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是买了多少刷子啊?直接刷到第一,这个嚣张近我们是服的,就不知道苹果服不服。”
“牛!真牛!抢了《这功夫贼溜》风头,人家原创的被逼的直接改名!要不你们也改个名吧?叫《这迭代贼溜》怎么样?”
这种屁话让楚垣夕看着就想笑,因为即使多出几十上百个一星,对评分有什么影响吗?一千多的五星以及量更大的四星足以把这种酸酱淹没,都不用陆羽去联络水军控评,丝毫不影响心情。
因此楚垣夕还有心情找陆羽沟通,主要是借调冯雪灵。冯雪灵的美食探店吃播视频放到外网之后虽然没有特别大火,但是因为始终保持着持续的内容输出,而且美食是攻略外网的第一利器,冯雪灵颜值又高,所以下限本身也低不到哪里去。
她的视频是在九月下旬通过莫妮卡那边建立YouTube频道做的输出,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在有莫妮卡给导量的情况下,已经获取了30万出头的粉丝数量。
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了,已经呈现出要火的趋势,因为YouTube上单靠导量引流很难输入这么多的订阅,而且关键是巴人的海外矩阵中,YouTube粉丝数也就这么多了。当然这个没有计算莫妮卡的私人帐号,也不该算。
所以自然吸粉肯定是其中的主体部分。
比较不理想的是没有出现大爆款的视频,播放量最多的也就大几百万,还没有上千万的,所以现在还不好意思自称YouTube网红。
但是冯雪灵的关系在巴人信息,下一阶段如果赵杰开始发力米国市场,冯雪灵可以打出很好的辅助效果,但是需要她把精力全部转移到对游戏的推广上,所以得正式的借调过来。
楚垣夕亲自出面谈,陆羽是无力抵抗的,只有逆来顺受。但是这对巴人信息来说肯定可以视为损失啊。有损失就得要补偿,本着这个精神,陆羽说:“楚总,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多小的小忙啊?”楚垣夕顿时预感到陆羽要提的要求不简单。
“就是那个什么,您给出的机器人做视频的建议特别好,现在是我这的输出主力,而且普遍受欢迎,播放量和点赞的平均值都明显高……”
楚垣夕心说那可不是么,机器人多听话啊,而且它有电就能走,24小时连轴转都不带累的。这要换成艺人,深更半夜的剧烈运动还不得来个猝死?
只听陆羽接着说:“但是咱们这些机器人光注重实用性和特殊需求了,没有明星和大牌。”
“你的意思是?”
“您能买到波士顿动力的狗吗?”
“嘶……”楚垣夕心说您这要求可是够刁钻的!波士顿动力今年9月24号就开始预售机器狗Spot了,商务副总裁麦克佩里说2019年的年产量是100只。
这个数字把全球的客户都镇住了,然后他立刻补充说明,到2020年可以把产量提升到1000只,使得人们不得不怀疑他们家的机器狗是不是纯手工的,要不然为啥这么难产呢?比哪吒都难产。
甚至有人排队之后发现前面人太多,等不及了干脆建议波士顿动力改成拍卖如何?这是稀缺资源,拍卖也是有人认账的。
说实话这个建议其实挺可行的,至少全球玩自媒体的都要发疯。但是米国人脑子僵化,这么好的建议居然不采纳。
楚垣夕斜眼看了看陆羽,心说他能提出这个需求,莫不是已经知道伊丽莎白是什么人了?不然怎么敢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呢?
“这我只能帮你问问,但是你要是真拿到动力狗,你想干嘛呢?而且你得知道现在最火的已经不是机器狗了,是机器人战士。”
“那个是特效视频好不好……”
陆羽其实非常眼馋机器人战士,实在是太震撼了,无论怎么干扰拳打脚踢,机器人战斗都能准确识别出目标,不是目标的坚决不打,目标一打一个准。这要是大规模投入战场简直就是人类士兵的噩梦。
结果后来别人告诉他,那就是个特效视频而已,根本没有制造出这种机器人,这就相当酸爽了。
只见楚垣夕一撇嘴,“是特下视频,但是,波士顿的阿特拉斯机器人已经可以做体操动作了你知道吧?原地转体360度,翻跟头倒立,鲤鱼打挺,这些都能做了,进化成机器人战士还远吗?先说说你要动力狗做什么吧。”
回到楚垣夕的问题,陆羽想了想:“最好也能提一些我们的特殊需求,比如说卖萌、帮主人拿东西送东西之类的。我打算做一个动力狗和真狗一起的视频,主打拟真,以假乱真。我看朱魑姐那条叫拉多的就不错。”
“我就怕到时候米国人说这是高科技产品,对咱们禁运,那就显得咱们特别弱智了你知道吗?”
