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肇书是真的怕了,赵柯也是有组织的人。身为市长,董肇书来投资是给他攒政绩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双方是利益共同体。利益这个东西,作为合作先觉条件来判断这个事情时,一切都很简单了。帮董肇书,赵柯亏了,就这么简单。进而得出结论,赵柯不敢招惹杨帆。
董少爷被打的嗷嗷叫,又不敢反抗,只好绕着老娘躲。老董打了一会也累了,停下来气哼哼的在边上想招。这个事情不解决,谁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鸿发集团来宛陵投资,正是看中了赵柯的权利,现在权利支撑都开始动摇了,投资下去的钱,搞不好就打了水漂。
最后老董想出个结论来,这个事情要摆平,有钱估计是不行的,还得找到杨帆这个正主。可是,怎么找杨帆呢?
安排好儿子的问题,董肇书出了公安局开始想办法,打电话给赵柯,表示要向杨帆表达一下意思。赵柯接了电话,听完老董的意思后,表示肯定的说:“这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杨帆那里我也不熟,你找一下闵书记吧。我告诉你电话!听说杨帆打电话让他带人去抓的小董。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先挂电话了。”
说完赵柯就挂了电话,董肇书心里一阵冰凉,赵柯这个态度意思太明显了,这个事情他已经表达了爱莫能助的意思。如果真的想帮忙,就应该由赵柯给闵建打这个电话,而不是简单的给个电话号码。另一个意思,这个事情赵柯要划清界限了。董肇书是老江湖了,与官员打交道很多,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事情赵柯就能做到这点了,没事别找,有事也别找了。
董肇书心里虽然抱怨赵柯不仗义,但是这种事情官场上多了去了,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滑头了。无奈的董肇书只好自己给闵建打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里传来闵建冷冷的声音:“哪一位?”
“闵书记,我是鸿发集团的董肇书啊,有个事情……,啪!”电话挂断了,董肇书浑身陷入了冰凉的状态。很明显,闵建非常清楚自己打电话去的原因,直接给挂掉了。
赵柯都不管用了,只能找更高的领导了,董肇书见过的领导有限,还都是在一些公众场合见的,真的找上门去人家知道你是谁啊?唯一觉得能帮的上忙的,就是在本省新调来的一位万副省长,主管科教的,她倒是跟董肇书是老乡,以前私下有点走动。董肇书厚着脸皮打电话过去。万副省长接了电话倒是很热情的,不过等董肇书把事情说完后,万副省长的语气就变了。
“杨帆?以前宛陵市的市委副书记么?这个人我有听说,你怎么招惹到他了?”万副省长心里不是听说那么简单,而是根本就清楚杨帆这个人是啥来头,他是田仲那一派的人。平时与田仲也有点来往,早就听说过杨帆了。
董肇书还以为这个电话又白打了,结果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是:“不对啊,杨帆这个人平时很低调的,为人也非常的讲道理,很理性的一个人。你儿子到底做啥事情了?不说清楚我可不好出面说话。”
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董肇书闻言大喜,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万副省长听罢很不高兴的说:“胡闹,要是他身边带了安保人员,可以当场击毙你家小子都不犯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这个事情,我帮你找找人吧,大家同乡,成不成另外一回事,明天我给你消息吧。”
电话挂断,董肇书空荡荡的心总算是有了点盼头了。
这个事情时间不早了,万副省长自然不好打电话麻烦田仲,只好等次日了。这一夜,董肇书想起万副省长的话,心里一阵后怕。晚上觉都睡不着,就这么干熬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
杨帆醒来的时候,曹妮妮已经不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上书“桌子上有早餐,吃前放微波炉里热一下。我很开心的上班去了。”
从字迹里杨帆能看出曹妮妮的心情是愉快的,放下纸条,抬眼看见床头柜,杨帆想起那条白毛巾,不知道曹妮妮收哪里去了。昨夜杨帆曾经趁曹妮妮去洗手间的间歇看过,上面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早点成了午饭,正在吃的时候电话响了,翻出来一看号码杨帆有点意外,居然是田仲打来的。
“田叔叔,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这头的田仲多少有点为难,杨帆的性格他是清楚的,绝对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不过,老万的面子实在推不掉,万副省长提这个事情的时候,表示小董是他的一个亲戚。
“杨帆,你在宛陵市么?那个姓董的小伙子,还是不要太为难他了。”田仲直接提要求,没有讲原因。杨帆心里多少有点奇怪,不过本来就没有打算把董少爷如何,顶多就关几天,教教他怎么做人就放了。话又说话来,这种孩子不教育教育,迟早玩出欺实马来。
“呵呵,既然是田叔叔开口了,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必要的教训我是要给的。”杨帆没有表示立刻放人,田仲自然也不会强求,能有这个表示,已经很够意思了。
“嗯,既然是在休假,怎么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难道说,我现在用不上了?”田仲开起了玩笑,轻轻的把正题给放一边去了。杨帆一阵不好意思的解释:“我这刚刚回到宛陵,正打算过一段去NanJing看您。”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挂了电话后杨帆被闵建打电话说:“那个小子,关三天就放了。”
闵建估计也就是这个结果,不过他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笑着问:“要不要加点特殊照顾?”
