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谁干的！怎么回事？”明法一阵呆滞的听着这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想要关掉，可根本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旁边的一戒也是面容苍白，这一段对话里无疑也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去，看向圆信方丈。
此时圆信没有看着一戒，仿佛这声音并不能影响到他一样，依然自顾自的超度空见，念诵着渡化的经文。
“阿弥陀佛……”
一戒知道，是自己被无视掉了吗，以后无论做什么，自己都不可能当一个和尚，不可能当下一任方丈，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被彻底的葬送，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职场生涯，在寺庙里营造的声望还有收买的人脉，全都毁了……
“都怪你……都怪你啊……你这死秃驴……”
明法更是一阵呆滞，任由一戒拍打也不还手，袈裟被撕破都没有任何反应。
自己……怎么就翻车了？
不仅仅是和一戒的话，连同以前和明智的话，和另一名首座的话，都被曝光了出来，这里面污言秽语，不仅仅周围的僧人们是一片愕然，就连应邀而来的俗家子弟也是这样，对这大林寺的事情有些心惊肉跳。
“我了个去，这叫什么大林寺，这根本就是个败类窝啊……”
“这……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那么岂不是说除了那个明正禅师其他首座都是瓜皮？”
“原本以为只有明智一个败类，没想到现在多出了一个明正，然后到了现在，才发现除了明正之外，全都是佛门败类，真是涨姿势了……峰回路转啊我了个去。”
不仅仅是扩音器的声音响起，还有很多这里的小沙弥，长老们的语言交流，抽烟，喝酒，烫头……额，女色，各种各样的爆炸音效层出不穷。
一旁的玄理听的这些对话是头皮发麻，大林寺，从今天开始，怕是药丸，这到底藏纳了多少污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个大林寺的长老，胡子花白，转身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弟子说道：“你……没想到你居然还在吸毒……”
“我……我没……”有些微胖的小沙弥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应对。
“你还想狡辩？之前我就已经敲打警告过你的，原本以为你能改过自新……可……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我的徒弟。”
大林寺的长老，撕掉了属于大林寺的白色僧袍，回到了寺庙内，拿着一串属于自己的佛珠，还有经文，当场扬长而去。
也有被揭露的人羞愧难当，直接退走，也有耻与为伍的僧人离开。
越来越多的大林寺僧人想要离开……
“还有人记得是空见方丈的葬礼吗……不对，是葬礼。”清月叹了叹气说道：“是大林寺的葬礼啊……这事情，恐怕要将整个大林寺送葬掉啊。”
从今日起，大林寺或将不复存在……
……
李云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你……都怪你！是你害死了大林寺，把大林寺弄到这一副田地，你这瘟神！每次来都没有什么好事，你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弄死我们大林寺的吧……都是你的错！你都是你的错啊……”明法疯癫的冲上来，只是被李云一个侧闪就避了开来。
李云只是默默的看着明法，淡淡地说道：“贫道说过，只是来见证这一切的，这一切都是必将发生的事情，你们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们肆无忌惮的犯戒，又怎么会变成这一副模样呢？其实作为你来说那么歇斯底里，不如想想，如果空见方丈知道你们是这一副模样时，会做什么感受？”
“空见老秃驴什么感受关我什么事……我……我……他肯定没有感受……”
“对啊，对于你变成什么样没有感受……可如果大林寺的许多人变成这一副模样，他的感受可就重咯。”李云喝了一口小酒，轻笑道：“是你们自己，毁了大林寺的基业啊……”
明法一脸颓然的呆愣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就连反驳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而那些正义凛然的谴责大林寺的俗家香客们，正在向其他寺庙的和尚搭讪，看看有哪一间寺庙可以接受会员制度，而且逼格比较高的……
对于他们来说，大林寺也仅仅只是一个炫耀的工具而已——
“人生百态，香客如寺庙，这大林寺，倒了，也好。”李云自顾自的拿着酒壶走上前去，来到了已经无人问津的空见遗体面前。
此时，圆信方丈双手合十，转身看着李云说道。
“这位道长，缘何而来？”
“应缘而来。”李云笑着将酒壶举起来，说道：“大师，要喝吗？”
“不必了……”
圆信方丈看着这在场俗家居士的丑态们，再看看一戒还有明法无处容身的样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连笑都不想笑。
“佛门清静，这些人，心不静，大林寺成为这样是注定的，没有约束的欲念膨胀成长，就会变成这一副模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云没有回答圆信方丈，只是自顾自的拿着酒壶上前，圆信方丈也没有阻止李云拿着酒壶来到空见禅师的面前。
旁边的玄理注意到了李云，也不知道李云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他知道，如果是之前的话，这样拿着酒壶上前肯定会被这些僧人阻止下来。
然而现在这些僧人都自顾不暇，也没有人会再去注意，这个已经死掉的方丈。
只有明正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止李云对空见禅师遗体的“亵渎”。
“等一下云道长，请不要……”
李云将酒壶翻转，清淡蕴含着酒香的液体倾倒而出，全部洒在了空见禅师的身旁，清澈的酒液流遍了全身。
刹那间，金光乍起，一阵明光闪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李云给吸引住了，被空见禅师给吸引住了，没有再注意什么大林寺的丑闻，眼前的一切只有那一轮轮金色的闪光。
“空见方丈，这酒，好喝吗？”李云微微一笑。
金光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枯萎，衰老，拈花微笑，背生金轮，梵文流转。
人性下面的，是一轮金色的莲台。
【这酒，好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