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举成名了。
只是……
沈浪大概是这几年唯一一个因为全部骂评而成名的导演。
《我们的青春啊》真的很烂。
微博，贴吧，小视频媒体，各大主播直播素材……
几乎所有人都要骂上一两句《我们的青春啊》。
仿佛，这样他们就是正宗的潮流者，正宗的体面人。
然后……
沈浪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就多出了好几个外号……
好听的是“沈装修”“沈热度”“沈要脸”“沈表情”，难听的直接“沈广告”“沈烂片”“沈狗”……
网络暴力很凶猛，特别是这一波舆论潮流掀起来，瞬间如洪水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骂沈浪都变成潮流了。
然而……
诡异的是骂的人如此之多，但第四天的预售票还是一上架就全部被清空。
别说抢了，甚至连渣都不剩。
而且……
似乎，各大知名电影网，诸如番茄网上打满分的用户莫名地越来越多……
咋回事？
时代变了？
……
“浪哥，这是饥饿营销？”
“什么饥饿营销，我根本不知道，我刚才还在琢磨着这是不是咱团队搞出来的卖票手段呢……老实说，你是不是请水军了？这么多人打满分，连我自己都不信！”
“啊？我也没有啊，真没有……咱现在没那么多资金请水军……”
“……”
星光电影传媒发行公司办公室。
裴乾呆呆地看着番茄网上的评分，然后又茫然地看着一扫而空的网络预售票。
突然有种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魔幻了的恍惚感。
他之前想到了许许多多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绝对没有这种事情。
一向来非常睿智，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沈浪此时此刻也陷入了一种搞不清楚状况的状态里面。
《我们的青春啊》被骂成了热搜，然后热度爆炸，这个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瘦猴曾经吐槽过的一句“这部电影搞不好会变成史诗级”烂片的话让沈浪茅塞顿开！
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好多金光闪闪的东西。
然后……
他想着等这部电影的网络评价低于《海上城市》创造电影历史上的烂片之最以后再来一波蹭热度炒作，再添一把火，反向整一波骚操作！
毕竟，电影这么烂，而且这个世界又没有那么多盗版资源，你就不想看看这部电影到底有多烂吗？
来吧，一张电影票不贵！
而且是史诗级的烂片，足以载入华夏史册的那种烂片哦，你不见证一下？
沈浪打算利用一下人性的好奇心理！
但……
猝不及防的，剧本不按照沈浪的预想走了。
这电影按照目前的5.2，不对，刚才又升到了5.3的评分，这还真不能算是史诗级烂片！
甚至，这些只能算是评分稍低一点的正常片子，按照评分来看，这特么烂片的门槛都没达到。
不管去哪个电影网上看，基本上都特么是一个样，就是徘徊在5.3与5.6之间……
这……
这怎么往“史诗级烂片”上面宣传？
怎么恰烂钱？
事实上，要么就是好到极致，要么就是烂到极致……
这些对沈浪来说都能稍微操作一把。
但……
你这不上不下的评分是几个意思？
这一瞬间，沈浪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觉，就是一种脱离掌控，不在计划中的感觉。
就在办公室里陷入一阵僵持沉默的时候，沈浪的电话响了。
“沈导，沈导，‘艾尔玛’库存衣服全部卖完了，供不应求啊！”
“感谢沈导！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电话那头王金国兴奋的声音无比兴奋！
一天时间，曾经让他愁眉苦脸的库存衣裤全部一扫而空，不但如此，甚至新增了好几批预售订单！
他赌对了！
跟王金国打完电话以后，沈浪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中的那种不舒服感瞬间一扫而空。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青春啊》虽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走，但至少是成功的！
而且除了帮王金国卖光衣服之外，自己的票房也不可能亏本。
这已经是很好了！
想到这的时候，沈浪索性就不再想什么其他路子的宣传而且是跟着裴乾一起专心致志地看着网上的评论，等待首映日票房准确数据的到来了。
“嘟嘟嘟。”
