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可以向外扩散支付宝社交的问题和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有无数人问，无数人回答，楚垣夕的答案散步出去不但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反而会提高关注。但徐欣绝对不可能逢人便说小康要做社交，楚垣夕自己就更不能说了。
想到自己的秤砣在哪，楚垣夕心说咱还是给铁头娃点赞吧，就用称赞自己间接称赞他人的方式：“那可不是吗？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
他心想着大不了把自己在社交上的一些经验分享给李靖飞，这些经验足够宝贵，其中也包含了今年以来的一些观察思考，类似于科学上的思想实验，都是智慧的结晶。谁能说思想实验不是实验呢？谁能说薛定谔猫没有价值？没有薛定谔的猫，哪来的薛定谔的兄弟？
没想到李靖飞居然说：“我还真不相信，我觉得你做小康这事做的特别的傻。”
“啊？我傻在哪？”楚垣夕心说什么时候连李靖飞都可以鄙视我了？
只听李靖飞说：“你这不是重复造轮子吗？便利店+单车为什么要这么搞啊？现在便利店连锁这么多，单车前两年那么多，还活着的也有几家，活得滋润的也就哈罗、小蓝和小红，资源整合一下不就瞬间变出一个来？用得着重打鼓另开张吗？就算你真搞起来，别人有钱有资源的直接搞个整合，724+小黄或者罗森+小黄，不是瞬间秒了你？”
楚垣夕连回怼都懒得回，因为喜欢否定别人，特别是在并不全面了解的情况下就根据自己有限的经验去否定别人的人，心理层次比较低。
什么叫“君子和而不同”？就是出现一个人和你不一样的时候，不急于去否定。心理上不愿意苟同的时候可以不搭理，雨女无瓜，但是上去就喷，这不是君子和谐的处事方式。
君子也可以喷人，但是君子至少先了解到百分之六七十才喷，而李靖飞，楚垣夕透露给他的只有25%他就开喷了，比见人就喷的网络喷子强不到哪去。
这其实涉及到一个问题，当遇到新事物的时候，是应该先保守的禁锢住自己，保护自己的既有认知；还是应该以开放的心态去拥抱。这两种选择因人而异，保守不见得是错的，拥抱也有可能最终发现被骗，这也是很多新鲜事物出现的时候会招来大量质疑的原因。不符合自己人生经验和常识的东西，喷它！
特别是在天朝，因为骗子不够用，遇到新鲜的事情，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排斥。
但新鲜事物之所以新鲜就因为是对既有知识体系的升级，人成年后总是在不断变傻的，唯一阻止自己变傻的办法就是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特别是，每当发现新出现的事物与自己旧有的认知之间有矛盾的时候，一个人如果产生的情绪不是厌恶而是兴奋，能够热烈的进行思考，提出各种假设来推导可能的结果和真伪，这样的人，简而言之就是——人生境界高。
这就是为什么牛顿从小到大尿了一辈子的尿都是往下滋的，但是当苹果砸脑袋的时候他能想到万有引力的原因。
不过仔细想想，头铁、喜欢抬杠的人通常心理层次都比较低，这和人品无关，和多巴胺的分泌方式有关，不能要求李靖飞太高。
但在电话线路的另一边，李靖飞十分兴奋，因为楚垣夕竟然被问住了没法回答！这太罕见了，特别是对以能扯著称的楚垣夕来说太罕见！
他兴冲冲的说：“而且，我还有一笔账算不过来，你弄单车要有投入资金的吧？咱做生意总要讲个投入产出比的对不对？但你这单车可是会员全免费的，成了会员福利的一种，但是会员本身就是超级优惠的，单车还不收押金。你说拿单车做推广武器和获客工具我信，但是这个成本是不是太高了？就算你做成了，你相当于把小红车这种独角兽的收入完全拿出来做推广费用了，这突破天际了吧？而且和会员优惠的作用明显重复了啊。”
“一点都不重复。”楚垣夕心说要不是看在你丫的在巴人融资的时候力挺过老夫，我现在就送你一个呵呵。“你以为没有单车的情况下客户那么容易冲会员啊？你做梦呢？免费骑单车能让客户立刻获得好处，单纯的会员优惠一开始根本看不到好处，但是要先付钱，先掏钱后拿好处的事用户不愿意干，ok吗？”
楚垣夕对于这块的财务问题可是再熟不过了，小康的单车规模不可能跟小红比，是随着需求投放的，用户量上去才会多投。换言之如果能跟小红比，那简直再好不过了，这钱烧的爽啊！关键在于，小红才特么多点收入啊？2018一年的收入才不过20亿，然后亏损了60亿，也就是说支出80亿。
看看这个数据，谁还在乎那个20亿？拿它献祭简直再好不过了，这跟小康的体量能比吗？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李靖飞听声音还挺高兴，“那你的店打算做到什么规模——”
咦？李靖飞今天这是咋的了？楚垣夕忽然感到很别扭，他还算比较了解李靖飞的，这家伙对不关心的事情是真的漠不关心，为什么问了这么多问题？而且他不应该继续抬杠吗？为什么不抬了？
“你先等下李铁头。”楚垣夕把李靖飞的问题打断，“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作啊？”
“嘿嘿哈哈被你听出来了噢……”李靖飞一句话说完沉默了，沉默了能有七八秒钟才说：“确实有，我想……那个，我想做个资源整合，正好有合适的资源找上来。”
这回轮到楚垣夕沉默了。生气吗？确实是生气，特别是被人套走宝贵的商业逻辑之后。不过更多的是兴奋和尴尬。
兴奋，是因为终于，终于有人想山寨老夫牛逼的创意了，果然比原世界中早了很多，果然是投资人，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铁头娃。也是，只有他的头够铁。
而尴尬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