楚垣夕不得不承认波士顿动力狗在机械学和动力学上非常威武,国内还有所不及。但是只从机器人的角度出发,无论机器狗Spot还是机器人阿特拉斯,似乎也不是全然无法追赶。否则当年谷歌没道理把波士顿动力视作鸡肋,然后甩给孙大圣。
在楚垣夕和陆羽唠嗑的时候,三里屯郑德总部里也有两个男人在唠嗑。一个是袁敬,另一个正是之前袁苜打算引为顾问的王家朋。
家朋托育已经做了破产清算,甩掉所有经济包袱的同时,王家朋也不得不进入个人的停滞期。按照国家法律,他这种破产清算,从完成清算开始,创业者三年之内不能担任任何公司的高管。
有的创业者会利用这个时间充充电,上个学,但王家朋打算到郑德基金来求职,不做高管可以做业务。这个意向虽然让人意外,但是作为差一点成功,屈死于大环境的创业者,袁敬不得不慎重考虑。
虽然对方刚让他们一笔早期的千万投资打水漂,但是,早教和幼教这个领域,目前仍然是公认的国内对投资者最有吸引力的领域之一。赚钱能力强,而且市场大,特别是在一二线城市基本上就是刚需,而且进入存在门槛,不是谁拍脑袋都能做。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王家朋遇到的问题,经济严寒,寒冬中很多刚需变得不那么刚了,有些是用户真没钱,有些是其它的原因,总之客单价必须大幅下降,严重侵吞利润,甚至改变估值模型。但是当寒冬过去之后呢?所以有一个深耕这个领域的专家来做投资,对规模以上的投资机构都是需要认真考虑的事情,无论专家是否刚破产。
有过丰富创业经验的创业者跳反到对面做投资,成功的先例不要太多,所以王家朋非常坦然。他知道袁苜有意把他引入小康做顾问,也知道被小康总裁拒了,所以聊天内容很容易就聊到小康身上。
楚垣夕看过家朋托育的情况,他又何尝没看过小康呢,只是每每一想到小康的幸福,心中就涌起浓浓的不甘。
因此他找到一个机会立刻问出自己的不甘:“袁总,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康融资的时候没签任何对赌啊?你们所有投资人似乎都没提这个要求是怎么回事?这里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么?”
对赌,无疑是趋势家朋托育走向灭亡的丧钟,如果没有对赌,在很多节点他都可以停下狂奔的脚步,但对赌协议逼迫他不得不拿出最快的速度奔向破产的终点。
如果是投资者提了对赌,创业者没有同意,经过磋商仍然进行了一轮融资,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倒退四五年这样的融资有的是。但是即便是这个流程,在今年也已经相当罕见了,因为别说是对赌,经济深寒之中,有的创业者连无限连带责任都肯签。
但是小康的投资居然是没有任何人提出对赌,而且是两轮融资,好几个亿,这就太不能理解了。其实还有第三轮,但第三轮是巴人包干了$融资的A+,投资人知道,外人并不清楚。
“隐情肯定是没有隐情的,没人提对赌是一种默契。”袁敬按了按镜框,通常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代表着他产生了某种尴尬。
看王家朋完全不理解,他只好说的明白一点:“比如说我吧,就盼着楚垣夕不要提出对赌,提了我也不参与。他给巴人集团做融资的时候签了那么高的对赌,结果一年就全都完成了,我们亏大了你知道吗?去年要是知道他能完成而且这么容易,他主动提出对赌的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同意。”
其实更实际的情况是,除了徐欣和胡世恒是楚垣夕延请进来的,其它投资者都知道能投进来不容易,旁边就是巴人集团攥着大把的现金,作为核威慑秀肌肉,谁要是不想投可以明说。
“说说你吧,家朋,你想做哪个领域的业务?”
“之前我还是想做早教幼教行业来着,但是最近有点差别很大的想法。”王家朋来之前已经有过全盘思考了,可以说全盘思考正是他认为自己有优势的地方。
“怎么?改做成人在线教育的投资?”
袁敬的思路很正常,成人在线和早教面对面正好是两个极端,没想到王家朋自失的一笑:“做成人教育和卖保险有区别吗?不都是把东西卖出去就不管用户用的上还是用不上了……成人在线教育这个东西本质上就是反智的,弄的难了没人上,弄的不难没用处。”
“那你?”
