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敏感的记者们也紧跟着出来,见这阵仗,没有丝毫迟疑深入进了学生中,有些更是直接登台采访王帝。
王帝毫不推脱,实际上他很兴奋,嗨呀出名啦!
他第一时间展开了下一步吆喝:“请大家不要拒绝媒体的采访,说出我们真实的声音。”
话罢,他自己先被三家媒体包围了。
王帝披着运动服,表情深邃而又睿智,做好了托腮沉思的POSS。
“请问这是李烩组织的营销炒作活动么?”
“哼,刻薄的问题,收了Ten的钱对吧。”王帝冷笑道,“没问题,随你们说,就是炒作,就是有计划的营销,许得了他们铺天盖地,就不许我们大大方方么?距离上映只有两周了,我们必须采用合法合理的炒作。”
记者追问:“所以你代表李烩团队承认炒作么?”
“我无权代表李烩团队,但我承认眼前的行为是炒作。”王帝指着几位道,“你们明明是巴不得炒作越多越好的炒手,你们最没有资格进行如此的拷问。醒醒吧,炒作早已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在这个时代不得不采取的舆论手段。与其关注这个手段道德与否,不如尝试看清内容的真伪。我们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记者们浑身一股寒意,这个神经病真的是蓟大的学生么?
他们觉得采访错人了,想走,可王帝的长篇大论却停不下来了。
相对而言,还是去采访普通学生的记者更有收获一些。
“请问这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么?”
“嗨呀我是路过的,觉得有道理就声援一下了。”
“李烩有煽动过大家来抵制座谈会么?”
“并没有,是台上那个同学组织的,我是响应号召来的,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厌Ten的作风,保护自家电影没问题,但是3%太过分了。”
“李烩在学校内是个怎样的人?”
“啊哈,这你算是问对人啦!”卷毛男挠了挠头,“实不相瞒,我是李烩的至交好友,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看到他,心里只有四个字——此子不凡!然后……”
俨然是一派学生运动的大场面,建刚看得头昏脑涨,不禁扶住了墙。
制片人在旁劝道:“要不,咱们直接开始吧,人少点就少点。”
“联系学校这边最高负责人,叫停。”
“已经联系过了……校务处的人早来了。”制片人指向台下三五名观望的校方人员,以及他们身后的安保人员,“说是……在学生会和校务处备案过的室外电影研讨活动……没法制止。”
“他妈的。”
“Peter,这事儿其实特别好解决。”制片人劝道,“正式的排片公告根本还没出,我们发表一个声明,说3%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李烩是在借势炒作抹黑就好了。”
“那上映的时候到底给不给3%?”
“象征性给个5%吧。”制片人挠了挠头,“Peter,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这部电影?”
“你需要知道理由么?”
“……”
此时,公关经理紧急驱车赶来,见这阵仗也是晕头转向,在安保人员的关照下很快来到了藏匿的建刚身旁。
“辛苦了Paul,够快。”建刚与这位看上去足够精神也足够精明的经理握手。
“Peter,来不及解释了,交给我吧。”经理却有些狼狈,一边与建刚握手一边说道,“请把公关完完全全交给我。”
“你要怎么做?”
“时间紧急,长话短说。”公关经理想也不想说道:“安抚情绪,颠倒黑白,绝地反扑。”
“具体些。”
公关经理不得不解释道:“我出面亲自安抚现场学生的情绪,表明我们从来没有过3%的排片计划,请学生们放心,我们的院线排片是一整套科学合理的评判体系。然后我们开记者会,做公关,买新闻位,挖掘或者制造一些东西出来,把这件事定义为李烩的炒作手段,在所有地方做舆论,让每个看客都觉得我们这套说辞才是大多数人信任的,利用从众心理引导大众去排斥李烩。”
“最后一步绝地反扑,挖掘出李烩真正的黑点,公司内找一个与李烩有过交集的人,小学同学、沾亲带故、或者在某个项目合作过,总能找到,然后让他背锅,说是他个人造谣的排片计划,是他与李烩合谋的此次炒作。还有另一条舆论线,扣抄袭的帽子,他的电影本就有借鉴之嫌,我们列举很多岛国动画片什么的,找沾边的地方扣帽子,构图、色彩、人物、情节,总有雷同的地方,反正没几个人会真的去看电影,都是人云亦云,用那些片段和插图大做舆论,把整部电影定性为抄袭,更狠一些可以定性为被岛国文化洗脑,文化叛徒。”
“如果还不行,就做政治公关,政治层面上封杀他,不过那需要李总和其他董事亲自公关,我们做不到。”
“别打扰我父亲。”Peter摇了摇头。
制片人思索着问道:“预算够么?”
“现在不是考虑预算的时候了,这本身也是一次迫不得已进行的宣传营销。”公关经理盯着建刚道,“Peter,这是眼下最好的策略。”
“那么最终排片呢?”
“不是3%就行了,5%可以么?”公关经理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执意这该死的3%,不过他明白不需要问这个问题,帮老板做事的人千万别努力搞清楚老板在想什么,更不要说出来。
经理尽量用快语速解释道:“具体多少排片率,这个数字不重要,做低票房往死里压就是了,为了看上去排片多,我们可以临时添加凌晨场和早点场,这样看上去上座率也会很低,我们有理由给出更低的排片。”
“嗯……”建刚也陷入了思考,3%是自己钦定的,如果推翻了这个数字,某种程度上就代表自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