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觉到心脏支离破碎后的窒息感,我又一次被人放弃了,而且是我最在乎的人,这样的心情我无法用文字表达,更无力解释。
沈曼转身离开,上车之前她好似诀别前的看了我一眼,便再也没有回头。
此刻我多想抱着她痛哭一场,告诉她我辞职是有苦衷的,不要放弃我,可是我不能做。我咬着牙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呆立在原地,承受是男人成长必须要学会的事,此刻我需要的是承受不是发泄。
沈曼的车子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有了一种想抓,抓不住的痛,风刮的我的脸有些痛!我却哭不出来。
罗哥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竹竿,帮我打捞着近处漂浮在河面的围巾和帽子。我忍着剧痛,也找了一根竹竿,在漆黑的河面勾着能够看到的货物。
一个小时的努力,我和罗哥终于抢救了一些货物,我将打捞上来的货物放进麻袋里,和罗哥坐在他的三轮车上抽着烟。
“小张,刚刚那个姑娘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我简单的回答道,此刻我不想说太多话,只想静静的抽完这根烟,或许沈曼在我心中要比女朋友重要得多,当初林希离我而去时,我也没这般撕心裂肺。
“哦。”罗哥点了点头,尽管他还一头雾水,但也看出了此时的我心情并不好。他不再说话。
抽完烟我拍了拍罗哥的肩膀,示意我要回去了。
罗哥点了点头问道:“小张,你明天还来吗?”
“嗯。”我点了点头,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在没有找到工作前,除了摆地摊此时我别无选择。
沈曼的离去让我彻底体会到一个人生活的滋味,前几天沈曼没有知道我辞职的事情时,每天晚上都会打个电话或者发短信关心我的生活,现在……现在只能存在于幻想中了。我将麻袋里的围巾手套,全部拿出来,扔进洗衣机里。
洗衣机“轰轰”的响着,我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突然又从口袋里掏出莫寒留给我的那张字条,如果此时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和她说:“别难过,我张一西比你落魄多了。”想着、想着我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这就是生活,它总是这般无孔不入的给你制造伤痛,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崩溃前的窒息感。
洗衣机的“轰轰”声突然停止,我也猛然惊醒,茫然地看了看,极其安静的环境让我不能适应,我又打开洗衣机,持续听着“轰轰”声,最后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的感冒更加严重,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将货物晾了起来,又去批发市场进了一批货。
我突然觉得自己成长了,我不再像从前那么懒散,因为我知道,懒散会让在这座城市无法生存,人就是这么被环境给逼出来的。
这段日子的白天我面试了好几份工作,甚至是最初阶的销售,但仍一无所获,有些工作实在是太扯淡了,还不如我摆地摊实在呢。
我持续和罗哥摆了一个星期的地摊,每天能挣个生活费,可是除了朋友请客我再也没有闲钱泡酒吧,我过上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否快乐,是否充实,但我终究行尸走肉般的过下来了。
这又是一个夜晚,天更冷了,我用大衣裹住自己,只露出脑袋,有人的时候就吆喝一声,没人的时候就和身边的罗哥唠嗑。
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SRX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林希穿着价值不菲的毛领大衣,手上拿着皮包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一头齐肩卷发,真够漂亮的。
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我也看着她,足足对视好几秒之后,我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局面。
罗哥再次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林希。
“罗哥,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看下摊子。”我说完想借尿遁逃跑,我本能的不想让林希看到我落魄的样子。
“张一西,你给我站住。”林希在我身后喊道。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面跑。
林希踩着高跟鞋跟在我后面跑,我听到她一声尖叫,好似是扭到脚了。
我赶忙回过头,问道:“没事儿吧你?”
林希用手捂住自己的脚踝,看到我走近,立马起身拽住我,她又一次利用我对她的关心算计我。
“一西,你怎么在这边摆地摊儿了?”林希的语气有些许关心,这一点也不假,但却不像以前那般叫我西西。
“体验生活啊,再挣点零花钱不是挺好的吗?”我说道。
林希笑了笑,道:“那你工作呢,不影响工作吗?”
“你管不着吧,我的生活,我自己选择。”
林希点了点头又说道:“你是不是生活遇到困难了?”
“我没时间和你说闲话,我要去厕所,待会儿还要继续摆摊,别影响我的工作。”我说完拿开林希抓住我的手,独自向前走去。
林希再次跟上我,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一西,我不想看到你过得不好,你拿着,卡的密码我待会儿发到你手机上。”
我猛的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她:“你是要我把话说得多难听,才肯不缠着我,我已经够落魄了,你还想怎么着,同情、怜悯?谢谢,我张一西不需要。”
林希拿着银行卡的手悬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们在一起的几年,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宝贝,从未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过话。
“我张一西有手,有劳动能力,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早已经形同陌路,所以,再见。”我说完不再回头。
我的生活就这么随着沈曼和林希的出现掀起惊涛骇浪,我讨厌这种感觉,我情愿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摆摊,我不想再被打扰,我累了,厌倦了。
上完厕所,我回到自己的摊位,罗哥却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还有一张字条,我诧异地看了一眼,突然明白这一定是林希留下的。