自从王金国的电话挂掉两分钟后，沈浪还没看几条评论呢，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沈浪看了看，是秦瑶打过来的。
“喂？”
“怎么了？”
“旁边没人吧？”
“旁边没……嗯，旁边有人……”沈浪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裴乾一眼。
裴乾一愣。
随后……
“啊……浪哥，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些数据没有处理完，我先回去了……”
裴乾立刻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没人了，怎么了？”
“沈浪，出来骑摩托不？带你兜兜风？”
“骑摩托？不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嗯？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拍完了？”
“请了个假。”秦瑶回答道。
“哦……”沈浪下意识点头。
“不骑摩托，要不一起去撸串喝啤酒？我请你……”
“秦瑶，怎么了？”沈浪奇怪。
“没怎么了啊，你现在在哪个办公室？我过来找你……”
“星光……”
“好。”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沈浪办公室传来了敲门声。
当门开了以后，沈浪看到戴着头盔的秦瑶走了进来……
“这里太闷，带你兜兜风去？”
“这大晚上的……”
“不觉得兜风很爽？”
“行吧。”
虽然沈浪没有觉得兜风很爽，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秦瑶似乎很温柔……
但是，这种温柔却又带着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淡淡感。
不过，沈浪还是有些怕秦瑶的机车……
开这么快，这都不会被逮住？
……
一阵风驰电掣以后，沈浪晕乎乎地停在了龙门辣馆门口。
“一起喝点？”秦瑶摘下头盔后看了一眼沈浪。
“喝酒以后不能骑车……”沈浪迟疑了一下犹豫。
“那就不骑车了，就停在这里好了……”
“哦，那晚上……”
“晚上我就住在这里，可以给你腾个房间……”
“这里没宾馆啊，而且，等等……这家店该不会是你开的吧？”
“嗯，就是我开的……”
“好吧。”沈浪表情一阵精彩。
进入龙门辣馆以后，秦瑶整了点白酒，随后跟沈浪一人一小杯喝着，再配上一点点烧烤。
滋味很不错。
沈浪挺喜欢的。
就是有些茫然，秦瑶突然回来找自己是做什么？又是骑车又是请自己吃烧烤的，这到底有什么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沈浪脑壳有些晕乎乎的。
秦瑶也脸颊微红，看得出来，她比沈浪酒量稍微好一些。
“沈浪……”
“嗯？”
“心情好点了吗？”
“啥？心情？”
“是啊，心情好点了吗？有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相信自己就行了，至少，这电影我觉得不坏……”
“？？？”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秦瑶看着沈浪奇怪。
“那个……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被网友们骂得心情很不好吧？”沈浪一愣。
“你没有？”秦瑶一呆。
灯光下，微微熏红的脸颊以及那一丝红唇，似有些许别样的味道。
“没啊……你看我这样的人，哪里会被骂抑郁？你看谁赚钱了还不开心？这帮人骂得越狠，我越开心啊……”沈浪双手一摊，眼神之中尽是笑容。
“沈浪，这顿饭你自己付钱……”秦瑶突然站了起来。
“嗯？不是你说的……”
“突然改主意了不想请你了……”秦瑶随后掏出手机：“吴姐，派人过来接一下我，顺便帮我订一张最早回去的机票，我现在就在龙门辣馆里……”
“？？？”
看着突然变化的秦瑶以及账单上的一千多块的数字，沈浪大脑一片空白。
咋地啦？
突然改主意是几个意思？
……
“啥，啥玩意？”
“这不是一部烂片吗？怎么评分还越来越高了？”
“啥？怎么特么还洗白了？”
“等等，这微博是几个意思？”
“《我们的青春啊》其实是一种后现代文艺艺术表现电影？”
“我特么……”
晚上八点钟。
赵宇接到了助理的一通电话以后下意识地打开电脑……
当他看到一篇“初夏的夜”作者写的微博文章以后……
赵宇突然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特么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