袁敬不解的看着王家朋。王家朋也在看着他,郑德的成长史在王家朋脑子里快速闪过。
在他眼里,袁敬是一个欧皇,郑德能够发育起来完全是一个奇迹。
天朝本土的PE/VC机构在2000年前后井喷式成立,1999年为誉为天朝创投元年,因为据说创业板要出来了。后来元年变成了怨念,这个“快要”直接快了10年。
然后就经历了我大A股五年长熊,这也是PE/VC机构的第一次寒冬。那个时候的创业环境都没有现在这么成熟,但整个创投行业已经和互联网行业紧紧粘在一起,其中能够有效借助投资者助力的,很快冲刺到前排。
百度就是典型的代表和标杆,在2002年拿到IDG150万$的投资才脱颖而出,最终成为BAT三强之一。
这个年代的本土创投资金面临一个非常囧的问题——怎么退出?A股的准入制度使得真正的创业公司很难上。募投管退,最后一环打不通,整个逻辑都是错的。这个情况直到2004年和05年,大A股出现两个大事件,才出现曙光。
04年,中小企业板成立;05年,股改。
当然这一切跟郑德都没关系,郑德基金是2006年才成立的,而且一开始做的是信托。但是其实也有关,因为郑德要是早成立几年说不定早就跪了。那个上古蛮荒年代,被时代的大浪拍死的创投不知凡几,能挺过来的是英雄。
即便如此郑德这种土生土长的小基金在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存在感,因为05年前后$基金已经开始大面积进场拓荒。有老虎基金、孙大圣等等外来者;也有土洋结合的红杉;还有拿了$直接变身本土创投的,高瓴是起步于耶鲁大学的启动基金,小康的主要投资者徐欣大姐那个年代就被称为投资女王了,离开老东家创建了当代资本集团。
最近徐欣在IPO市场上的风头一时无两,零食消费三巨头里投中两个,三只老鼠已经上市,良品小铺马上也要IPO,今年的最佳投资人里大概锁定三甲。
有这么多外来的和尚和本土巨无霸,郑德小胳膊小腿的想要进阶有多难呢?
不难,因为1999年开始筹办的创业板,在2009年终于开板了。开板等于开饭,这波巨大的红利中,任何一个小基金只要能够吃到一个上市项目,立刻就能摇身一变上升一个台阶。
因此所需要的只是欧气。
郑德2006年成立的时候只是袁家一大家子手里都有些钱,于是决定一起办点大事。那时袁苜才19岁,还在海外上学。袁敬32岁,海外学成归来,喝了一肚子洋墨水,有米国投行的工作经历,是袁家上下最能打的一个,因此被他老爹委以重任。
结果一年之后公司出现大变动,袁家痛失龙头,袁敬临危受命执掌这家刚刚启航的基金,然后居然把宝压在那个时候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初创企业身上,郑德也从信托逐渐转型为PE/VC机构。
所谓VC就是早期的风险投资,靠拍脑袋砸钱,而PE意味着看财务指标投资,相对而言投的都是比较成熟的企业。当初袁敬上位的时候袁家里边也不是没人觊觎总裁的位子,甚至不少人指责他的决定草率,但是投资行业有个重要的特征——
有限合伙人LP只要有钱就行了,负责出钱,而GP虽然名为普通合伙人,实际上要管理基金,对资质有很高的要求。是否有业绩口碑,是否充分专注,有没有独门绝技等等,如果这些都没有,最少也得有工作经历和学历,这些都是袁家只拥有现金的人达不到的。
结果袁敬欧皇附体,才三年的时间,一些早期被投企业刚够上市标准,很多项目从募资到成熟最快也要三年,然而创业板正好开板了。于是本土创投企业迎来第一次大规模的爆炸性增长,郑德投了几十家创企,开板前两波里就投中了网宿科技、赛为智能和蓝色光标。
不止是郑德,很多PE/VC都发了,一夜暴富的神话传遍大河两岸,不参与PE就是落伍的年代正式到来。
那个时代是变态的,所有的有钱人都疯狂了,随着创业板一声锣响,无数PE资金被汇集起来追投Pre_IPO项目。本土创投们苦熬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然后发现卧了一个大槽,市场生态突然变了,什么价值投资不价值投资的?
很快,GP丢失了决定权,投什么的权力被LP也就是出资人们强势拿走,GP们的工作变成了募资,找钱的能力成了衡量私募基金的唯一指标。然后,以LP们的投资眼光当然是不考虑什么企业成长性之类的,能否IPO才是唯一标准,市场上年度净利润超过3000万的项目被手里有钱的PE机构疯狂追逐。
但是Pre_IPO这么好的事情肯定是稀缺资源,所以关系和人脉成了第一位的,而不是投资的专业性。这是僧多粥少的必然结局,向下传导的结果就是拟上市企业的估值水涨船高,甚至在上市之前就达到20倍市盈率,但机构们还是需要抢,才能抢到份额。
郑德当时因为袁敬在2007年的一个草率的决定在2009年后赚了个盆满钵满,单项目数十倍的投资回报率,相当于站在风口上的猪。而且随着创业板不断扩大,这三年内投资的企业还有陆续上市的,郑德逐渐混进国朝范围内中型基金的圈子,发起募资的时候,二三十亿的规模还是有把握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怂了,别人贪婪我恐惧,这一怂,怂出了欧皇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