低声说道,“先生,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如何看待当下形势?”
老瞎子貌似此前思考过这个问题,听得吴中元发问也不曾迟疑犹豫,“回圣上问,依微臣愚见,而今六道并立的局面已被打破,眼下已经变成了人族,神族,兽族三足鼎立,在来年六月赌斗之前,这种局面不会有所改变,但赌斗之后,三足鼎立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届时将会生出巨大变数。”
“嗯,”吴中元点头应声,转而出言说道,“你感觉此战我们有几成胜算?”
老瞎子摇头说道,“这个问题微臣很难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在圣上看来,我们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才算获胜。”
“我想重划三界,神族自往神界栖身,练气有成之人飞升神界。鬼族自往鬼界栖身,死后亡魂有所归处,而人族与兽族共居人间,各守本分,长治久安。”吴中元说道。
老瞎子歪头说道,“圣上所说的这种格局是建立在您参悟玄文大彻大悟的基础上的,除非您能够自人间之外再造乾坤,另辟世界,否则神界与鬼界从何而来?”
“确是如此。”吴中元缓缓点头。
老瞎子又道,“如果圣上能够在半年之内悟透金简玄文,灵气修为必然达到惊天高度,届时神王和兽王不得与您正面抗衡,人族便可不战而胜,此事系于圣上一身,有几成胜算,圣上比微臣更清楚。”
“嗯,你说的对。”吴中元点了点头。
老瞎子再道,“微臣并无小看圣上之心,但金简玄文包含天地奥妙,宇宙易理,即便圣上乃天纵之才,想要明窥尽悟也不是朝夕之功,故此微臣以为,咱们应该分两步来走,当务之急是设法赢得与神族的赌局,以此换得充裕时间,供圣上从容参悟,细细推度,待圣上神功大成,便可再造乾坤,划定三界。”
老瞎子说到此处略作停顿,转而继续说道,“这几年圣上日夜辛劳,正位大吴,一统三族,安内攘外,居功甚伟,可谓一日千里,堪称神速,但微臣心中始终不太踏实,恕微臣直言,您前进的脚步迈的既大且快,能够一鼓作气成就千秋功业自是最好,但是万一有所闪失,亦有前功尽弃的危险。要知道我们此番面对的对手不同于以往的所有对手,神族实力远胜人族,与他们赌斗,我们的胜算并不大。”
“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方才稳妥?”吴中元低声问道。
老瞎子说道,“任何的赌斗和博弈,其得失都是均等的,依微臣愚见,与神族的赌斗,赌注不宜定的太大,能获胜固然最好,即便落败,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不希望我孤注一掷,一战定胜负。”吴中元说道。
“是的,”老瞎子点头说道,“圣上乃热血少年,大志雄心,但治国安邦不同于比武决斗,绝非朝夕之功,急不得的,圣上而今已经晋身太元,拥有不死金身,时间是您最不缺的东西,凡事当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心急冒进,一年不成便十年,十年不成便百年,步步为营,方得万无一失。”
吴中元笑了笑,“先生的意思是不可与神族进行生死豪赌?”
“微臣所说只是一己愚见,”老瞎子说道,“究竟怎么做,理应由圣上乾纲独断。”
“先生的一片苦心我明白,您是怕我万一一步踏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吴中元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先生可曾想过,我们是如何将鬼族,妖族,魔族诛灭驱逐的?我们的对手都是活了千万年的老妖怪,正所谓物老成精,与它们比拼智谋我们毫无胜算可言,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剑走偏锋,出其不意,以武力取胜,来年与神族的赌斗,我还是想孤注一掷,与他们豪赌一场。”
虽然吴中元没有听从老瞎子的建议,老瞎子却并不沮丧失落,“既然圣意已决,那就不妨赌的大一些。”
“什么意思?”吴中元随口问道。
老瞎子不答反问,“我们有半年时间,在这半年之内,圣上自忖能擢升几位三灵高手?”
“那得看咱们去不归山的结果,”吴中元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不过即便没有不归山一节,设法擢升十人问题也不大。”
“那咱们就与神族赌斗九场,”老瞎子说道,“虽然赌斗九场,却不以单场胜负下赌注,九场五胜方为胜,赌注只有一个,输者日后唯胜者马首是瞻。”
听得老瞎子言语,吴中元心中猛然一凛,这个赌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输了,就是彻彻底底的倾家荡产。
见吴中元不接话,老瞎子又说道,“人神赌斗,绝不能让兽族置身事外,倘若人族与神族定下这样的赌注,兽族便不敢袖手旁观,万一人族获胜,号令神族攻打兽族,它们如何应对?亦或是神族号令人族冲兽族发兵,它们如何应对?”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逼迫兽族主动参与其中,”吴中元说道,“不过你所说的这个赌注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人族还是神族都承担不起,一旦输了,那可是永世不得翻身,倘若我们输了,我将是人族的千古罪人。”
老瞎子想了想,说道,“那就将九局分为三轮,三局两胜则为赢家,输家需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这个可行。”吴中元点头,老瞎子的意思是一二三场为一轮,四五六场为一轮,七八九场又为一轮。
“倘若我们三轮皆胜,则神族需要为我们做三件事情,”老瞎子说道,“如果我们两胜一负,胜负相抵之后,神族只需要为我们做一件事情。”
“可以,就这么定了,你再斟酌一下具体细则,”吴中元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对了,你说的那个异人除了女人还喜欢什么?”
“它还喜欢喝酒。”老瞎子说道。
“你感觉此人吃软还是吃硬?”吴中元又问。
老瞎子知道吴中元为什么这么问,摇头说道,“万一刑讯逼供之下它扯谎诓人,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的意思是还是得来软的?”吴中元眉头微皱。
“就如圣上先前所说,先礼后兵吧。”老瞎子说道。
“它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吴中元心里有些别扭,他不排斥给人送礼,却排斥以女人做礼物,哪怕这个女人跟他毫无关系。
“年轻貌美的女子。”老瞎子说道。
“可有其他要求?”吴中元追问。
老瞎子知道吴中元指什么,摇头说道,“貌似没有。”
听老瞎子这么说,吴中元略微松了口气,“先生,你晚上没别的事情吧?”
“圣上有何差遣?”老瞎子反问。
“你要没别的事情,咱们准备一下,今晚就赶到不归山去。”吴中元说道。
“您不是说明日……”
不等老瞎子说完,吴中元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我很担心知道此事的不止你一人,万一被他人捷足先登如何是好?早些过去,早些问得线索,便早一刻安心。”
“也好,”老瞎子点了点头,“只是眼下我们正在搜寻外道余孽,万一有线索传来,您岂不是分身乏术?”
吴中元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妖族余孽早些时候已经被我招降,而我此前曾经自南荒遇到了一群向西逃逸的猪魔,我自其中一头猪魔身上留下了一息灵气,根据气息感知,那群猪魔一直在向西移动,而今已经远离中土。至于鬼城的鬼族,先前几乎被一网打尽,而今中土即便还有外道余孽潜藏,数量也不会很多,咱们还是早些赶往不归山吧。”
听吴中元这般说,老瞎子少了顾虑,“上好的酒水不难寻得,但咱们往何处寻那年轻貌美的女子?”
吴中元尴尬笑道,“咱们一个是黄帝,一个是相国,自是不能做那逼良为娼之事,好在黑寡妇的饮马河有青楼女子,咱们过去赠以重金,看看有谁自愿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