杨帆一听这话就乐了,连忙表示:“算了,姓董的老子也算神通广大,居然找到田仲来说话,这个面子我得给。关几天,表示一下就够了。”
杨帆这么一说,闵建立刻压低声音说:“赵柯昨天关照了几句,那意思别太为难那小子。昨天晚上他睡的单间啊,日子太滋润了一点吧。”
闵建的意思很明白,那小子没受啥大罪,是不是补偿一下。闵建这还算是好的,事先问一下,有的人为了讨好领导,先把人整一顿再汇报,领导多半是不会生气的。
杨帆微微沉默了一下,最好还是淡淡的说:“算了吧!”
闵建多少有点失望,市长这个位置,闵建多少有点想法的。不过赵柯的后台硬,闵建拿他没办法。现在杨帆来了,闵建的心里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正好鸿发集团又是赵柯的线,闵建多少有点趁机搞大的想法。既然杨帆宣布作罢,闵建也只能罢手。杨帆的性格他非常的清楚,真要在啰唆,没准还招怀疑。居然敢打打领导的算盘,以后还想不想混了,这种犯忌讳的事情闵建才不会去做。凡事都得讲点自然,生硬了就适得其反了。
闵建这边转身给手下打电话称:“老领导来电话,关几天,适当教育一下就行了。”
意识是到了,可是闵建没表达清楚。尤其是用了“教育”这个字眼,性质又有点不一样了。昨天带队抓人那个孙副局长放下电话,立刻找到董少爷住的单间扫了一眼,一看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觉,过的听舒坦的样子。心说坏了,领导知道这小子住单间,心里有看法了。
赵柯打电话来的事情,孙副局长是汇报了领导的。结合这个电话仔细一琢磨吧,他脑子里想岔了。孙副局长想的是领导不高兴了,刚才的意思是在问,你小子是谁的人啊?怎么,赵柯打电话来你就照顾?我的意思你就不管了?
这么一理解错误,孙副局长心里就不安了,他是靠着闵建的扶持上来的,真要忘记了这个,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有了错误自然要弥补,孙副局长立刻把下面的人叫来,指着单间大声问:“谁批准他住单间的?怎么不请示一下?人是我抓的,这个案子我负责!”
孙副局长要表忠心,董少爷就遭殃了!直接被弄回了大号,还不许辩解。柳正坤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屁都没放一个。齐云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给周航做了汇报。周航在电话里含糊其辞的说:“这个,按规矩来嘛。”
事情没人敢插手,进了大号的董少爷的苦日子就开始了。下午的时候,董肇书接到万副省长的电话,转达了田仲已经同意出面说话的意思,估计问题不大了。心情微微放松的董肇书,来到公安局听说儿子又住进了大号,顿时又慌了神。
这话怎么说的?不是说问题不大了么?怎么又住进大号了?董肇书急忙打听,结果办事的警察收了红包暗示了一下,说是孙副局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