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博华以为去的旧金山,事实上,对于没什么事情的他来说,不论是飞纽约还是旧金山都没什么影响,无非是换个地方走走看看而已。
陈子迩到纽约来约见投资人,李钟宏全程陪同,一连几天都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
包括摩根士坦利本身在内的几家投资商非常一致的向陈子迩索要公司的上市计划,而他则以纳斯达克科技股暴跌的大背景以及产品才刚发布为由否决了银行家门追逐资本市场的贪欲。
总共在纽约停留了四天时间,陈子迩被这里的工作节奏所折服,脑子笨的人还在组织工会进行抗议,而近十几年常春藤高校联盟里最天才最聪明思维最活跃的那些人则在华尔街不要命的工作。
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所以这些人才能年入百万,甚至千万美元。
薛博华在停车场里撞见了一男一女在‘休息’,这让他很是惊异和咋舌,陈子迩却没什么表示,安静上车离开了这里。
“你竟然在这样的地方和人谈商业?!”薛博华给投行公司的员工们给惊到了,倒不是某种因为的开放,而是那种特别肃杀的氛围。
陈子迩则揉了揉脑袋,在这里,的确让他有些累,美国工人们会磨洋工,但在华尔街,推销员们分分钟经手成千上百万的美元,没什么人心大到这种程度敢随便糊弄糊弄。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不过你看看那些老式的座机电话其实应该能明白些什么。”陈子迩咧嘴笑着,“并非这些投行公司买不起最好的电话,而是交易员们只能用那些耐摔的,你可别指望他们会平静的放下电话。”
这些景象薛博华没见过。
“所以停车场的那一幕也很正常,这里的人压力之大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可是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我以前很穷的时候也觉得很夸张。人们都说艺术是生活的升华,但事实上,生活可比艺术夸张。”
陈子迩知道,这里毒品可能还好,但性绝对是比艺术作品里的要夸张。
相信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有两只狗分不开屁股的情况,狗不会去想出了这个丑怎么办。人才会思考,所以人是人,但在这里,这些人有些动物化。
“可能你家教比较严苛,所以接触的不多。但就我来说,在富豪这个阶层里待的越久我就越发现,其实我能理解停车场的那种行为。”
薛博华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什么?!”
“不必一惊一乍的,我不是说我要那么做,而是我渐渐能理解他们比较‘随便’的背后逻辑了。”陈子迩这几天难得的放松便多说了两句,“这个国家伟大的林肯总统不是说过吗,要想证明一个人是不是很正直,那就给他权力。”
“给金钱也是一样的,所谓的有钱人私生活都比较乱,并非是人有钱了道德底线就低了,本质上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面对的诱惑更多。其实穷人也好,富人也罢,大家都有本能的欲望,只不过我们有能力去实践。”
“有些人说不定比我们更疯狂,而限制他的,根本不是道德,贫穷二字尔。”
薛博华咀嚼着陈子迩的话,沉吟着,“你真的不一样了,这些话,几年前的你绝对说不出。”
“那是,那时候我还没那么多钱嘛。”陈子迩轻松一笑。
财富不仅仅会改变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生活质量,它也会从内而外的重新塑造一个人。
“那你有一天也会这样吗?”
陈子迩说:“等你处在我这样的诱惑里,你会发现,不那样,真的比想象中要难。”
薛博华无语,你他么的说的你很痛苦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还挺想被诱惑一下子的!!
陈子迩摆摆手,“不说这些了,喝点去吧。”
……
……
此时的国内,秦业这个小叔子又去做大侄女的工作去了。
“喝酒不找小叔?”到秦韵寒私人别墅时,秦业发现桌子上竟然摆上了红酒。
秦韵寒揉了揉脖子,“我只是随便喝一点,你来干什么?”
现在得和她开门见山,不浪费双方的时间,而且虚头巴脑的客套也不必用在他们之间。
“客友的项目,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秦韵寒随意的回说:“你现在属不属于利用我和你的私人关系,来替你的老板收集有用讯息?”
秦业无奈的笑了笑。
“他几乎不怎么和我讨论这件事,现在人都在美国了。”
这事她知道,小华子和他一起去的。
“那是你着急了?”
“我只是不太明白你们在僵持什么。”
秦韵寒仰头长舒一口气,“不算僵持吧,毕竟是上亿的项目,哪里能说完事就完事。”
“道理我都懂,可你们没进展。”
秦韵寒给她小叔到了一杯酒,亲自端过去。揉了揉鼻子问:“小叔,你们公司为什么这么想融资,真的就只因为想发展快一点?”
秦业像机器人一般僵硬的转过头,看了看她。还说我?你就明目张胆这样干了,仗着我是你小叔?
他放下酒杯,“算了,我不操这个心了。”
秦韵寒按下他,“等会儿,你这就准备走了?才刚来而已。”
“不是,韵寒你执着于占他的便宜这没什么利益可言啊,陈子迩这个人……”
秦韵寒抢上说:“我不是要占他便宜,我只想花掉的钱能换回等价的东西。你们就一家连锁店,还想狮子大开口。”
“故意装无知,盛世酒店估的是预期,那一家门店谁都知道不值多少钱。”
秦韵寒没说话,似乎是要坚持己见。
秦业问:“那你要什么方案?”
“物业加四千万资金,给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四千万?”秦业摇头,“恐怕打动不了他,按他的想法,手指头稍微漏漏四千万就出来了。”
而且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也太多了。
“小寒,下半年客友连锁至少两家店开业。”
说起这个,秦韵寒也是皱了皱眉。
眼下,时间不站在她这边。
秦业站起来离开,秦韵寒叫住了他,“哎?小叔,你真走啊?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忘了说啥?”秦业迷惑。
秦韵寒说:“劝我考虑陈子迩啊。”
她小叔的确觉得两人合适,不止一次的劝过,可这次只字未提。
这个细节,秦韵寒注意到了。
秦业笑了笑,“这个事啊。可能我最近觉得……你也只有一个一生,不能慷慨的赠与一个你不怎么爱的人。”
真正的原因,秦业也知道,或者说上次和陈子迩去白公馆的时候猜到了,但是不能说,起码他不能是第一个去说的人。
“是这样吗?”秦业忽然的开明,让秦韵寒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